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 家主合謀
她自怨自 艾大概有一個時辰,腦子裡還是紛紛雜雜的,埋在被子里無聲地掉眼淚。這時候,房門突然被敲響了,水靈兒支支吾吾地應了一聲,房門便應聲而開。還是之前的那個侍女,她手裡端著一盆水,放在了牆邊的三角支架上,關心地湊近床,問水靈兒道:"娘娘,我給您打了熱水來,您要不要先擦一把臉?"
水靈兒嘶啞著聲 音,擺了擺手,說道:"我自己來就行了,你沒什麼事的話,就出去吧。"
其實這 個侍女也只是聽見屋裡一直沒有動靜,擔心水靈兒尋了短見,便尋個由頭進來看看,現在見水靈兒沒事,她自然也不勉強想留在屋內。於是這侍女便很恭敬地福了福身子,悄無聲息地推出去了,還幫水靈兒把門帶好。
這邊廂水靈兒在屋裡哭得昏天黑地,那邊廂卻有人樂開了花。西門家主剛剛收到線報,將水靈兒和郝連軒逸近來的關係了解了個通透。他坐在太師椅上,抿著茶微笑著默默自語:"看來果真是被新月迷住了呢,既然如此,明月也肯定能得到他的欣賞,畢竟,女人嘛,都就是那麼個臉蛋而已。"
西門家主的如意算盤打得噼啪響,心裡又把將來要做的計劃快速過了一遍,看似是天衣無縫,他對奪取郝連軒逸的王位已經有十拿九穩的把握。當然,對於言思縝密的西門家主來說,他自然不可能將所有的賭注都壓在西門明月這麼個女人身上,女人都是不可靠又脆弱的,西門新月就是個前車之鑒。
他在書案邊迅速寫好一張字條,拴在了準備在一邊的鴿子腿上,然後輕輕撫摸著鴿子的羽毛,笑得既陰險又邪惡。
"老朋友,你可是我最後的底牌了呢,一定要準備好啊。"說著,西門家主走到窗邊,將手中的鴿子鬆開。嗎鴿子撲棱撲棱地飛起,眨眼便消失在天際,再也看不見。與此同時,另外一邊的慕容家主頁剛剛聽完內線的彙報,心有靈犀地默默翻書,等待著西門家主的消息。
與西門家裡應外合拿下郝連軒逸的皇位是他們早就計劃好的事情,不過,對於慕容家來說,想要的自然不只是西門家主許諾出的那一點點好處。西門家與慕容家實力相當,只要郝連軒逸倒台,到時候鹿死誰手猶未可知。這事若擱在不久之前,慕容家主還不會這樣想,但西門家主被流放過,實力已經大傷,慕容家與西門家若對決起來,現在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呢。
很快便有暗衛敲門,遞進來一隻鴿子,慕容家主打開仔細看過,抿唇一笑,他和那個西門老傢伙果然心有靈犀,這正是西門家主給他的信鴿。
西門明月再過不久就要嫁進宮裡,而他們的謀反計劃,也就要正式開始了!兩個男人的計劃重點雖然不在西門明月身上,但西門明月也是這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一個角色,而此時,他們萬萬想不到,一向乖巧的西門明月,並不再甘願任他們擺布。
西門明月正在待嫁期,每天都呆在自己的閨房裡,很少跟外界接觸,而她目前得到最多的信息,便是來自於西門家主的,關於如何取悅郝連軒逸以及到了宮中該做什麼的信息。
這些每日都被灌輸的事情讓西門明月煩不勝煩,卻也知道,她這個弱女子,只能乖乖的任由家族擺布,而且,家族將她養到這麼大,她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回報,畢竟有得必有失。
不管西門明月怎麼不願意,入宮的這天都如期到來了。
西門明月大早上便被從宮裡來的嬤嬤從被窩裡挖起來,那時候她瞄了一眼天色,外面還是一片漆黑,別說太陽,連魚肚白都看不到,她心裡不由暗暗啐了一口。此時宮裡也是一片沸沸嚷嚷,郝連軒逸雖然不用像西門明月那樣起那麼早,但也比上早朝的時間要早出很多,他哈欠連天地起身,由著宮女們為他穿衣打扮,徑自眯著眼睛補眠。
雖然西門明月只是入宮為嬪,但到底是郝連軒逸即將納入後宮的第二名妃子,而且郝連軒逸為了讓西門家的和慕容家安心,還特意授意禮部要大操大辦這次封嬪儀式,好表示出他對於西門明月的關心以及對西門家的聖眷。
事實上,如果不是宮規不允許的話,郝連軒逸甚至想讓西門明月一進宮就給她個更高的頭銜做一做,比如說貴妃什麼的,但是那幫老頑固雖然力勸他納妃,但對於宮規還是嚴格遵守的,所以郝連軒逸只好給西門明月一個新入宮的女子所能得到的最高頭銜。
不知道是不是西門明月多想了,她總覺得這幾個服飾她穿衣服的嬤嬤不懷好意,當然,她並不太擔心這幾個嬤嬤會在她身上做什麼手腳,畢竟今天如果她出了事,丟臉的課不是西門家,也不是慕容家,而是皇帝郝連軒逸。她也和郝連軒逸一樣,此時都困得不行,任由這些嬤嬤們折騰。
但是臉上的痛覺讓西門明月一下子驚醒,那種密密麻麻像針扎一樣的疼痛,幾乎讓她一不小心叫出來。她睜開眼睛,背後讓她靠著的嬤嬤稍微往後退了一步,將被擋住的蠟燭讓出來,西門明月這才看清,原來是有兩個小丫頭正在幫她拿著細線絞臉上的絨毛。
西門明月輕輕吐了一口氣,心裡暗暗點頭,是了,今天她要嫁人,必然省不掉開臉這個步驟,只是這種細細密密的疼痛,還真是令人難以忍受呢。
那老嬤嬤似乎也看出了西門明月的疼痛,細聲細語地跟她解釋道:「姑娘,這嫁人的事情,開臉這個步驟是必不可少的,老奴也知道會比較疼,但是您就稍微忍一忍吧。」
西門明月輕輕應了一聲,點了點頭。看得出這老嬤嬤似乎是個多話的人,她見西門明月對她的話有了回應,好似不那麼困了,便接著說話,想將西門明月停留在開臉上的注意力全都轉移過來,好讓她不那麼疼痛,她接著問道:
「姑娘都記住入宮以後的禮儀了嗎?要不要老奴再給您說說?」
西門明月心裡其實有點不耐煩,但這老嬤嬤畢竟是宮裡的人,她也不好將她心裡的不樂意表現在臉上,便淡淡地搖了搖頭,說道:「都記住了,嬤嬤放心。」
老嬤嬤笑眯眯地說:「姑娘是個聰明的人,自然是都記得住的,怪我多嘴了。唉,老奴也是今天心情實在太過激動,這是老奴第一次侍候姑娘們嫁人呢。之前皇後娘娘嫁進宮的時候,老奴還只是個三品的女官,是沒有資格時候娘娘嫁人的,如今能時候姑娘,我也是心滿意足了。」說到這裡,老嬤嬤頓了頓,似乎是意識到了不應該在西門明月這個新嫁娘面前說這些話,便住了嘴。
西門明月這功夫心裡可是千迴百轉,即使那老嬤嬤沒說完,她也大概能想得到,這老嬤嬤必然是在宮裡沒少受那皇後娘娘的恩惠,否則也不會因為沒能伺候那皇後娘娘大婚而這麼遺憾,倒是她,讓這麼一個沒經驗的老嬤嬤侍候,難道是嫌她身份低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