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糟糕透了
「對！格倫少 爺不愧是格倫少爺！」林朗眼睛一亮，「嘿嘿，如果能拉攏過來，那小子也就沒有依靠了，如果不能拉攏……」
「那就……」格倫伸 手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一屋子的人 都陰暗的笑了起來，笑聲回蕩在這寬闊低矮的房子里，讓那些舞女都是不由自主的打個冷顫。
咚咚咚！
林宣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兒了，他的手心也滿是汗水。
「真是糟糕透了！」林宣自言自語似的咒罵著，「第一次牽手，居然滿手都是汗水？第一次表白，居然還被人打得像個豬頭……」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說出了聲，更沒想到戚風和荷萱都將這話聽到了耳朵里。總之他們在戚風的帶領下，氣勢洶洶的離開了雅春園，那些龜公、打手儘管想要阻攔，也都被戚風的架勢給嚇到了，一個個躲到一邊，不願多事。一個月就拿那點薪水，大家都是養家糊口混口飯吃，犯得著這麼拚命么？
走出雅春園，拐到一個巷子里，戚風停下了腳步。那林宣也是長長的、長長的出了口氣，一下子靠在牆壁上，大口的喘息著，心臟處不停的上下起伏。看得出來，他很緊張。
而比他更緊張的則是那個女孩，從始至終她的手都被林宣牽住，不曾鬆開過，即便是林宣的手心滿是汗水也是如此。這是她第一次被男人牽手，而奇怪的是，她居然不太反感。
「出來倒是出來了，你打算怎麼辦？」最後還是戚風開口問他。
戚風打量著那個女孩，那是一個溫柔善良而且單純的女孩，但是溫柔中又帶著一絲堅強，出塵不染，儘管在這雅春園討生活，卻是一點風塵氣都沒有。
「他倒是很會挑女人。」戚風暗暗說道，「若是他們結成夫妻，倒也是絕配，這女孩絕對會給林宣帶來好運。」
「呃……」林宣現在情緒十分複雜，既有緊張、害怕，又有興奮和羞澀，他心情一多半沉浸在剛才挨打和打人的興奮當中，他心裡暗道：「真是不敢相信，我居然把那雜碎給揍了！」
而當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手依舊握著那隻溫柔小手時，連頓時騰地紅了起來，說話也開始結巴：「我，這……怎麼……」
「謝謝你，特利少爺。」與他相比，荷萱倒是大方的很，她輕輕抽出自己的手，向戚風和林宣畢恭畢敬的行禮，「荷萱要回去了，無論如何，今天多謝你。」
「走？你這樣回去，就不怕又入虎口嗎？」戚風淡淡的問道。
「沒有辦法，荷萱的賣身契還在雅春園，就算今天讓我逃出來，遲早也會掘地三尺把我抓回去了。」荷萱淡然一笑，顯然她經歷過無數次這樣的事。
「不，不能回去。」林宣忽然不結巴了，他挺起胸膛，站的像個男人，「我有一間小屋，是當初父親在外買下的，雖然很小，但是卻也夠住，我們去那裡吧。」
「那還羅嗦什麼？先安頓下來再想辦法。」戚風道。
很快的，他們就在林宣的帶領下匆匆穿過街道和陌生的巷子，來到了城東。
岩城勢力劃分很明顯，城北是富人聚居地，城南是商旅集中地，城東是平民聚居區，在到城東的過程中，他們還經過了城西，這裡是典型的貧民窟。在城西，戚風甚至看到了神動境的乞丐，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彷彿看到了自己。
「不，絕對不能發生那種事！」戚風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在星域立足！一定要為自己博得一片天空！」
在城東一個陽光充足的區域，戚風隨著林宣來到一座小小的宅院跟前。這是一個佔地約有一畝的小宅子，一座二層的石頭小樓，一個不大不小但很乾凈的院子，院子西牆處還建了一排低矮的平房。
林宣打開門讓他們進去，並說道：「這是當年父親購置的宅子，他和母親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過來居住幾天，這裡是我們的家外之家。」
「竟還有這樣一個地方？」戚風點頭，「真是不錯。」
「呵呵，師傅，荷萱，你們就先住在這裡吧。」林宣說道。
「你這傢伙。」戚風苦笑，「應該讓荷萱住在這裡才是，真是……」
「哦對對！」林宣忙不迭說道，「孤男寡女，怎能共處一室？」
「你該去買一個丫鬟來給荷萱用，我想你錢雖然不多，買個下人應該足夠了。」戚風道。
「嗯嗯！」林宣連連點頭。
「真的不用，兩位少爺。」荷萱道，「我已經連累你們了，真的不必要再為我破費。」
