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要勸我
「可是師傅, 對手實力強悍,我們無論如何都敵不過啊。」蔣雲滿面愁容,他愛徒江大炮的死給他造成了一定的打擊,從此之後也變的更加謹小慎微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個沒有法子的。」古大山說道,同時也是有意無意的看了戚風一眼,那個少年倔強且英挺的身影讓他忽然感到擔憂起來。
戚風皺著眉 ,心裡在盤算著這件事的幾個可能性,但是似乎無論哪一種可能性發生了,對六方門都將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呵呵,好了,今天就不要想這麼多,來趙族長,親家,我們去吃飯!」庄閑站起來笑道。
一行人笑著往飯廳走去,期間也是笑聲不斷,可是大家的心情卻都是一樣的沉重。
秋日的午後,陽光總是容易讓人慵懶,戚風在修鍊之後,正打算去花園裡走走,散散心,忽然間迎面碰到了庄小蘭的丫鬟,她是隨著庄小蘭嫁到趙家去了的,怎麼今日又回來了呢?
「風少爺,我可算找到你了。」丫鬟急匆匆的樣子,一看到戚風便鬆了口氣,看樣子是專門來找他的。
「怎麼了?」戚風問道。
「快,我們小姐和姑爺請你去酒樓一敘呢。」丫鬟道,「他們說老地方見。」
老地方,一聽到這個名字戚風便是會心的一笑,當日他曾和趙闊在那個酒樓一起吃過一頓酒,也是在那一次他下定決心幫趙闊贏得比武招親。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戚風遣退了丫鬟,便匆匆整裝出門,不二刻就來到了那所謂的老地方。
「戚風師弟,你終於是來了。」包間內,庄小蘭一看到戚風便是興奮的站起來,她身旁的是趙闊,而在這包間內,戚風還意外的看到了梓潼。
「咦?」戚風怔了怔,包間內就他們四個人,桌子上滿是酒菜並且極為豐盛,而在一旁的地上,還放著一些行囊。
「坐吧,兄弟。」趙闊對戚風一向是以兄弟相稱。
「趙兄,小蘭姐,你們這是?」戚風坐下,並盯著那行囊狐疑道,「你們要出遠門么?」
「呵呵。」趙闊淡淡的笑了笑,伸手拿過酒壺,替大家都滿上酒之後,端起酒杯說道:「別的先不說,咱們干一杯,我先干為敬!」說完他便很是豪爽的一飲而盡。
戚風和梓潼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也是猶豫著端起酒杯飲了進去。
坐定之後,庄小蘭便是嘆了口氣,眼睛居然紅了:「戚風師弟,梓潼妹妹,實不相瞞,今日一宴之後,我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面了。」
「是的。」趙闊接著說道,「我父親因為榮枯門的關係,安排我們夫妻兩個離開暫避,可說是暫避,要去的地方卻是很遠,就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落腳點會在哪裡。」
戚風盯著桌上的菜,認真的聆聽著,當他們說完時,便是一笑:「舐犢情深,這是人之常情,現在大敵將至,你們避開也是應該的,要知道最近我們六方門也是在轉移一些弟子和家產,師祖在做最壞的打算。」
「三爺爺想要你跟我們一起走。」庄小蘭說道,「可是我知道你絕對不會走的。」
「不會。」戚風笑著搖了搖頭,「說起來這件事也算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黑虎堂要針對我,也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了。」
「怎麼會是因你而起,是馮遠山自作孽不可活。」一直沉默著的梓潼忽然道,「他自作孽不可活,還連累了許多無辜的性命。反正我是不怕,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呵呵,梓潼妹妹就是這般豪爽,好性情!」趙闊笑了,他們幾個都是知道梓潼是女兒身的,所以也就不必忌諱什麼。
「前途漫漫,希望你們能夠保重。」戚風道,「至於響水鎮六方門,我想我們會度過這一劫。」
「雖然我知道你不會走,可是師弟,我還是想勸你……」庄小蘭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以後……」
「不要勸我。」戚風道,「我得留下來,師傅待我如同父子,我若走了他怎麼辦呢?師姐你就不同,你現在已經嫁作他人婦,要為自己的家庭考慮,所以希望你能毫無負擔的上路,並且也祝你們一路順風。」說罷他滿上酒,舉起杯,神色凝重的看著趙闊夫婦。
梓潼也是滿上酒,舉起杯,一般凝重的看著他們:「我也祝你們一路順風,我們來日再相會。」
