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界？（三）

  看著滿眼寫著好奇的楚昭月，那雙隱著太陽金輝的眸子，不著痕迹地輕輕動了動，微微閃過一抹迷濛不清，商墨然輕笑道：「原來在月老闆心中，我是個這麼有野心的人么？」


  楚昭月纖眉稍稍一挑，要不然呢，還有什麼其他的解釋么？剛剛那句「未達境界，絕不稱帝」的話，可是他自己說的。


  睨見她的表情，商墨然保持著臉上的輕笑，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說了一聲：「到了。下車吧。」


  楚昭月這才注意到，在談話的不知不覺間，他們的馬車已經結束了商國皇宮一日游的參觀，回到了那座巨大的城堡。


  下了車，商墨然領著眾人往裡走，邊走邊說道：「月老闆，你們是我的貴客，自然應該住在我的府邸里。」


  楚昭月發現，一走到這座城堡里，一說起這座城堡，商墨然臉上帶著笑意的表情，完全沒有任何防偽標記的感覺，而是發自內心，從心靈深處散發出來的笑意，就好像，這座城堡，就是他的至愛，就是他最愛惜，最捨不得割捨下的東西一般。


  「墨然，你這座府邸，是怎麼來的啊？」楚昭月忍了又忍，還是沒人忍住，能夠害死一隻貓的好奇心，咬得她的心，癢得她想撓都撓不到。


  「嗯？」走在她身邊的商墨然，轉頭看了她一眼，沒有一絲猶豫地乾脆說道，「建起來的啊。」


  楚昭月腳下一個打顫，眼角狠狠地抽了抽，好吧，她忍。


  把抽搐眼角的頭轉向正前方，這一往正前方看不要緊，楚昭月猛地停住腳步，瞪大眼睛，倒抽了一口氣，受驚過度地叫了出來：「哇！啊？那是啥？我我是不是，眼睛花了？啊？我我……看錯了？」


  不敢置信地震驚叫道，楚昭月顫抖著一根手指，顫顫地指向了城堡大廳的正前方。


  一座碩大的銀白色雕像，威風凜凜地矗立在大廳靠近最前面牆壁的正前方，高大，威猛，收起巨大的雙翼，也顯得氣勢雄偉，那栩栩如生的姿態，似乎隨時可以展開合起來的雙翼，衝破高高的穹頂，衝破周遭的一切，直飛衝天！


  要是，這座雕像，是只威猛的巨龍，楚昭月覺得很正常。


  要是，這隻銀白，是只華麗的鳳凰，楚昭月也不意外。


  要是，正前方的，是只兇猛的大鵬鳥，楚昭月同樣能夠理解。


  可是，它完全不是前面的任何一種推測，而是，一個雕刻得無比生動，生動得楚昭月似乎都能夠看到它臉上掛著一抹邪笑的，蝙蝠……


  指著大廳正中央，威風無邊的「猛獸」，楚昭月的手，抖得就跟已經達到了人生兩大境界之二，數錢數到手抽筋了一般。


  商墨然瞥著楚昭月驚訝絕倫的模樣，連她看成了什麼，都沒有問，就百分之一千肯定地點了點頭，剛剛淺淺的笑容，綻放成了一朵盛開的紅薯花，斬釘截鐵地說道：「你沒看錯。」


  楚昭月怪聲道：「蝙蝠？」


  商墨然繼續笑得高深莫測：「他確實有個大眾名字，叫做蝙蝠。」


  楚昭月猛地轉過頭來，難以置信地看著笑眯眯地商墨然，再看看跟在身後，完全沒有半點驚訝反應的庫克一眾人員，還有整座巨大的城堡中，精緻的裝修。


  楚昭月急急地喘了兩口氣，這才真正地注意到，這座城堡裡面的牆壁和圓形房頂上，沒有任何一副宗教壁畫，但是，無論是牆上的雕像，還是插在轉角處的旗幟，都是一隻銀光燦燦的蝙蝠！


  楚昭月覺得自己的腦袋再次轉不過彎了，難道說，這隻蝙蝠，其實是商國的國鳥，不不不，是商國的吉祥物？聖獸？才會在他們國家最高統治者的居所，彷彿貢神獸一般地貢了起來？


  夏國的王旗上，是一隻奔騰欲飛的巨龍，商國的王旗上，是一隻銀光燦燦的蝙蝠，楚昭月現在開始擔心，會不會下次到周、春秋、戰國這幾個國家，就會看到，他們的王旗上，盡態極妍地綉著一隻金光閃閃的小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