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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男人喜歡有激情的女人

  第六章


  男人喜歡有激情的女人

  中午,開完會後,杜鵑本來想陪村幹部喝個痛快,平時他們在第一線最辛苦,是抵火磚,收款子,割卵子,那一樣都離不開,而且要親自上陣,就說這硬骨頭財貿任務吧,也得先借著完成上交,再一家一戶的收,天天同農戶打交道,吵嘴,打架,真是熟人鬧生疏了,狗子混熟了,一年也難得有一天開心的事,一年也難得痛快一次。不巧的是目副縣長來了,行政科長派的車只得先敢大的來派,陪了大的再陪小的,這是定律,她也不能打破。


  其實,陪喝老米酒的任務遠遠非她想象的那麼簡單,目副縣長的老米酒量她是知道的,八兩是小意思,再加上財政局的同志也都是「酒精」沙場,所以一頓飯下來,她已經是彷彿不知東南西北了,分管財貿的副鄉長馬勃氣吁吁地跑來對她說,黃書記不在家,你無論如何要到場一下,這財貿任務完成得好壞,是一局定全年的工作,你要去。


  「你不是沒有看到鄉長的樣了么,還能喝?」杜主任心痛地說。


  「那怎麼辦?大家眼巴巴地望著。」


  「管他娘的。」杜鵑對杜主任說,「你送目縣長他們一行去休息一下,我到杏花村去看一看。」


  離杏花村有百米遠的樣子,還在街頭走就能聽到餐館里傳來喝喝的吆五喊六的聲音,再進了室內喊聲就震耳欲聾了。大家紛紛說,杜鄉長來了,杜鄉長來了。人們齊刷刷的將目光移了過來,有幾個老一點的村書記就舉起杯子跑出席面,邊走邊說,來,來來,我們給鄉長敬個酒,我個人保證按時完成任務。


  杜鵑用手擋回去了,蘇合香知道她要敬酒了,敢緊拿來一個乾淨杯子倒了滿滿一杯老米酒遞了過去。杜鵑接過杯子,高高地舉過頭頂說,同志們,我來給大家敬酒了,剛才有一點小事耽擱了一下,首先讓我代表鄉黨委、鄉政府給出大家敬一杯,大家辛苦了!

  大家一飲而盡!


  杜鵑一喝完,又從服務員手中接過酒壺,滿滿地倒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這第二杯酒呢,祝大家心想事成,工作順利,家庭幸福!


  又是一片喝喝喝的歡呼聲,大家一飲而盡!


  這第三杯老米酒呢,祝大家早日完成任務!


  第三杯老米酒下肚后,好多村幹部蜂湧而至,都爭先恐後地同他們的鄉長敬酒了,盧書記和蘇主任都給擋了回去。只限於有甘羅溝村的書記村主任敬的酒,她喝了,喝完后,她又反過來對村書記和主任敬酒,她說,如果在六月底之前完成財貿任務的話,這杯老米酒,我喝啦。村支書和村主任連聲說,一定完成,一定完成!

  下午,又在鄉接待室里向目副縣長彙報工作,杜鵑的彙報贏得了目副縣長的好評,晚上,又在鄉食堂里為目副縣長送行,目副縣長能喝會說,幾杯下來,鄉里幾個人都有些潰不成軍了,杜鵑中午喝多了,現加上晚上又打連坐喝,已有八九分醉意了,她強打精神送走了目副縣長一行。是蘇合香和杜長生將她扶到房裡歇息,蘇主任又分咐辦公室的出納赭魁送來了兩瓶開水到杜鄉長房內,以防鄉長晚上醒來要喝水。


