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就很讓人意外
也是,感覺全世界就白徹最閑了。不管誰來找任墨,他永遠都會跟著同屏出現的。
怪不得我現在看到這個人總會覺得有點審美疲勞。
任墨和顧旭兩個人在書房裡聊天,我吃過早飯之後本來是打算去找他們,但是想想覺得他倆聊著,我突然出現會有點尷尬,所以乾脆就從白徹那兒八卦顧旭的事。
白徹說,顧旭的身世有點迷,他雖然不是孤兒但是白徹他們也從來沒有見到過顧旭的家人。怎麼說呢,那個家依稀有些麻煩,總是會給顧旭惹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然後再讓他幫忙去擦屁股。
這次他們去救我的時候沒找到顧旭就是因為他又向警局請了長假回老家去處理他老家的那些煩人事兒了。昨天才剛剛回來。
「他老家都有哪些親戚啊?怎麼聽你這麼說起來那麼糟心啊?」
「具體有多少不知道,反正確實挺糟心。」白徹晃了晃手指,「不過就算是再糟心也沒辦法,我們幫不了他,他這輩子的命數就是為家人所累,除非他自己醒悟,否則他就是要這麼一直被耽擱著。」
想不到這個一臉兇相的警察還有那麼複雜的身世背景。
說起來,一直到現在為止我對這個人的印象都還停留在他那驚為天人的鼻子上。想象他對氣味兒的敏感程度,那真是超乎我的想象。
「欸對了,家裡頭來了個殘魂的事兒,任墨有沒有跟你說過?」
白徹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我:「你可能是傻,你難道到現在都不知道任墨調查身份主要走誰的路子?」
「不是靠顧旭?」
「活的靠顧旭,死的靠我。」
說著說著白徹就開始嫌棄我:「虧你還跟在我們屁股後頭混了那麼久呢,相由心生不是一句空話,人的外貌並不一定會跟靈體的外貌完全一樣,如果走顧旭那條路去查的話,可能根本就什麼都查不到。」
「你的意思是,你查到那個女孩子的相關信息了?」
「沒有。」
我瞧著他那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有些想罵人。
「所以我今天耐著性子跟你聊了那麼久,其實是有事情想讓你幫忙。」白徹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我混到現在也只算是半個鬼差,很多事情幹起來到底是不如真正的鬼差那樣熟門熟路。要查到那姑娘的身份,還差點兒東西。」
「差什麼?」
「她的大致死亡時間。」白徹解釋,「有了這個,我篩查起來就會方便很多,減少不少的工作量。」
之前也一直在聽任墨說,這個女孩子之前是被丟進陣法里困著的,那就可能已經被困了很久,直到最近才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逃出來。
「但是,我要怎麼知道她的死亡時間?」
「你不是有冥靈嗎?你可以想辦法探知她的記憶。聽說你已經有兩次看到了和她相關的事情,那麼你應該還有能力可以繼續深入到她的記憶里去知道一些更詳細的事情。」白徹眯起眼睛,一臉得意,「說不定你還能直接知道她的身份,甚至用不上我再去忙活。」
「現在還有辦法探知?」我提出懷疑,「任墨說她的魄已經受損,等她醒過來之後她自己都不一定記得她自己是誰,她那兒哪兒還來多餘的記憶讓我看?」
白徹嘖嘖兩聲:「說你蠢你還真的聰明不起來,魄散了只是自己的魂沒辦法去識別去記憶,但並不代表她的魄就此不存在了。只要不是人為藏起她的魄,散亂的魄通常都會跟在魂周圍。不然你以為那種記憶突然恢復的,恢復的是什麼?鬼差給他編的程序嗎?」
「……」
我本來就不是專業的,不知道這些東西也實屬正常好嗎?
「但是就算我願意去探知她的記憶,探知到了她記憶的哪一部分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我撇撇嘴,「我看到的畫面一直都是隨機的。」
「所以告訴你要控制冥靈,控制啊小傻子。」白徹嘆了口氣,想了一會兒,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東西現在和你的靈魂應該還融合得挺不錯,就是你還不知道該怎麼使用它。」
「反正今兒爺心情好,免費給你開個小灶。」話還沒說完,他就拽著我的手出了門。
「去哪兒?」
「當然是去找那個可憐的姑娘。」
任墨把這姑娘安置在了閣樓,她的魂被收在一個看起來精緻而且年代已久的木盒子里。盒子上貼著一張黃色的符紙,符紙上的符咒我也看不懂。反正應該是任墨為這個姑娘準備的一道保障,要不就是那種能讓她的靈魂得到滋潤供養的那一類符咒。
「所以,」我有些犯難,「你確定我不會被反噬嗎?」
我總還是覺得這冥靈不是個什麼好東西,雖然對於我來說,這冥靈也已經不能再給我帶來什麼實際性的巨大傷害了。
白徹朝我眨眨眼:「沒毛病的,相信我。」
可我始終覺得你不怎麼可信啊怎麼辦?
「你感受一下,不出意外的話她的魄應該就在這間房間里。你找到她的魄,把那些碎片化的信息拼湊起來就可以了。」
白徹這樣一提,我確實覺得這房間里有些很神奇的東西。
再具體一點的話應該是各種各樣的情緒或者是對話。如果不仔細感受不仔細聆聽的話很可能會被忽略。感覺它們就像漫畫故事裡那些泡泡一樣,一個個飄在房間里等著我去戳破。
「對,就是這樣,感受到他們,然後抓住他們,把他們拼湊起來。」
……
「她真的能夠改變我們族的沒落嗎?」
「沒辦法了,這是最後一條路。」
「可她……她也是一條生命啊。」
「她?哼,我們契蠖族上上下下也有不少人命吧?犧牲她一個成全我們整族人,也算是給她積陰德,起碼她下輩子的日子會很好過。」
我被這段對話的內容嚇到。
想不到這姑娘竟然是從契蠖族出來的。
眼前的世界一下子變得清晰,對話的人就站在我身邊,他們目光關注的那個躺在床上的孩子……
分明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