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
汪沅將撞到他身上的王藺扶正站好后便放開了她,臉上的表情煩躁不已,看著被沈流嵐抱在懷裡的殷雅霓,連忙從口袋裡拿出紙巾,想要擦掉她嘴角的血跡,「霓霓,你沒事吧,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沈流嵐不悅地擋住他的手,「不必麻煩。」說完,自己伸手用拇指將殷雅霓嘴角的血跡擦掉。
在瞥見她那腫了不少的臉頰,胸腔里那團怒氣燒得愈發大,雙眼含冰地看著站在後面的王藺,「你叫什麼名字?」
王藺從未見過氣勢如此駭人的男人,她一時忘了哭訴,哆哆嗦嗦地報出了自己的姓名,「王藺.……」
「誰借你的膽打她?」
「是她自己賤,有未婚夫的人了,還纏著我男朋友!」
沈流嵐一聽她又出言不遜侮辱殷雅霓,拿起了手機,王藺以為他要報警,害怕地拉著汪沅的手,誰知,竟被汪沅甩開。
「是我,現在在酒店大堂一樓電梯前,剛才有個瘋女人動手打了太太,你們馬上過來處理一下。」
沈流嵐掛上電話,便抱著殷雅霓出去了,留下怕得渾身發抖的王藺和一言不發不發的汪沅。
他們還沒出酒店大門,殷雅霓的四個保鏢就出現了,將王藺押著要帶上車。
殷雅霓沒想到會鬧這麼大,直到進車裡之前,都在央求著沈流嵐將王藺放了。
沈流嵐拗不過她,只好讓保鏢在半路上把人放了。
回家之後,沈流嵐先是拿冰塊替她冰敷,接著又幫她擦了身子換了睡衣,才自己去洗澡。
他想起剛才在電話中,聽到的殷雅霓和王藺的對話,覺得非常難受。
她還是很在意汪沅,所以才會故意激怒王藺。兩個女人爭風吃醋,無非就是因為愛著同一個男人。
他一直以來的疑惑,因為之前感情穩定被暫時封存在心底,今天的一場對話,又將他的不安感掀了起來。
到底他們之間算什麼?汪沅和她又算什麼?
沈流嵐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殷雅霓已經睡著了,檢查好她的被子,他了無睡意,帶著一瓶酒去了陽台上吹風。
南方初春的風吹在臉上還是有些生疼,他內心苦悶,頭腦像漿糊一樣糊成一片。
苦澀地喝了一口酒,腦子裡不斷回想起晚上殷雅霓那通撥給他,卻在和王藺對話的電話。
「你們倆躲在黑漆漆的包廂里幹嘛呢?」
「我和汪沅就是去開房了,你能管得著么?」
是啊,她和汪沅單獨在包廂里幹嘛呢?這個問題從剛才到現在,一直縈繞在沈流嵐的腦海中,他不敢去找殷雅霓求證,更別說質問了。
他苦澀地喝下一口悶酒,在心裡嘲笑自己的卑微。
汪沅的問題,他一次都沒有提過,說不清是害怕聽到讓自己心碎的答案,亦或是這件事情的存在本身就令他心碎。
殷雅霓的心防太重,即使是他們曾經到了訂婚階段,即使是他們曾經有過孩子,她也不曾主動提起和汪沅的那段往事,彷彿那是她心裡一片神聖的凈土,不允許有人踏足。
曾經他以為,只要她在身邊,即使她心裡有一份隱藏的愛情,他會尊重她,甚至接受她的愛情。
這是一種多麼卑微的感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