一連三天,六方門都是沉浸在緊張的氣氛當中,原來絕大多數弟子都是知道了榮枯門的存在,以及對方有可能找上門的事,大家都在默默的做著自己的事,儘管心底慌張,卻也沒表現出混亂來。
清晨,遠天剛剛露出一絲晨光,第一個打開門打掃門廳的弟子卻是發出一聲驚恐的叫聲,這聲音穿透了霧靄,半個響水鎮的人都聽到了。
「啊!」那弟子叫喊著,抓著掃把跑進了內堂,「師、師祖,大事不好了!」
此時的戚風和古大山等人也是聞訊趕來,最近這段時間,他們一直是白葯山和響水鎮兩頭跑,就是為了顧及兩邊。
庄閑一早就起來,剛剛在做早課,聽到弟子的驚叫,第一時間就奔了出來,在內堂門口遇到了那倉皇的弟子。
「怎麼回事?」庄閑問道,他的面色沉靜如水,彷彿沒有任何異養發生。
「師祖,您快來看!」那弟子上氣不接下氣,不顧禮數拉著庄閑就往大門外走去,眾人也是跟了上去。
大門外的門楣上,一具血紅的屍體正懸挂在那裡。經歷了這麼多風風雨雨,六方門的弟子也算是見識過風浪的,屍體也是見過,可是這一具屍體,即便是戚風也覺得心裡發寒,因為這具屍體表面的皮膚居然是全被剝掉了,只有鮮紅的肉翻在外面,看起來讓人心生恐慌。
屍體還算新鮮,血水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落著,地面台階上,一道血色溪流正悄然形成。大門兩側的牆壁上,還有數個血紅大字,上書:榮枯門,斷榮枯,一朝榮來一朝枯。
「榮枯門。」庄閑緩緩道,「終於是找上門來了。」
「師傅,我們該怎麼辦?」蔣雲低聲問道,此刻他們身後的弟子們,年紀小的早已嚇得尿了褲襠,年紀大的也是屏住呼吸別開頭去,不敢看那駭人場景。
「傳令下去,各苑清查弟子人數,另外莊園的工人以及新村的家眷也要清查,務必要查清此人是誰!」庄閑道。
這屍體皮膚被剝去,早已變得面目全非,想要知道他是誰,只怕還要費些力氣。
此時的大街上,已經有早起的居民路過,他們看到這一幕也是嚇的驚叫逃竄,一個個唯恐惹禍上身。
人數很快清點完了,門派弟子和家眷都未曾少過,那具屍體疑似是一名工人,據說莊園內有一個工人昨日傍晚出門回家,到現在家也沒回,莊園內也沒他的人影。
「不管這死的是誰,對方都是想要敲山鎮虎。」大廳內,庄閑面色沉沉地說道,「吩咐下去,近日內都小心一些。」
「是。」古大山蔣雲等人齊聲應道。
「弟子們要減少外出次數,尤其是風兒。」庄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戚風,對方很有可能把目標鎖定在他身上。
頭一個死去的人剛剛下葬,某日夜晚,一個晚歸的弟子又在門楣上發現了一具屍體,與之前那具一樣,全身皮膚盡數被剝掉,人血淋林的懸挂在那裡,隨風飄蕩著。
這兩具屍體的出現沒有把六方門的弟子們嚇成什麼樣子,倒是把響水鎮的居民給嚇得不輕,幾乎是一夜之間,六方門附近的所有民居都空了,能搬家的都搬了,沒能力的也是避居到親戚家。
「完了,響水鎮要完了,都是六方門害的。」
「要說這六方門也真是夠倒霉的,之前一直被黑虎堂壓著,現在好容易黑虎堂垮了,卻又不知惹上了哪門子的強敵。」
「唉,咱們惹不起,躲得起……」
一時間謠言四起,說什麼的都有,即便是庄閑也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這一日正午,戚風正在屋子裡打坐練功,忽然間聽到外面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與此同時還有一陣不同尋常的喧嘩聲,收拾了一下,戚風便立刻閃身出門,一絲不好的預感也是襲上心頭。
在拱門口,戚風看到了一群同門師兄弟正急匆匆的往前院跑去,他拉住一個問道:「請教這位師兄,發生什麼事了?」
那人看到是戚風,便鬆了口氣說道:「戚風師弟,你還不知道啊?榮枯門的人打上門來啦!」
戚風一聽,也顧不得其他,拔腳便往前院跑去。
院子里,庄閑正居中站了,他身後以及兩側都是六方門的人,而在他們對面,一群身穿綠袍的人正對之對峙著,為首的一個是面容清瘦,留著一把山羊鬍子的老者。
「敢問閣下高姓大名,忽然造訪不知有何貴幹。」庄閑從容問道,與此同時,戚風也是悄悄的向前面靠攏過來。
「庄閑是么?」那山羊鬍子一雙比綠豆大不了幾分的眼睛里透出了陰冷的光芒,他將庄閑上下打量了片刻,而後冷笑道,「還是不錯,沒想到在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居然也能看到武靈境中階的高手,我曾榮枯也不枉此行了。」
「休要廢話,你們幾次三番上門挑釁,濫殺無辜,這一次更是毫無理由的衝進門來,當真是不把我們六方門放在眼裡了么?」古大山脾氣可是不好,他直接指著那人的鼻子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