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又見那個人

  來到水靈兒說的小亭子的時候，曲婉瑩和水靈兒都嚇了一跳，原來那裡已經有人了。


  因為天太黑，而且這裡又偏僻連個燈光也沒有，水靈兒和曲婉瑩看不清對方的樣子。依稀是個男子，那男子似乎也注意到了她們二人。


  「果然是個聽戲的好地方，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呢！你們也是來聽戲的嗎？」水靈兒聽那男子的聲音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到在哪裡聽過。


  曲婉瑩知道宮裡的規矩，雖然現在她和水靈兒是男裝，但是要是和一個男子待在這裡還是不妥。曲婉瑩拉拉水靈兒的衣角示意她回去，可是水靈兒向來是執著的人，都已經來了又豈有回去的道理？


  水靈兒看著那男子模糊的稜角說：「那奴才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拉著曲婉瑩就坐在了那男子的對面，因為距離近了所以也就看清了對方的長相。


  「是你？」「是你？」兩個人同時脫口而出。


  水靈兒看著自己這身太監服說：「這樣你也認出是我了？」


  赫連慕逝笑著說：「我自認為這宮中沒有這麼秀氣的小太監，」他看了一眼曲婉瑩問：「這位也是女扮男裝？」


  水靈兒點點頭，曲婉瑩滿臉疑惑的看著水靈兒。水靈兒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曲婉瑩的臉就由不相信變成詫異再變得平靜。


  曲婉瑩因為知道了赫連慕逝的身份顯得有些拘束，但是看赫連慕逝在專心聽戲，曲婉瑩也就慢慢放輕鬆了。水靈兒則是一直沒心沒肺的聽戲，聽到不懂的地方還會咋咋呼呼的問。曲婉瑩真慶幸今晚遇到了慕王爺，不然估計就水靈兒這嗓門，她們二人必然暴露行蹤。


  中間有幾次宮人進亭子里來打擾，都是聽到亭子里水靈兒嘹亮的聲音才過來的。那些宮人倒也識趣，看到是慕王爺就退下了。


  等戲曲落幕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曲婉瑩打算給慕王爺道了別就拉著水靈兒離開。


  慕王爺笑著點點頭，雖然不知道她是什麼身份，但是每次見到她都有驚喜。這死寂的皇宮她應該算是一個特例了，真不知道她是怎麼躲過這層層後宮的規矩的。


  慕王爺點點頭說：「那你們就趕緊回去吧。」


  雖然很想送她們回宮，順便看看她是哪個宮裡的宮女，但是理智戰勝了一切，赫連慕逝在水靈兒轉身的時候問：「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水靈兒想起上次見面的情景不禁笑了，她的笑容就像是綻放在夜間的太陽。


  「我叫水靈兒，水靈的水，水靈的靈。」


  人已經消失了，但是那縷聲音還在赫連慕逝的腦海盤旋迴盪。赫連慕逝是大皇子的兒子，也就是赫連軒逸的侄子。當初大皇子支開柳如風，但是依然沒有得到皇位。在先皇駕崩傳位於十六皇子的時候，大皇子叛亂，但是最終還是輸給了赫連軒逸。


  赫連軒逸當上皇帝之後就把大皇子發配到了不毛之地，只是他向來喜歡這個大侄子，所以赫連慕逝例外被留在了皇城。被留下來的赫連慕逝被封為慕王爺，偶爾的赫連軒逸會叫赫連慕逝進宮來吃飯或者聊天下棋，叔侄倆之間的關係似乎並沒有大皇子的事情影響。


  外人只道赫連軒逸是不敢把兵權放到赫連慕逝手裡，擔心他和他父親聯合再次造反。事實卻是赫連慕逝喜歡自由，他不喜歡這宮裡的一切，但是又不得不為自己最親的叔叔分擔。赫連軒逸也想放赫連慕逝自由，但是現在自己大基未定需要自己人為自己把守。


