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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前任風流

  第一章


  前任風流

  桑塔納在蜿蜒的山路上飛馳,司機小柰感覺到鄉長杜鵑正在同車裡的副書記盧會、紀委書記馬先蒿討論黃櫨的風流韻事,就悄悄地關掉了VCD播放機。


  黃櫨是鄉黨委書記,龜峰山鄉的一把手,上星期就到地區黨校青年幹部培訓班學習去了。


  「那女孩子是個什麼樣的?」坐在司機傍邊的杜鵑扭轉頭向後排問道。


  「哪裡是個什麼女孩子,一個大娘,有兩個孩子。」盧會興奮起來了,他大幅度的搖晃著身子,極力地想掩蓋自己有些激動的情緒,壓抑著自己的聲音說,「還是個賣豆腐的。啊,啊,叫馬什麼的?」他用手拍了拍身邊的馬先蒿的大腿,又扭轉頭說,「聽說是你的本家,我只知道渾名叫仙藤。」


  「只是同姓,不同宗,論輩派,還是我遠房的一個侄女。」紀委書記馬先蒿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過,我們多年來沒有什麼來往,只是出了這事後我們才認識,見了面也只是打個招呼。」


  「我就不懂一個堂堂的書記,又是一個大學生,怎麼看上一個開豆腐鋪子的!」杜鵑說,「真是無之談。」


  顯而易見,初來乍到的杜鵑還不知道這個鄉里的水有多深!


  「你知道呢,黃書記駐點村就是能仁寺村,天仙藤開的豆腐鋪子就在村支書麥門賜家隔壁,黃書記最愛吃豆腐。」盧會說,「話又說回來,天仙藤的確做得一手好豆腐,像她的人一樣水靈靈的,花色多,品種全,又是祖傳的絕活,你初來乍到不知道呀,中央首長到西陵來,縣裡總要請她出山做許多絕跡的豆腐皮子呢。」


  「是呀,她家還能做出許多絕跡的豆腐,比如說神仙豆腐、觀音豆腐、磨芋豆腐、父子豆腐。」馬先蒿附和著說,「她爹爹是個土匪,跑到台灣去了。」


  「這能說明問題嗎?」杜鵑用略含譏諷的口氣說,「檔次和口味也太低了一點吧。」


  副書記和紀委書記都默不作聲,只有車輪子在沙路上摩擦的滋滋聲。


  過了好久,杜鵑說,今天叫你們同我一道到能仁寺村並不是說代表書記去看天仙藤,我們是去打火的。


  盧會和馬先蒿慌忙振作精神,豎起耳朵,做出很認真聽的樣子。


  她告狀告到組織部去了。杜鵑說天仙藤的男人不是個好東西,昨天到黃書記家裡敲詐了一筆錢。


  「啊呀,有這事!」後座的兩位書記異口同聲地感嘆著。


  「哪能給?」司機小柰忍不住插嘴問道。


  「好好的開你的車。」杜鵑並沒有理會他,說,「你們說,我們今天見了面怎麼樣說,能做好天仙藤的工作嗎?」


  「這女人仗著自己有一點姿色,也太猖狂了,太囂張了,」盧會大聲疾呼,甚至於有點義憤填膺了,「上次她男人到鄉政府院子里鬧事,將辦公室的玻璃都砸碎了,我將這事壓下去了。晚上黃書記讓我到天仙藤家裡還做過工作,她答應得好好的,怎麼又變了卦?」


  「這事是怎麼發現的?」


  「聽說是去年賜天,能仁寺的幾個女人坐在街上曬太陽,一個女人說,我搞的男人是一個民兵連長,另一個女人說,有什麼了不起的,我搞的男人是是萬元戶,天仙藤就很生氣也很自豪地說,你們那小把戲算什麼!我搞了鄉里的皇帝。」司機小柰搶著說,


  「嗯你娘的么事氣?」馬先蒿罵道,「你好象你在現場似的,越說越象。」


  「人人都有丑,不露是高手哇!」盧會感慨地說,「黃書記還好年輕啊,地區組織部跟蹤的後備幹部,聽說換屆時就要進縣委常委,這樣一折騰,不就又泡湯了么。」


  「是啊,我們要做的工作就是讓這女人別再上縣裡鬧事了。」杜鵑脫口而出,說話時不禁思想開了小差,她想起了她在萬畝竹海景區的一個相好的

  說起來有些可笑也有些傳奇色彩,小時候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後來,他居然是一個鐵匠,名字也很古怪就叫鐵鎚,勁特別的大,一拳頭可以打死一頭牛。他後來當兵去了,他那一米八的塊頭渾身上下的一堆堆肉圪塔看了就讓人心跳動不止,跟他在一起,好象自信心特別的足,無論做什麼事都幹勁十足。