  雞叫三遍的時候,杜鵑醒來,睜開眼睛一看,自己連衣服都沒有脫就睡了,她努力地回憶自己昨天的情形情境,想一想自己是否說了過頭的話,或者說是否有失態的地方,可是一時三刻又記不起來了。室內燈光耀眼,窗外月光如水,灰朦朦的,萬籟歡歌,風送蟲鳴蟬叫,還不時傳來一兩聲夜鳥的呼喚,這樣的日子她已經習慣了,她乾脆躺在床上豎起耳朵睜開眼睛,像是在聽什麼捕捉一種什麼樣的聲音,又像是在回憶一種禪意、夢境,剛才她的確在聽到兒子在喊媽媽,是那樣的真真切切,兒子說什麼話,她又一點也回憶不起來了。她支起身子拿了一個枕頭靠在身後半躺著,對兒子她有著深深的歉意,還是在月子里,就隔斷了奶,她忙著去地區黨校趕招聘考試,這一折騰就是大半年,幾乎十天半月才能看一次兒子,剛一跳出農門就拼死拼活的掙文憑,這一拼又是三年了,以致有好幾次她帶兒子到鄉里來時,不到一個每星期兒子就吵著要回家,在兒子的心中他認為是到媽媽這兒來做客的,這讓她心酸了好些日子但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一拔又一拔的工作任務壓住了頭,就像脫粒機打稻穀一樣,一捆一捆的稻禾扔進去一團一團的稻穀湧出來,你都得接住,那一個環節你都不能鬆懈,從一個村裡統帥千把人的一把手到成為統率幾萬人的一鄉之長,她每天每時都是刻不容緩的學呀學的、問呀問的,幾乎沒有很多的心思用在兒子和丈夫身上,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同時也是一個不稱職的妻子,她在這樣中給自己定位,不知道兒子會不會原諒她,也不知道丈夫是不是在怨恨她,是非曲直自己最明白不過的了,姊妹幾個中除了小弟杜南外,她幾乎沒有過問誰家的事了,有時親朋好友聯絡感情也因為沒有時間而告吹,想到這裡她更是難以入睡,肝子開始嘰嘰咕咕地叫過不停,這與她喝酒後沒有吃飯的習慣有關,喝酒時也很少吃菜,現在口裡乾渴乾渴的,她勉強起來倒了一杯開水,想找點舒適的什麼可以吃的東西,可是房內除了幾包煙外一無所有,這時頭又有一點疼,她揉了揉太陽穴,端起杯子就走向室外。


  龜峰山鄉政府所在地只能說是一個小小的集鎮,共和國的地圖上找不到它的影子,龜峰河環繞著小鎮在黑喇叭山咀轉了一個彎奔騰東去,幾百戶人家擺在一條獨街的兩邊,中間夾雜著三三兩兩的鄉直單位,她來后曾經建議開闢一條新街,人代會上已經通過了,資金籌集方案已經成熟,準備在農閑時動工。站在鄉政府大院的三樓頂上,仰望隱約可見的幾點星星,飄渺無際的宇宙,杜鵑又覺得自己非常渺小,小得她對自己這樣義無反顧地對事業的執著產生了懷疑和動搖,在地榆村也好,現在當鄉長也好,她對自己都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不管樣,每年都要為父老鄉親做幾件看見摸得著的實事。記得在村裡當村書記,也是在這個時候的三更天才回家,第二天一大早,她咬了咬牙將家裡的一頭大母豬賣掉了,買了一噸炸藥才攻下橫行霸道在村與鄉之間的八成山,終於修通了公路,這事讓婆婆心疼痛了好一些日子,但是後來還是理解了她這個兒媳婦。


  一大清早,還在吃早飯時,盧薈和瞿麥氣喘吁吁地跑進了鄉政府的院子里,杜鵑一見他們來勢不好捧著碗走出了食堂,盧薈就在辦公室前向她這邊招手,她一陣小跑迎上去,剛踏上台階,盧薈說,「出了人命了。」


  「什麼?你說什麼?來,到辦公室里說。」杜鵑將碗放在桌子上,碗里還剩餘的半碗粥立即引來一隻蒼蠅在上空盤旋,然後試探性地落在碗沿上。


  「昨天晚上,我帶領計劃生育辦公室和桃李溪管理區的十來個人到什子寨捉超生對象時,沒有想到對象喝了農藥。」盧薈結結巴巴地說。


  「事情是這樣的。」瞿麥見盧薈說得語無層次的,就搶過話薦說,「什子寨村十組的胡黃蓮生了第二台後沒有採取節育措施,懷上了三胎后就逃跑了,現在已經有幾個月的身孕,在外面呆不下去了,就又潛回在家,前天我們一行已經去做了一天的工作,他們夫妻的思想還是沒有通,據村幹部提供的情況,胡黃蓮準備昨晚逃跑,於是我就帶了幾班人馬守候在村子的四周,沒想到對象躲藏到自己的樓頂上喝了葯。」