「現在說說看，你究竟欠了那裡多少錢？」林宣道。
「一千兩魔晶。」荷萱低聲道。
「什麼？一兩千兩？」林宣頓時倒吸一口冷氣，「我總共才兩百多兩私房錢，一個月月前也不過是五兩……可是你怎麼會欠他們這麼多錢？」
提及此事，荷萱忽然就閉口不語了。
戚風已經看出，荷萱定然是有她的苦衷，心中不由暗罵林宣不識趣：「好了，經歷了這些大家都累了，不如都早早的休息，我想荷萱姑娘肯定想要自己呆一會，我們走吧。」
說完，他便拉著林宣往外走，而林宣則是一步三回頭，戀戀不捨的跟他離開了。
「師傅，幹嘛走這麼快？我很難得能跟她多說兩句話。」回家的路上，林宣不住的抱怨。
「有什麼？以後你有一輩子，數不清的時間跟她在一起呢。」戚風淡淡的說道。
林宣驚訝的看著戚風，不過他倒是很喜歡聽這一句話。
「一輩子……」他在心裡竊喜。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無論如何把她的贖身錢籌齊，然後好好的努力提升你自己，唔……就從年選開始吧。」戚風道，「這段時間我該教給你的都教了，毒素也替你清除了，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剩下的就靠你了。」
「嗯，我一定努力！」林宣也握緊拳頭。
從側門回到特利家，戚風和林宣便分道揚鑣，各奔各屋。回到他和希爾一起居住的那個小院子，戚風便是站在門口不動了。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希爾平時要忙家裡的事，很少會有時間在這院子里呆著，因此平時這裡就只有戚風一個人。可現在，那屋裡的燈卻亮了。
戚風皺了皺眉頭：「誰？」他站在門口，用不大的聲音說道。他的聲音極有目的，像是一道飛矢一般，傳入屋內人的耳朵里。
「呵呵，果然是名不虛傳，我沒看錯人。」屋子裡傳來一個矮人的聲音，接著門被打開，一個衣著華麗，背負著雙手，臉上現出一副雍容笑容的青年矮人走了出來，正是白天在雅春園看到的那個格倫?賓沙。
「是你？」戚風有些意外，「你來找那個女孩？那我勸你放棄吧。」
他對這個格倫可沒什麼好感，因為他一向都很討厭欺負女人的男人。
「我可不是來找她，而是找你。」格倫臉上現出一絲不自在的神情，但很快就爬滿笑容，他的笑容看起來很真誠，但是眼神中卻閃爍著一絲狡滑和虛偽。
「哦？」戚風翻了翻眼睛，大步走到院子里樹下的石凳子上坐定。
一輪上玄月掛在枝頭，將月華傾瀉下來，鋪灑在這座岩石開鑿而成的山城裡。
戚風坐在梧桐樹下，平視著對面的這個白面無須，笑意吟吟的青年矮人。
「跟我賓沙家族合作，其利遠超於你跟隨林宣?特利。」格倫道，「首先，這個林宣是什麼人你大概不知道，他是落魄子弟，他的父親死去之後，便沒了任何地位。要錢沒錢，要地位沒地位，要實力沒實力，他是個十足的可憐蟲。」
「哦？」戚風假作驚訝，「這麼說來，賓沙少爺您倒是個要錢有錢，要實力有實力，要地位有地位的幸運兒咯？」
格倫一愣，他聽出戚風話里有嘲諷的意思，可是仔細看其眼睛，卻又發現那雙眼睛里滿是好奇。遂送了口氣，聳聳肩膀說道：「我賓沙家族最近一直在走上坡路，我們的礦石銷往整個東部大陸，跟我家比起來，特利家族只是一個老去的雄獅罷了。而且我的實力一直在穩步提升，這是顯而易見的。」
「我願意給你開出五倍的價錢，無論那傢伙給你多少錢。」格倫眼睛里閃過一絲狡滑，試探性的說道。
他並不直接給戚風開價，而是在林宣的基礎上增加四倍，這樣的價格，無論怎樣他都不會吃虧。不過若他知道戚風現在是免費在為林宣服務，只怕會了開了花吧？可惜他是沒資格知道的。
「抱歉，格倫少爺，我戚風雖然窮，卻也有骨氣。」戚風微笑著，他臉上一直帶著淡然的表情，「而且你知道嗎？」他語氣放緩，壓低聲音，盯著格倫。
「什麼？」格倫心裡一動，以為戚風要說出什麼秘密來，連忙將耳朵湊上前來。
「想要雇傭我，這種人應該還沒出生。」戚風低聲道，而後站起身，低頭看著格倫，「你可以走了，我要練功了。」
說完他便轉身往屋內走去，丟下格倫一個人在夜風中，先是愣著神，而後便是憤恨的暗中怒罵著。
格倫轉身離去，迎面卻碰到了正帶著禮物前來的林朗。兩個狡滑的人在這最不可能碰面的地方碰面了，雙方都是愣住。
「哈哈，原來是格倫老兄？聽家人說你來找我，卻又不見你蹤影，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啊。」林朗心中咒罵一聲狡滑的狐狸，眼睛里卻盈滿笑容，臉上的鬍子也是一顫一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