  赫連慕逝輕喃：「水靈兒，水靈兒……」忽然驚醒，水靈兒？這名字為什麼這麼熟悉？細細想來，竟然和當今皇后重名。是重名還是就是同一個人？想到這裡，赫連慕逝竟然皺起了眉頭。


  因為太晚而且水靈兒還在禁足，所以水靈兒和曲婉瑩只道了別就各自回宮。


  水靈兒以前沒有聽過戲曲，今晚算是過了一把癮，回去之後就睡著了。同一片天空下的曲婉瑩卻在糾結於水靈兒怎麼和慕王爺相識的，後宮妃嬪和王爺私下見面是要被打入冷宮的。曲婉瑩因為擔心水靈兒會釀出打錯而到半夜也沒有睡著，同樣睡不著的就是今晚的主角赫連慕逝。


  赫連慕逝之前一直在打聽水靈兒的消息，但是並沒有聽說宮裡來了新人，除非是冰靈皇后的陪嫁丫鬟。赫連慕逝暗地吩咐人去調查了紅湘，雖然紅湘現在的脾氣和水靈兒有七分相似，但是紅湘明顯比水靈兒年齡大。最後的希望就是那個晚上的女孩是紅湘，排除了最後一個人後，赫連慕逝覺得找到她的希望渺茫了。


  人海茫茫，相遇即是一種緣，再次遇見水靈兒，赫連慕逝不想錯過。好不容易知道了她的名字，赫連慕逝卻在自己的猜測中後悔知道了。


  因為水靈兒在禁足，來鳳儀宮的人極少，一大早就敲門的肯定是曲婉瑩。


  水靈兒看著曲婉瑩憔悴的神情打趣道：「姐姐不過一晚未見我，竟是這般想念啊，你看看這如花似玉的娘娘硬是被相思折磨成了骷髏頭。」


  本來找水靈兒是告誡她少和慕王爺來往的，可是女人愛美的天性讓她禁不住接過水靈兒遞過來的銅鏡。曲婉瑩驚呼一聲后蒙住臉說：「哎呦，靈兒你要賠我的花容月貌啊，都是為了你我才變成現在這個醜樣子，怎麼出去見人啊？」


  水靈兒懶洋洋的看著曲婉瑩，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打在地上，大理石的地面折射出一道神秘的光。


  「你除了見我連赫連軒逸都不見，擔心什麼啊？我又不嫌你丑，哈哈，如果我是男人就一定收了你，省的你在這裡被赫連軒逸欺負了。」


  聽了水靈兒的話曲婉瑩就笑了，她的笑容是明亮的，就像這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那麼明媚。原本在曲婉瑩的心裡這後宮就是一個陰暗潮濕不見天日的地方，但是自從水靈兒來了之後曲婉瑩感覺自己的世界變了。水靈兒似乎有一種魔力讓自己變得更加的明艷照人，而曲婉瑩也很願意和水靈兒來往。活到此處曲婉瑩才知道人生得一知己足以的慨嘆，她以前的世界似乎放太多的利益關係了。


  水靈兒看曲婉瑩這麼溫柔的看著自己，她雙手抱胸的說：「幹嘛，我是說如果我是男人，我可不是，所以對你女人沒興趣，你別對我動心思啊。」


  曲婉瑩直接給了水靈兒一拳，這丫頭腦子裡成天都裝了些什麼東西啊。


  被水靈兒這麼一攪合曲婉瑩差點忘了正事，她問了水靈兒和慕王爺相識的經過後吩咐她以後少和慕王爺來往。水靈兒是意料之中的問為什麼，這個丫頭就是十萬個為什麼，不管什麼事情都要刨根問底。


  「反正你以後小心些，這後宮不比清風寨。這裡的男人只能是皇上，這裡的女人卻是一大幫，而且還都不怎麼老實。你呀，太單純了！依我看，那個月妃娘娘也不是什麼好人，表面上熱情似火，心裡也是一肚子壞水。還有那個星貴人，得理不饒人，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看上這些奇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