  「人呢?」杜鵑焦急地吼道,「後來人怎麼樣了?」


  「抬下山了,正在醫院裡搶救。」


  「走,我們去看看!」杜鵑仨人走出鄉大門迎面就碰到了計生辦主任和管理區的幾個人,她沒有搭理,急急忙忙地向衛生院走去。


  醫生已經給胡黃洗了胃,滿院子里充滿了農藥的氣味,直讓人作嘔,杜鵑要到病房裡去,醫生擋住了,醫生說,病人已經蘇醒過,雖然現在深度昏迷,我們正在用藥,預計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杜鵑叮囑醫生一定要好好用藥,全力進行搶救,有必要的話就送到縣城大醫院。正在說話的時候,計生辦主任羅勒又跑過來對杜鄉長說,對象媳婦的思想工作已經做通了,已經送到計劃生育服務站打了引產的針,她提了一個要求,引產的醫藥費要鄉里出。


  杜鵑沒有做聲。


  瞿麥說,「答應下來,鄉里出點醫藥費。」


  縣裡又召開了一次財貿任務督辦會,要求時間過半任務也要過半,鄉里接著也如期開了督辦會,會上盧薈通報的了全鄉的財貿任務完成情況,有一半以上的村還沒有完成任務。馬勃也發了言,他說,目前村裡的情況很不理想,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村是靠借錢完成上交的,今年來了完成上交每個村幹部借了三萬元以上,加上前幾年轉下來的尾欠,每個村幹部負債很大,有三分之一以上的村幹部平均負債務在八萬左右,造成這種現狀的原因:一是縣裡要求一季完成全年的任務不現實,農村上半年是農業投入的時候,沒有出息也沒有出產,村幹部為了完成上交只能靠借;二是村幹部收錢的力度不大,借錢完成上交后村幹部只有向農民收錢還債,一部分農民實在交不起,一部分農民長年累月在外打工,有的幾年才回家,根本找不到人更不用說上交的事,還有一部分人為了土地、計生、處理糾紛等事與村幹部糾纏,以此為借口不完成上交,以致村幹部該收的收不起來,這沒有收起來的部分就成為虧損,缺口越來越大,一年一年地滾下來,經濟條件差或者活動能力弱的村幹部根本承受不了,有一個村的村幹部集體辭職,有兩個村中三名村幹部全部辭職。


  馬先蒿補充說,有三件事需要在這兒研究決定下來:一是畜禽防疫費和合作醫療費是否搭車收取來;二是屠宰稅是據實徵收還是按人頭數收取;三是龜東公路集資的問題。我個人的意見是,兩費要搭收取來,不然的話將來是放了水的,屠宰稅只能接人頭收,龜東公路集資的事要搞。


  班子成員有十來人,大家勇躍發言,展開了激烈的爭論,崔風使和徐長卿先是爭吵,面紅耳赤的,後來還罵起來了,準備打架,杜長生和蘇合香起身將他們倆扯開了,他們還在罵罵咧咧的。


  杜鵑沉默著,靜靜地聽著大家的發言,也靜靜地關注著爭論的焦點,最後,她發言了,大家立刻都鴉雀無聲。她說,我講三點意見:一是財貿任務一定要完成,要不惜一切代價各運用一切手段,因為這是事關全局的大事,試想一個鄉里的幹部沒有工資得,教師沒有飯吃,辦公室開不了門,這樣一種情況是什麼樣的現狀,那樣的後果是很可怕的;二是關於收費問題,按照文件精神來,兩費中,畜禽防疫費和合作醫療費不能同上交一起收,要按合同收費,搞有償服務,服了務就收錢,沒有服務就不收錢,屠宰稅一定要據實徵收,沒有餵養牲畜的一律不收,還是一個政策問題,也是一個原則問題,不能鬍子眉毛一把抓,工作難度肯定很大,但是,只要不傷害農民,困難大一點我們可以克服,工作難一點可以多做一下,三是宣布紀律,財貿任務沒有完成的一律不準放假,都下到村組去與農民三同,「同吃同住同勞動」,在月底之前沒有收取來的扣除當月的工資的百分之三十,扣除全年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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