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二）

  楚昭月看著庫克，這次是認認真真地看著他。


  她知道這個少年，這個此時顯得有些古怪的少年，其實他只是和葉玲一樣，只是在單純地關心她而已。她敢擔保，這個問題，葉玲也很想弄清楚，而且，要是葉玲來問，態度、語氣，都絕對會比庫克火爆萬分，激動萬分，只是，她這個便宜徒弟，現在還沒有這個空閑，沒有這個時間。


  「我生氣，我也在意。」楚昭月認真地看著庫克，說得真實，說得肯定。


  「那你怎麼……」庫克不解地抬頭，情緒似乎仍然激動。


  「可是，我更加擔心。」楚昭月忽然吐出了這樣的答案，那雙月牙般的眼眸，無法控制地迅速湧起一縷縷憂心，一簇簇擔心，說道，「如果不是有特別的原因，一個人，不可能忽然之間轉變這麼大。就像是在一瞬間，換了一個人一樣。」


  楚昭月微微斂下眼眸，悠悠說道：「曾經，漠風就被人下過惑情蠱和惑心蠱，這兩種禁忌之蠱，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被人控制了心神，操縱了情緒。雖然後來，我幫他把體內的惑心蠱取了出來，可是惑情蠱，卻一直因為他本人的關係取不出來，而且我也發現了，他似乎每次提起『湘兒』這個名字的時候，體內的惑情蠱，就會躁動。再加上這後來的種種，劉太師、靖王那邊的人會用蠱，徐湘兒擁有化蠱水，知道蠱力，那我幾乎已經可以肯定，他就是被徐湘兒他們那些人，在不知不覺間下了惑心蠱和惑情蠱，而他之所以，會對徐湘兒念念不忘，多半就是惑情蠱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夏漠風在城牆上會和徐湘兒有那些表型，是受了你所說的那種『惑情蠱』的影響？」商墨然猜測道。


  「這只是一個方面。」楚昭月眸中的憂心忡忡，不減反增，不由皺緊了那本就已經變成了油條的眉毛，推測道，「而更重要的是，我覺得他一定還被他們，下了另一種更加厲害的蠱。」


  「另一種更加厲害的蠱？」秋白聽到這裡也跟著楚昭月皺起了好看的眉毛，那雙風情萬千的眸中，紫意閃動。


  楚昭月點了點頭：「雖然這只是我的猜測，雖然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但是只有這個推論，可能才能解釋，為什麼他在城牆上會有那麼大的轉變，為什麼他會突然認不出我，為什麼他會連眉毛都不動一下，會連猶豫都沒有半點，直接下令放箭。」


  「鐺！」


  又是一個突然冒出來的聲音，楚昭月一怔，很有些無力。


  朝聲音來處望去，庫克手中正在被他仔細研究的燭台，驀地掉到了馬車的手中毛毯上，砸出一個沉悶的聲響。


  站在角落的庫克，趕緊蹲下身去，撿起馬車毛毯上壞掉的燭台，打了個哈哈，抱怨道：「這燭台是豆腐渣做的么，拿在手上都能再往下掉！呵呵，哈哈。」


  乾巴巴地笑了幾聲，只是這次，他撿起燭台之後，就保持著蹲下的姿勢，一直盯著手中的「豆腐渣」，在楚昭月的灼灼眸光中，連頭，都沒有勇氣哪怕是，稍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