葯泉之內（二）

  「秋白，你幹什麼？」


  重新泡回葯泉之中，楚昭月身上灼熱的感覺越來越熱，越來越燙，似乎渾身都被包裹在了燒紅的火炭之內。


  「你快放開我，我要出去了，這裡面好熱啊！」


  楚昭月掙了掙，站在池底的腳下繼續用力，想要站起來，想要走出去，想要離開這個越來越熱的溫泉，可是百里春秋那雙彷彿冰雕玉琢的手，穩穩地按在她的肩上，就是不要她站起來，不要她離開。


  按住楚昭月的肩膀，讓她的身子除了腦袋全部都泡在了黑乎乎的葯泉之中，百里春秋靠近她已經有些汗濕的耳邊，一直說風涼話的歡快聲音，驀然多了幾分有些複雜的深重，沉聲道：「現在你一旦跨出去，就前功盡棄了。」


  「前功盡棄什麼啊？！」身上越來越燙，越來越灼人的楚昭月，開始有些受不了地用力掙扎了，熱得有點冒煙地叫道，「我不知道！我受不了了！這水好燙啊！我要出去了，秋白，放我出去！讓我出去！再在這裡面，我都要被煮熟了！」


  楚昭月受不了溫泉水的灼熱，有些用力地掙扎著，漆黑的葯泉水，被晃悠地上下波動。


  百里春秋對於她有些難受，有些痛苦，有些忍受不住的叫喊，並沒有手軟，那雙冰肌玉骨的手上，加上了更大的力道，重重地壓制住楚昭月，不讓她從葯泉中逃出去。


  「秋白！你快放開我，我要熱死了啦！啊啊……」楚昭月覺得她好像已經從被包裹的火炭中，丟到了熊熊燃燒的烈火中，燒烤了！

  「好熱！啊啊啊啊……受不了了，快放開快放開！」


  楚昭月掙扎地越來越激烈，渾身都在動，可是百里春秋那雙漂亮的手，卻一點也沒有軟，半點也沒有放鬆！

  「啊啊啊！！！啊啊……」楚昭月開始了嘶嚎，奮力地扭動著身體，黑色的葯泉被她的掙動濺得老高，打濕了百里春秋那深紫色的頭髮。


  「楚昭月！」


  百里春秋灌上了內力一吼，暫時鎮住了楚昭月的慌亂，掙扎，他猛地掰正她的身子，讓她面對自己，那雙閃爍著迷離光彩的紫色眸子，定定地盯著楚昭月，盯進那慌亂的，驚懼的，已經被熱得有些發紅的眼眸深處，緊緊鎖住。


  百里春秋緊緊地看著楚昭月，沉重下來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楚昭月，你想一輩子，都被人欺負么？你想一輩子，都沒有自保的能力，都只能藏在別人身後么？你希望看到大家，為了保護沒有自保能力的你，而一個接著一個陷入險境么？這個葯泉可以替你洗經伐髓，在你衝破化蠱水之前，在你得到大量的蠱力之前，給你至少能夠自保，能夠不會被幾個小混混就弄得沒有辦法，而只能任他們宰割的能力！」


  說完之後，百里春秋那迷離卻認真起來的視線，沒有離開楚昭月的眼眸，直直地看著她，而那雙冰肌玉骨的手，卻漸漸拿開了楚昭月的肩膀，沒有在給她任何壓力，任何強制。


  要繼續，還是要放棄，把她自己的選擇，交還到了她自己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