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是誰
陳華是一名中醫，醫術高超。在一個小鎮里開有一間診所，因為身體和環境的原因，診所一般在晚上不開門營業。平日里，下午結束一天繁忙的工作后，陳華都會回到家裡，幫助妻子弄晚飯。最近因為準備新建一棟房子，陳華每天都早早的關門，回家幫忙挖房屋基礎。
「姐夫，建房子要用到木頭，你家山上有沒有呢？」一進門，還沒有放好自行車，陳華妻子的弟弟黃光就跑過來幫陳華扶住車子問道。
「好像有的，等下我上山去看看有多少，合不合適用。」陳華拿下掛在脖子上的醫用包囊說道。
「你先去幫我倒杯水過來，這天氣熱的，渴死我了。」陳華走到屋子裡坐下來，對跟著他屁股後面的黃光說道。
「好的。」黃光把電扇的插頭插上電，打開，把方向擰向陳華便應了一聲，走進廚房裡倒水去了。
見黃光拿著一杯水出來，陳華伸手接過，咕咚咕咚猛喝幾口問道：「你大姐呢？」
「大姐去宅基地那邊，我回來喝點水，正準備繼續去挖呢！姐夫你就回來了。姐夫你休息一會，我過去那邊幹活啦。」黃光說著就走了出去。
陳華抬頭看看，這都下午五點，陽光還是很猛烈地照著大地。這麼大的太陽也辛苦他們。這次準備建房，資金不是很充足，多虧他們這些親戚過來幫忙。自己也不能虧待他們，山腳下一塊地里栽有西瓜，等下從山上回來時摘兩個回來犒勞犒勞他們吧。陳華看著黃光走出去的身影心裡暗暗想道。
從山上下來，天開始慢慢地暗下來。快些到地里摘兩個西瓜回去，要不就趕不上晚飯。爬了一座山頭加上又忙了一天，陳華的肚子已經開始抗議。
「咦，西瓜地里怎麼有個小孩，不會是來偷西瓜的吧。」陳華就要走到西瓜地的時候，看到一個小孩正躺在一地西瓜裡面，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彷彿睡著了一樣。
「你怎麼在我家西瓜地里？是不是來偷西瓜的？」陳華加快腳步，幾步走到躺在西瓜地里的那個小孩旁邊責問道.。
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小孩回答。陳華蹲下身子觀察躺在地上的小孩。六七歲的樣子，兩眼緊閉，眉頭緊皺著，好像很痛苦的樣子。瘦瘦的臉上也有著痛苦之色。
不過，這個小孩我倒是沒有見過。這個村子里，就只有陳華一個醫生。現在環境污染越來越嚴重，就連村子裡面的大人都不敢說自己有沒有什麼傷風感冒的。何況小孩，所以陳華看清楚小孩的相貌肯定道。不過，可能他是跟家裡大人過來這邊探親戚的，不管了，把他叫醒，趕他回家去，自己快點摘了西瓜回去吃飯才是正道。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陳華的肚子又咕嚕咕嚕地抗議起來。
「起來了，天亮了。」陳華又叫了一聲，可是小孩還是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用手推了推，小孩還是沒有什麼反應。
不會是得了什麼急病，來自己地里偷西瓜暈倒在這裡的吧？陳華又用雙手加大力道使勁搖搖小孩的腦袋，見小孩還是沒有反應，不會是死掉了吧？陳華心裡暗暗緊張起來。
陳華心裡緊張萬分，千萬不要死在自己家西瓜地里，要不就怎麼也說不清楚了。他伸出兩根手指，顫抖著伸到小孩鼻孔下面。
他感覺到手指傳來一陣溫熱的氣感，還活著。陳華心裡一松，臉上的緊張之色也放鬆下來，這時，他彷彿才記起自己是個醫生。
陳華苦笑著拿起小孩的手為其把起脈來。脈象雖然很亂，不過還是很有力地跳動著。不會有生命危險，不過就是虛弱了些。
知道小孩沒有生命危險后，陳華輕輕呼出一口濁氣，這時剛剛提著的心才放才完全放下來。
咕嚕咕嚕，陳華的肚子又叫了兩聲。先把他背回家去，吃了飯再看下他會不會醒過來再說。做出決定，陳華當下不再遲疑，抱起小孩放到背上就走回家去。
「咦，你不是去看有沒有樹木可以用來建房的嗎？怎麼背著個小孩回來？」剛剛走到家門口妻子黃笑眼尖，看到陳華背上背著個小孩，詫異無比。
「把房間門打開，把他放下，再跟你說，重著呢！」陳華看到妻子發問喘著粗說道。這小鬼看起來不是很重，可是，本來陳華前段時間身體不好，又爬山又走了那麼遠的路，當然會氣喘。
黃笑忍住好奇，拿出鑰匙打開房門，幫著陳華把小孩放在床上，找了張凳子讓陳華坐下，還順手拿過來一杯水給陳華。「看把你累得滿頭大汗的。」黃笑拿著條幹毛巾一邊幫陳華擦著汗水一邊心痛似的說道。
陳華喝了口水，順順氣。把剛剛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黃笑。「可能這小孩太累了，讓他睡一下，等會兒可能他家的大人就會找來的。那我們先吃飯了，他們都在等著我們吃飯呢。」黃笑把手中的毛巾放下道。
「姐夫，你不是上山看木頭嗎？又到哪裡偷個小孩回來？」吃飯的時候，黃光他們也對陳華背著個小孩回來很好奇。
