我才是你的小鴨子好么?
那天晚上,沈流嵐纏著殷雅霓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天微微亮起。
激情消退後,殷雅霓的理智恢復了許多,她的右手一直撫著沈流嵐心口的那道疤,用大拇指溫柔地摩挲著。
「這裡平時會疼嗎?」她問。
「每天都會疼上好幾次。」
「啊?那怎麼辦啊?有繼續治療嗎?需要吃藥嗎?」殷雅霓緊張地從沈流嵐的頸窩中抬起頭看著他,眼裡滿是緊張。
沈流嵐一把又將她按到懷裡,看著她要哭不哭的樣子,淺笑道,「我的葯不要我了,沒有葯吃,所以每天都要疼上好幾回,經常疼得晚上睡不著。」
讀懂他的玩笑話,殷雅霓驀地紅了臉,輕輕地捶打著他的胸膛,「不正經。」
「我的不正經,是你的專屬……」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熱氣,燒得殷雅霓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她翻過身,看盡了他眼裡的想要,主動吻上他的唇,不顧自己身體的不適,只想讓他得到快樂。
直到天大亮,窗外的日光透過層層疊疊的紗簾,稀稀疏疏地析進房裡。
殷雅霓拉過薄杯蓋在沈流嵐身上,看著他睡夢中依然緊蹙著的眉毛,情不自禁地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
她剛想起身穿衣,細微聲響,叫醒了淺眠的沈流嵐。他以為她又要逃跑,立刻下意識地起身將她抱回床上。
「不要走。」
又被他禁錮在懷裡的殷雅霓,伸出手輕拍他的後背,「我該去上班了。」
「去哪裡上班?」
「早上九點約了總裁先生見面。」
「你們總裁先生現在還跟老婆膩在床上,沒空見人。」
「怎麼可能?我們總裁先生是一個很遵守約定的人,你不要亂講。」
「是么?沒想到你對我的評價這麼高。」沈流嵐終於笑出聲。
「.……」殷雅霓倏地翻身看他,「你什麼意思?」
沈流嵐放開懷裡的她,雙手枕在腦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以為你學聰明了,沒想到還是這麼笨。你以為這個世界上真有那麼多湊巧的事情?老闆跟你同名同姓還同年同月同日生?」
殷雅霓想起這一連串的巧合,發現自己的後知後覺,懊惱地閉上眼睛拍自己的腦袋。
「Yanni汽車公司是Lanni集團旗下的汽車品牌,第一款限量超跑的型號就是你的生日1120。公司創立的日期也是你生日的那一天,迄今為止,每年你生日的那一天,都會上市一款新車。包括它的品牌代言人——你喜歡的埃文斯。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心中的公主。」
「還有這套公寓,用你的名字買的,我知道你喜歡。你不覺得一進來,就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嗎?這裡所有的設計都是按照你的喜好來的。」
「Lanni集團旗下現有度假中心、房地產、汽車、百貨商場、酒店、金融公司、國際海運陸運系統,全都在你名下。」
「.……」殷雅霓一臉震驚地看著他,「你為什麼要這樣?」
「因為你是我老婆。」沈流嵐上前輕輕擁住她,「我連命都可以給你了,這些身外物又算得了什麼?」
「可我曾經傷害過你,差點害死你。」也許是因為感動,也許是覺得他傻,殷雅霓竟不自覺地流下心疼的眼淚,「你竟然將身家都給了一個曾經想殺死你的女人,你怎麼這麼傻!」
原本眉心已經舒展開的沈流嵐,回想起三年前的事故,眉頭又重新緊蹙,「那是一場陰謀,我這三年多從未放棄過調查。」
「你記得出事的前一天,我們倆一起在裴江那兒做了一些測試嗎?其實那不是因為他的課題,而是因為我早已發現了你的精神異常,所以才委託裴江為你做遠程會診。」
殷雅霓似乎已是意料之中,冷靜地看著他。
「四月份開始,你每天晚上都會連連噩夢,從夢中驚醒后,開始大發脾氣、用力撕喊、後面發展到奪門而出,如果我上前阻止你,你就會用盡全身的力氣掙脫。一開始,我打算帶你看醫生,但是白天醒來,你又恢復了正常的樣子。我以為是那段時間工作強度大,所以你才會在夜裡這樣。直到最後幾天,你在夜裡有了自殘的情況,我迫不得已,只好跟裴江一起演了一場戲,騙你做精神情況的測評。」
