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就這樣在一起咯
在一切一切的未知都還沒有一個能夠解釋得通的定論的時候,眼前所有的事物陡然之間如同一個漩渦般扭曲旋轉起來,只一剎那,眼前頓黑。
再次睜開眼睛,我所處的地方已經發生了改變。
「方丈早知施主今日必定前來拜訪,故而一早便令我在此等候。」
「大師的意思是……」
立清雙手合十,置於胸前,對任墨說道,「方丈希望施主能夠在三日後再來拜訪。」
「三日後?」任墨眉頭微皺,欲言又止,「可……我是有急事想要尋求大師幫忙啊。」
「方丈讓我轉告施主,萬事切勿心急,唯有耐得起等這一字,事,方可成。」
任墨的眉頭擰了又松,心有不甘的樣子,到底還是以佛家之理向立清道了聲謝準備離開。我恍恍惚惚的不在狀態之中,傻乎乎的也學著他的樣子愣頭愣腦道了聲謝。
任墨側眸瞧了我一眼,我這才想起來立清這會兒壓根瞧不見我,我跟他這是道的哪門子謝?
一路走到山下,倒都還算是順利,沒有什麼再發生什麼莫名其妙魂穿回市三院的事情。
但是我始終沒有從剛剛看到聽到經歷過的東西當中緩過來。
任墨沒有詢問我的突然消失和出現,那就說明我實實在在是被他一路牽著帶到了山頂上去的,那我經歷的那一切又算是什麼呢?
幻覺?還是對我未來某種境遇的預示?又或者是我對市三院誠摯的日思夜想終於感動了上天,於是恩准我的思緒在閑暇之中回去看一眼?
太扯了吧。
上了車,任墨遲遲沒有啟動發動機,雙手把在方向盤上,右手食指在方向盤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良久,牧馬人緩緩啟動,在一條回市的道路上以二十邁都不到的速度超低速爬行著。
我想任墨可能是因為空寂大師拒絕見他所以受了不小的打擊和刺激才會導致他干出這些不正常的事兒來。
旁邊的車都嗖嗖嗖的開過去,就他,這慢悠悠慢悠悠的像是在看風景一樣。
我覺得坐任墨的車真的挺辛苦,要麼你就擔心他開太快因為超速被警察抓,要麼你就擔心他開太慢因為妨礙交通被警察抓。
總之就是逃不掉跟交警周旋的命。
偏偏這人似乎有什麼了不起的後台啊,只要不是醉駕毒駕,他根本不虛啊!
「顏蘇。」駕駛座上的那人突然開口,聲音沉沉。
正在心裡默默吐槽的我聽到他突然開口叫我,嚇得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只轉過頭去撲棱著眼睛看著他,裝作好像什麼都沒在想的樣子,心下卻是腹誹:難道是一不小心把心裡想的都說出來了?
任墨抽空將視線從車前窗上挪回車內,看了我一眼,「剛才在山上,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東西?」
「嗯?」
「走後半段山路的時候,你的表情變化很精彩,應該是看到了什麼超出你接受能力範圍的東西了。」
「……」
什麼叫表情變化很精彩,任墨你觀察能力那麼好你家裡人都知道嗎?
就在我糾結著不知道該如何措辭回答他的時候,伴隨著一聲巨響,車身猛烈的晃動了一下,任墨一腳踩下剎車。我從後視鏡當中看了一眼,被後面那輛車撞擊到的后引擎蓋開始冒煙了。
哈,我讓你在高速路上都用龜速爬啊,你再爬啊,被人家追尾了吧?傻了吧?
下了車,一協商,對方表示不肯私了,於是就打電話叫來了警察。
由於接到調度出警的警察是古鎮上的警察,結果我們三個人……兩個人一隻鬼還有兩輛車,統統被帶回了千目古鎮。
什麼做筆錄啊,什麼事故責任認定方啊,什麼賠償問題啊,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談完之後,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車是不能再開了,最後一班回市區的公交車也已經走了,不想走回市區的話我們也就只能在這古鎮上住一晚上了。
古鎮傍水,任墨選擇的是一家靠湖的旅館,又因為恰巧趕上了中秋節,好多人都在湖邊放蓮燈許願。趴在窗口看著那一個個閃爍著燭光的小蓮燈飄然遠逝,我突然在想,如果讓我也放個蓮燈許個願的話,我會許什麼願呢?
希望我不是通靈師,希望我就是普普通通的我,普普通通的顏蘇,有個普普通通卻溫馨的家,還有普普通通卻深愛著我的父母。
願望還挺多的。
有點貪心。
大概得放好幾個蓮燈了。
不過如果真的要一一實現的話大概要重頭再來了。
那樣就遇不到任墨了吧……
「顏蘇。」
「嗯?」我回過頭,任墨就站在我的身後,雙目緊鎖在我身上,很嚴肅的樣子,我擔心是出了什麼事,又追問,「怎麼啦?」
「你會恨我嗎?」
「什麼?」這個問題問的……真是一點先兆都沒有啊。
「我問,你會恨我嗎?」他顯得有些局促了,平日里看著神情冷清嚴肅好像沒有任何個人情緒的那個人,現在站在我面前卻顯得有些局促了,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不自然的微握成拳,雙眉微蹙,似乎是在考慮著該如何措辭——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以後就一直這樣子了……你會不會恨我?」
恨?
大概偶爾會埋怨幾句倒是真的吧。
怎麼會突然想到問這個呢?
因為他一直都把自己鎖在自責的囚籠當中啊,大概……這個人也是有很脆弱的一面的吧。
我輕輕搖了搖頭,笑道:「其實就一直維持現在這個狀態也挺好的,沒什麼人能看見我,想偷偷干點兒什麼事兒挺方便,說點什麼話也方……」
正是雙唇翕動的時候,一個吻,蜻蜓點水般擦過我的嘴唇。呆愣著,與他四目相對,在腦袋依舊一片空白的時候,被他緊緊攬入懷中。
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對於我的某種承諾,我聽到他說:「我不會讓你一直以鬼魂的身份生活下去的。」
心跳,震動著他胸腔的皮膚,再透過皮膚將這代表著旺盛生命力的鼓動聲一下一下的傳到我的耳朵里。
「我可以臭不要臉的把你剛剛那個不算吻的吻理解為你在向我表白嗎?」
「可以。」
我又決定要把先前的那些願望都換掉了。
重新許一次願吧。
我希望,我能擁有和任墨廝守一生的幸福。
給讀者的話:
很晚啦,到家有一會兒了,想了想還是決定就今晚發掉吧。感情戲,嗯,我有儘力在寫他們之間的感情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