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終於明白……
呼……看到這忽然而來的大隊人馬,不是敵軍,而是戰國的軍隊,楚昭月立刻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綳得緊緊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下來。還好,還好,最先找過來的,是戰無涯的人,要是是這麼大一片敵軍找了上來,她和傷痕纍纍的戰無涯,估計就真的是性命堪慮了。
戰無涯臉上掛著半點也不感到意外,不感到訝異的表情,似乎有點惡作劇地沖楚昭月揚揚眉,輕輕一笑,走到了她身前,走到了那些正在急行軍,往這個山洞門口趕來的戰國眾將士面前。
「是將軍!」
不知道是誰最先喊了一聲。
「將軍!」「真的是將軍!」……
緊接著,這些耿直地兵大哥們,無比興奮地策動坐下馬兒,飛速朝戰無涯和楚昭月的所在奔了過來,一面飛奔,一面很是有些難掩激動地亂叫。
「找到將軍了!找到了!找到了!」……
不過這些戰國兵將,激動歸激動,正式奔到戰無涯面前之後,還是一個個技術極好地飛身下馬,跪伏在地,中氣十足地統一喊道:「參見將軍!」
戰無涯威風凜凜地一揮手,毫不吝嗇讚賞地笑眯眯說道:「戰爭正急,一些虛禮,就完全不必要了,快快請起!」
「是!」
眾多兵將動作整齊劃一地站了起來,一個個滿臉興奮地看著他們這位,在戰場上追著巨大的鷹鷲,忽然就消失了的將軍。
就像是戰無涯說的一樣,現在戰事正緊,可不是敘舊閑聊的時候,他也不再多說,立刻命人牽過來一匹馬,拉過楚昭月,就準備摟著她上馬。
楚昭月這一次卻拒絕了他的好意,拒絕得很堅定:「無涯,接下來,我想自己騎馬。」
戰無涯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好看的臉上,瞬間綻放出了一抹彷彿天邊晚霞一般的,炫目笑顏,說道:「好,就依你。來人,給昭月姑娘牽一匹好馬過來。」
楚昭月的意思很明確,戰無涯現在已經身受重傷,若是她繼續和他共乘一騎,馬匹跑動的顛簸中,她難免會撞到他的身上,撞到他已經傷痕纍纍,甚至還在滲血的身上。
上好的戰馬牽了過來,楚昭月經過了最近的事情,對騎馬也毫不陌生了,那個上馬的姿勢,雖然還談不上漂亮的飛身而上,但是也不困難了,甚至還有了那麼一點半點的美感。
看到楚昭月安全騎上了馬,戰無涯輕輕笑了笑,才跟著騎了上去,然後拉著馬韁,策過馬頭,一夾馬肚子,行了出去。
走在戰無涯身後,看著戰無涯那個彷彿一座不可撼動的高山一般的背影,楚昭月終於明白了。
終於明白了,他為什麼要穿著一件火紅色的戰袍,為什麼在一群黑色的兵士中,要穿得這麼拉風,這麼明顯地成為別人的狙擊目標,原來,他只是想,一直一直,在所有的戰國兵將面前,在他麾下的所有弟兄心裡,成為一座高山,一位戰神,一座不可能被敵人打垮的高山,一位能帶著他們奪取每一場戰爭勝利的戰神。
一位,即便是身受了無數的傷,即便是身上的衣衫早已被自己的鮮血浸透,也不會被麾下所有信任自己的戰士看出來,察覺出來,只會像是個完好無損的人似的,筆直地挺著背脊,繼續當個支柱,當個無數戰國將士心目中,永遠不會倒下的,靈魂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