「結果出來,你的精神沒有任何問題,但裴江卻懷疑你的血液有問題,他初步猜測是神經中樞中毒反應。原本隔日,我已經跟漢斯醫生約好,抽取你的血液寄到德國給裴江檢測,誰知,那天晚上就發生了意外。」
沈流嵐痛苦地將三年前的真相和盤托出,這段夢魘一樣的經歷,他根本不想再提。
「那天晚上,其實你不是要傷我。你跑進廚房,舉起刀子要自殘,眼看著刀子就要落到你的胸前,我情急之下,只能扳過你的手.……」
還未癒合好的傷口,又被血淋淋地撕開。
沈流嵐痛苦地抱著瑟瑟發抖的殷雅霓,不斷收緊自己的手臂,像是要把她揉進心裡。
殷雅霓亦是被這段塵封的過往嚇得說不出話來,待冷靜過,她才斷斷續續地說出她回國后的事情。
「我回國后不久就發現懷孕了,可是寶寶在六周的時候胎停了,保了半個月都沒保住。當時我跟自己說,如果這個寶寶能夠平安生下來,那我就帶著他來找你,無論怎麼樣都要找到你,可是寶寶最終沒有留住。醫院血檢,發現我的血液里有大劑量的抗精神病藥物成分,也就是這些成分,導致了寶寶的流產。那一陣,我真的是不想活了,流產後抑鬱加血液里時不時要發作的各種精神病癥狀,好幾次我爬到病房的陽台上想往下跳,都是汪沅將我救了回來.……」
殷雅霓話還未說完,沈流嵐已抱著她痛哭不止。
「那段往事雖然痛骨銘心,但如今我已經能夠坦然面對。經歷過最可怕的事情,現在已沒有什麼挫折能夠將我擊倒。我這一生,愛過、痛過、哭過、擁有過你,還有擁有過屬於我們的兩個寶寶,我覺得我已經圓滿了。」
她雖然嘴裡說著超脫的話,但眼淚卻止不住,從眼眶裡地洶湧而出。
沈流嵐原以為三年前的他已將所有的眼淚流盡,雖然她離開后,他已學會封鎖自己的心,不再輕易地表露出自己的情緒。
他以為他終於成為了一個百毒不侵、刀槍不入的死人。可結果,在聽聞她離開后經歷的那段非人的日子,他才深深感到自己是多麼的無能。
「老公……我真的好愛你……從來沒有變過……可是,我在你身邊,你好像會一直因為我而受到傷害。我很害怕,下一次,是否會因為我,而讓你的心臟再次被插上匕首。這三年來,我們分開了,彼此都很好很平安。也許是因為我運氣太好,得到你太多的愛,所以被反噬了,不幸降臨到你頭上。」
沈流嵐沒有說話,流著淚聽殷雅霓說的每一句話。
「所以,我不能那麼自私,為了和你在一起,而不顧你的安危。楚楚是個聰明的女孩,她會比我對你更好的,你們要好好的。」
她的話,讓沈流嵐想起三年前那個夜晚,她也是像這般,流著淚交代了所有的話之後,便出事了。
他害怕一語成讖,於是用力吻上她的唇,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關凌楚楚什麼事兒?你要是不喜歡她在這裡,我馬上把她趕走。你不要想逃跑,你的離開,比那把插在我心口上的匕首更讓我絕望。」
「可我已經結婚了……」
「跟他離婚!即使給他一半財產也要離婚!離婚後我們馬上結婚。」一提起她已婚這個事情,沈流嵐又開始暴躁起來。
「三年前我剛失去孩子那會兒,他將沉入地獄的我救回人間,他是個善良的人,即使知道我這輩子可能生不出孩子了,也還要跟我在一起。不為別的,就為了這份善意,我不忍心傷害他。」殷雅霓不恥自己,竟有一日也可以將謊話說得如此真實。
沈流嵐痛苦地抱著她,又哭又笑又怒,十足的失態,「不要離開我,我求你,不要走。」
殷雅霓看著他這樣,心有不忍,只能輕輕地撫著他的胸口安慰著他,「好了好了,我不走,肚子餓死了,快起來吃飯吧。」
沈流嵐狐疑地看著她,直覺告訴他,這個小騙子在用緩兵之計,他一定得把她看得緊緊的才行。
「對啊,肚子餓死了,就直接在床上吃飯吧?嗯,你先讓我吃一口?」話沒說完,他又鑽進被子里鬧她。
殷雅霓被他鬧得渾身燥熱難止,迷亂地躺在床上,迷糊之間,喃喃地抱怨著,「你都不累嗎?十二小時做了六七次,我不行了,很疼。」
沈流嵐伏在她的腿間幽幽地說,「憋了三年,我怕這功能退化了,得趕緊加倍給它練回來。」
……
倆人又鬧到中午才起床,期間,沈流嵐打了個電話給布蘭頓,告訴他殷雅霓今日不會上班。布蘭頓曖昧地在電話中一笑,沒有說什麼。
殷雅霓假裝生氣地背過身,「這下布蘭頓先生肯定以為我是你的情。婦什麼的。」
沈流嵐一把又將她扯進懷裡,「我才是你的小鴨子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