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他不說，我說
一道聲音自大 廳角落裡傳來：「敢問門主，這件事情的始末究竟是什麼？」
「對啊，一直到現在 咱們都還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江大炮趁機喊道。
「是啊，我 們來明州城也有一段時間了，為什麼現在忽然有人這樣針對咱們？」
質疑聲此起彼伏，戚風生平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人言可畏，一時間他居然有些手足無措了。
「門主，今日這件事你若不能給大伙兒一個交代，我們就要懷疑你是否真的能做門主了……」那角落裡的人繼續發難，這個時候戚風已經看到那人是誰——周維。
這句話猶如是一塊墜落湖面的巨石，頓時就掀起了千層浪花，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有人乾脆就冷眼旁觀起來。
戚風坐在門主位子上，這座位是老紅木的椅子，鋪著柔軟暖和的虎皮，寬闊而舒適，可現在他卻有如坐針氈的感覺了。大冷天，外面積雪還未完全花開，他額頭上卻冒出了細細密密的一層汗珠。
古大山在一旁也是著急了，他低聲催促道：「混球，你倒是說話呀！」
徒弟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混到這一步，古大山心裡得意極了，他可是一萬個不願意看到戚風再跌回去。
蔣雲臉上露出一絲難以覺察的笑容，他咳嗽了一聲說道：「大家安靜一下，給門主一點時間，我想他一定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覆的。」
「多久？」周維等人逼問道。
戚風的眉頭輕輕皺了皺，沒有說話，蔣雲卻繼續說道：「門主是個少年天才，我想一定用不了太久，唔……一炷香功夫如何？」
「蔣雲，你……」古大山氣得不輕，他瞪著自己的大師兄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了。
「呵呵……」這段時間一直在沉默的戚風忽然凄冷的笑了，「敵人還沒開始真正的對付我們呢，我們自己倒先亂了……你們之中是不是有人覺得這門主的位子很好坐？」說完，他目光掃過眾人面孔，那一張張熟悉的臉孔上，什麼表情都有。
尷尬、覬覦、瞧熱鬧、事不關己、焦急……
戚風痛苦的皺了皺眉：「給我一點時間……」
「不行！」周維道，「我們給你時間了，誰給師祖時間呢？門主，如果你真的沒有辦法解釋這一切，我要求六方門換一個門主！」
這聲音穿透了夜空，回蕩在六方門大院上空，因為這句話，整個大廳再度陷入了沉寂，誰都沒料到周維居然有膽子說這句話，那不啻於是在摸老虎的屁股。
「他不說，我說！」門外響起一道清脆響亮的聲音，一身紅裙的梓潼邁進大廳，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六方門弟子，所以這一次集會她並沒有參加。
眾人的目光被梓潼吸引過去，大家紛紛側目看她，而戚風則是面容一動。
「門主不解釋，我來解釋。」梓潼面色沉著，她緩步走入廳內，在眾人矚目下站在最中央位置。
「梓潼，你已不是我六方門弟子，不能在這議事廳出現。」戚風皺眉道，「麻煩你先迴避一下，我們現在正在討論要緊的事。」
梓潼盯著戚風道：「請問是什麼要緊的事？討論怎麼把你的門主給下了嗎？」
戚風面色變了變，沒有說話，而古大山在一旁不明就裡，開口說道：「好了，我看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大家回去都好好的考慮考慮，說話做事都不要太衝動……」說完他便站起身來要往外走，他是真的擔心今日會發生一些預想不到的事。
「慢著！」周維大聲道，「既然發生了就要解決，難道大家都不把師祖的安危放在心裡嗎？我比你們后入門都焦急如焚，可是你們呢？尤其是戚風身為門主，如此的漠不關心，真是讓人齒寒。」
「對！梓潼，你解釋！」江大炮在一邊氣憤的說道。
議事廳內的氣氛變得十分尷尬，所有的人都在側目看著戚風和梓潼，有許多人更是這一次才知道，原來梓潼本是女兒身。
「他倆該不會是有什麼吧？」
「誰知道呢，郎情妾意你儂我儂，估計早就把咱們門派利益拋在一邊了吧？」
戚風克制著自己，竭力忍耐著這些非議，有許多的感受是他生平從未感受過的，那種被誣衊，無奈以及無助。
「綁架師祖的人，其實想要的是我。」梓潼平靜的說道，「門主也是為了保護門派弟子，所以才如此遲疑不決，他對六方門的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的。現在真相說明了，你們要怎樣隨你們的便吧。」