  她一想起他就臉紅,情不自禁地掏出手帕假裝擦拭汗水。其實,今天並不那麼熱火朝天。


  「聽說,這女人本來不想鬧事,家裡家外從來就是她當家說了算,無奈這事讓丈夫知道了,也是身不由已啊。」


  「總而言之,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同這個女人搞。」


  「你我的意思是說,要搞就搞高檔次的喲?」


  車內大家都笑了。鄉長杜鵑帶著兩位副書記今天就是去解決這樣一件特殊的事,杜鵑從鄰近的黑喇叭山鄉黨委委員、婦聯主任的崗位上調到自己的家鄉龜峰山鄉當鄉長處理的第一件事,雖然從前當婦聯主任時經常處理這樣的事,已經是輕車熟路、胸有成竹了,但今天不同於以前,這是波及到鄉黨委書記的,一不小心就不是一個作風問題,也不是一個經濟問題,而是一個政治問題了。這黃櫨是從市委辦公室下派的青年幹部,是組織部定點跟蹤的重點培養對象,在龜峰山鄉三年了從上到下口碑很好,處事果斷,辦事紮實,清正廉潔,聯繫群眾,如果說不是因為這樣一點點小事影響了他,早就是副縣級的幹部了。杜鵑想,書記看中了的人,她今天一定要見識見識。


  說著說著,就不知不覺地到了能仁寺村,村支書麥門賜、村主任秦名羊還有辦事處的兩位國家幹部早早的等在村口了,看到鄉長一行后就一臉的笑逐顏開,紛紛上前喊道:杜鄉長來了啊!盧書記來了啊!馬書記來了啊!吃飯了吧!餓不餓?渴不渴?


  小柰則將車開到一棵大蔭樹底下,一行人就向天仙藤的豆腐鋪子走去,杜鄉長邊走邊簡單扼要地部署了談話的內容方式要求達到什麼樣的一個效果,大家都是老農村了,所以不必細說了。


  走近豆腐鋪,村支書麥門賜說,到我家裡坐坐再說,盧會打斷了他的話說,先到天仙藤家坐坐。


  走近鋪子內,一個衣著簡樸的農家婦女迎了上來,臉上訕訕地笑,一邊不做聲不做氣地讓座,杜鵑從上到下打量了她好一會,這是一個鄂東山區普通的農家婦女,上身穿白底紅圓圈點點的襯衣,下身著藍柳條中式包邊裙,腳上一雙紫色的透明塑料涼鞋,除了身材十分周正、皮膚較好外,幾乎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深不見底,暗藏著許多不可捉摸的東西。


  杜鄉長一坐定,紀委書記馬先蒿就對迎接的他們的一行人說,你們有事到村支書家坐一坐,杜鄉長和盧書記有點事,其餘的人說了一番客氣話就走了,馬先蒿就同天仙藤拉起了家常,他說,「我們本家,是一個宗族的,要是論輩派,你該叫我叔叔,我的爹爹同你家的二叔一起當過兵的,是要好的忘年交。」


  天仙藤警惕地環顧了一周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也不回答。


  「你知道我們今天的意圖,既然是本家,一筆難寫兩個姓,我就跟你直說了,我們今天來龍去脈意思就是要你斷了上次找的事,我想事已至此,再多說也沒有多大的意思,你是一個明白人,這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我想到此為止。」


  「你說的意思我沒有聽懂。」天仙藤提著茶壺邊倒茶邊說。


  「我的意思很明白不過的,搞了算搞了,算了。」


  「說得輕而易舉。」


  「那你說要怎麼樣?」副書記盧會盯著她提高了雜訊說,「你想過沒有,這樣沒完沒了的鬧下去對你有什麼好處?再說,你想要鬧個什麼?要一筆賠償金,還是要鬧得書記家離婚,然後你再嫁給給他,或者說鬧得將他搞臭?我想不處乎這三個目的。你想想看:如果你拿到了賠償金,就是十萬八千,你以後怎麼在能仁寺做人,你還有丈夫和孩子,親朋好友又是怎麼想;你想弄得他離婚再嫁你,這是不可能的;至於說想弄臭他的名聲,這是你做不出來的,必竟你們相好了一場。這三者都不是,那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還要三天兩頭的東扯西拉的幹什麼?算了,算了。再這樣鬧下去對雙方都不好。」


  「我是一個老百姓,我不怕。」天仙藤轉過身臉朝著牆壁說。


  「你男人呢?」


  「到廣東打工去了。」


  「他不是在家嗎?」


  「他要同我離婚。」


  「你們兩個出去一下。」沉默很久的杜鵑開口了,她見兩個男人走出了鋪子后關上門,拉起天仙藤的手說,「我問你,你覺得黃書記同你搞真的還是搞假的?」


  「你問這個幹什麼?」


  「看著我,回答我的問題。」


  「是!」天仙藤遲疑了很久才堅定地說。


  「好!這就足夠了,作為一個女人,尤其是象你這樣的女人,能有他這樣一個相好的,或者說是叫做情人也好,你難道說不感到滿足么?要是我就很滿足。」杜鵑動情地說,「人生得一知己就足矣,其它的都是次要的,不值得去為它們牽腸掛肚、牽強附會的,你說是嘛?全鄉幾萬人中,能幹人多的是,漂亮的多的是,黃書記為什麼唯獨看中了你,你是長得漂亮,還是你有很多錢、很有氣質?我看都不是,關鍵是他喜歡你這個人。假如是我,高興得幸福都來不及,那還有什麼心思在背後說三道四的,甚至於還要置人笑話而後快,置人死地而後快,這就叫相好的嗎?這就叫情人?真他媽的混蛋!」


  「不是我乾的。」


  「那是誰?是誰指使的?」


  「真的不是我,我」天仙藤伏在桌子上哭了起來,一聲比聲地哀怨,彷彿要將這些年來受到的委曲全都哭出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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