陳華也沒有辦法只好把之前跟黃笑說的話重複了一遍。吃完飯黃光他們回家去了，小孩還是沒有醒，也不見有什麼人來尋找。
這時陳華有點擔心了，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先想辦法把他弄醒再說。想了想對妻子黃笑道：「你去端盤冷水過來，我把小孩抱出來。
陳華把小孩從房間里抱出放在地上，黃笑也把冷水端了過來。陳華接過冷水，一下子全往小孩臉上潑去。
過了一會，小孩悠悠地睜開了雙眼。「醒了，快把他扶起來。」陳華見到小孩睜開眼睛動了動，想要站起來，又好像沒有多少力氣似的，對身邊站著的黃笑吩咐道。
黃笑把小孩從地上扶起，還幫他擦了擦臉上的水。
「你是什麼地方過來的，叫什麼名字？家在那裡，為什麼會在我家的西瓜地里？」陳華可不管那麼多，一見黃笑扶起小孩，就霹靂啪啦的問道，語氣還有點凌厲。
「你是在問我話嗎？我聽不懂。」小孩很詫異，用小手抓了抓濕漉漉的頭髮，奇怪地說道。
「咦，他說的是普通話，我們這地方怎麼會有說普通話，而不會聽本地話的小孩呢？！你用普通話問問他。」黃笑也很好奇，可是她不會說普通話，所以只能無奈對陳華說道。
陳華他們的小鎮基本上說的都是本地土話，雖說國家早已普及普通話。可是，很多沒有出去過遠方大城市的人都不會說普通話。
「你叫什麼名字？」陳華見小孩說他聽不懂只能改用普通話問道。
「我叫什麼名字？我怎麼在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們又是什麼人？」小孩不回答陳華，倒是反過來問了陳華一大堆問題。
「呃，你怎麼反過來問我來了。你自己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嗎？」陳華不是很耐煩的道。他覺得小孩可能是怕他責怪於是在裝傻充愣呢，這小孩這麼一反問，都把陳華問急了。
「大叔，我真不知道我是誰，你別急，讓我想想。」小孩說完，低下頭沉思起來。
「頭好痛，我究竟是誰？」小孩想了一下，蹲在地上雙頭抱著頭大聲叫道。
「真不知道就算了，先不要想了，你一定肚子餓了吧？！吃了飯再想。「黃笑見小孩不像是作假，走上去抱著小孩心痛地說道。
「你去把飯菜熱一下，不管他記不記得他是誰，等他吃了飯再問。」黃笑見陳華又想向小孩發問，搶先說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黃笑跟陳華結婚好幾年了，一直想要一個小孩，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懷不上。去大醫院檢查又說兩個人都沒有什麼問題。於是，她就更看不得小孩子難過了。
「我不是奇怪嘛，那有人會不知道自己是誰的。雖然是個小孩。不過，他不是都已經六七歲了嗎？」陳華無辜地邊說邊走向廚房。
不一會，飯就熱好了。小孩可能是真的很餓了，居然吃了三碗米飯，外加一碗雞湯。吃飯的時候陳華終究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次小孩的姓名來歷之類的。小孩還是想不起來，想的時候又叫頭痛。黃笑不忍，就把陳華臭罵一頓。
不過，這頓飯的時間，陳華也沒有白問，最起碼知道了，小孩是個孤兒。不知道原來住在那裡，好像他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只知道自己是個孤兒了。
吃完飯，大家在院子里乘涼。黃笑到隔壁家借了套小孩子的衣服回來，帶小孩去洗澡換上。洗了澡，換過乾淨衣服。小孩頓時像換了個人似的。小臉酷酷的，眼睛里時常冒出一絲絲精明的光亮。現在還沒有長大，長大了絕對是帥哥一個。
陳華被黃笑罵過之後，也不敢再逼問小孩。可是，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洗澡出來就獃獃的坐在椅子上，雙頭抱著頭，臉上滿是痛苦之色。顯然又是在努力地在想自己名字的事情了。
黃笑看到小孩滿臉痛苦之色，心裡不忍，過去抱著他。想要安慰幾句，可是不會說普通話只能作罷。只是一隻手抱著小孩，一隻手輕輕地拍打著小孩的後背。用眼神示意陳華過來幫忙安慰幾句。
陳華本想不理，可見到黃笑凌厲的眼神。她的眼神好像在說，敢不過來，今晚睡地板。無奈，只能乖乖的過去安慰起來。
「算了，不要想了，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要緊，先在我家裡住下，等你想起了再走吧。」陳華無奈道。
誰知，不說這話還好，小孩聽到陳華說到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要緊的時候，臉色巨變，顯得痛苦至極，用力推開黃笑，衝到院子里，昂起頭，用盡全身力氣怒吼道：「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