「梓潼，你胡說什麼？」戚風臉上肌肉抖動一下，沉聲罵道，「不知道情況就不要亂說！」
「呵呵，好一個一視同仁，這就是你對咱們一視同仁了嗎？」周維冷笑著，「不要告訴我在門主心裡，師祖的分量比梓潼輕！」
「諸位，都安靜一下！」戚風深深吐出一口氣，他站起身來說道，「事到如今，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如果真的對我這個門主不滿意，我可以退位讓賢。」
「那你就讓吧！」周維步步緊逼道，「我們要選出一個能領著我們走向強盛，能帶著我們把師祖救出來的門主！」
大家的情緒再度被煽動起來，有一小部分人已經開始附和周維了。
「好……」戚風冷笑著，「好，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從此以後六方門與我無關，我走！至於以後你們選誰當門主，這些都是你們自己的事！」
「混球，這話你不要隨便說！」古大山又急又氣，他不明白一向懂事的戚風今天這是怎麼了。
古大山怒視著周維，指著他怒罵道：「周維，你不要恩將仇報，當初若不是我風兒收留你，只怕你早就死在那個山谷里了！」
「哼！」周維冷哼一聲，「那我倒要多多感謝他了，只是若沒有他，我也不會走到那一步吧？」
「周維，我看錯你了！」戚風走到他身邊，死死的盯了他一眼，「念在同門一場，這一次我不與你計較，只不過下一次再見面，或許我就沒這麼心軟了。梓潼，我們走！」他徑直走向梓潼，看了她一眼說道。
「嗯，我們走！這樣的地方不值得我們留戀……」梓潼輕輕執起他的手，在戚風呆愣的神情當中，拉著他就往外走。
「他走可以，你得留下！」周維伸手攔住了梓潼，「既然你說是因為你的關係，那麼抱歉了，對我們來說師祖遠比你重要！」
周維的話再次『點醒』了眾人，許多人恍然大悟道：「對哦，有她應該就可以換回師祖了吧？」
「梓潼，抱歉了。」江大炮也是滿懷歉意的說道，畢竟他們和梓潼相處的時間比較久，大家如兄弟姐妹一般，現在要將她推出去，心裡怎麼都會有些難過的。
嗡！
一聲輕響傳來，戚風身上爆發出一陣極盛的青色念力光芒，而那刀身有血色紋路的匕首也虎視眈眈的漂浮在他肩頭。
「周維，江大炮，你們不要逼我！」戚風一字一句的說道。
「嚇，戚風，你要做什麼？」江大炮道，「你不要以為自己強就可以來欺負我們，我們可以通過議事廳集會大家做出的決定！」
「就是啊！」眾人應和著。
梓潼則是走到戚風跟前，望著他的眼睛說道：「命里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或許這就是我的命，你就不要管我了，這段時間多謝你保護我！」她的眼睛里閃爍著淚光，梓潼流淚，這種事從沒發生過。
戚風望著她的面龐，不知怎的喉嚨居然有些哽咽，他攥了攥拳頭，強忍住怒火。
「戚風，你要走就走，要留就帶著我們押著梓潼去換師祖，不要說我們沒給過你集會。」周維面龐上浮現出的是幸災樂禍的表情，只是這表情被掩蓋在激憤之下，只有戚風一個人才能感受得到。
戚風冷哼一聲，他望了梓潼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走了？」
戚風走後很久，大廳內都是一片死寂，許多人還不敢相信，那個曾經帶領他們走上強者之路的人，真的離開六方門了么？許多人的內心在經歷了最初的激動之後，開始陷入了彷徨。
「這個混球，這個混球！」古大山老淚縱橫，癱坐在椅子上一個勁的低聲斥罵著，又遙遙看著周維，心中暗道：「真是路遙知馬力，如就見人心，這個周維當時表現的如此服帖，沒想到全是裝出來的……」
「什麼？戚風已經離開六方門了么？」車臣剛坐在書桌后，一邊修著指甲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回門主，根據線報，確實如此。」手下人躬身道。
「哼，跟我斗！」車臣剛伸手從桌上拿起一封信函，將它揉碎之後丟在一邊，「有城守相助又能怎樣，我照樣能在不違法的情況下把你捏死！」
原來城守沙煉山曾給他戚風同時發出一封信，心中暗指不能在城內發生門派爭鬥，否則親衛隊將不會對他們客氣。這表面上看是普通的警告，實際上誰都知道，沙煉山是在偏袒戚風和六方門。
「門主。」那手下又道，「據悉六方門已經選出了新任門主。」
「哦？這些傢伙動作這麼快？嘖嘖，還真是無情無意，戚風剛下台，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上位了？」車臣剛冷笑著，「是誰？」
「是蔣雲。」那人道，「一個很平庸的傢伙，我想他們很快就會來找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