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先睡再說

  一個長長的馬隊，沒有經過統一訓練的馬匹，撒開無數個蹄子，飛奔在夏國皇城之外的官道上。在尚未消退的夜色中，敲出「噼里啪啦」，略微顯得有些凌亂的鼓點。


  這無疑是個波折重重的夜晚，無疑是個讓人勞心勞力，費心費脾，耗神耗精的一天一夜！

  馬兒上下奔騰跳躍著，坐在馬背上的楚昭月也跟著身體上下起伏地晃蕩著。


  在這個天空有著厚厚的積雲，厚得透不出半點星月之光的夜色里，在這個沒有半盞路燈，沒有半個車燈，更沒有半縷霓虹燈，路邊甚至連個能點蠟燭的人家都沒有的荒郊野外，這裡的夜色，這裡的漆黑，黑得真是到達了一個常人難以想象的境界，要說是伸手不見五指，都絲毫不假！


  可是在這樣的路上，這樣的荒郊野外，這樣沒有進行過深層次加工，沒有鋪碎石，沒有鋪水泥，雖然不會有沒有蓋蓋子的陰井，但是隨時可能出現大坑，出現轉彎，出現障礙物的泥路上，商墨然帶著他的這一群手下，卻是策動了他們坐下馬匹的全力，飛快地奔跑著。楚昭月真的覺得有點神奇了，在黑成這樣的地方都能跑得這麼快，還連頓都不打一下，往往在她眼前一片黑，一片黑，還是一片黑的時候，就忽然轉彎，忽然跳起來躍過了什麼水溝障礙物之類的東西！

  楚昭月感慨連連，都不知道是這些人的眼力勁兒太好了，還是這些馬的眼神兒太過關了，這樣都行！


  微微帶著草葉泥土清香的空氣，在馬匹快速奔跑帶動的疾風中，獵獵地打在楚昭月臉上，在漆黑成了一片的夜色中，似乎吹走了方才在皇城門口劍拔弩張下，留在她身上的有些緊張的氣氛，吹走了她這天這夜，一直有些緊繃的心情。


  回想起剛剛過去的一天一夜，楚昭月忽然有點悲哀地發現，她在這24小時內所做的事情，就是不斷被追捕，然後不斷逃跑，朝著那個她在這個世界，這個時空住的最久的地方的反方向，逃跑！


  呼……


  大大地呼出口氣，楚昭月一直靠在身後商墨然身上的身體，放得更松，她一絲半點也不客氣地把全身的重量，都丟到了坐在她身後的那個人身上，放鬆地任由烈風拂過，任何獵獵之聲，在自己耳邊呼嘯。


  放鬆下來的身體，在馬匹極有規律的運動中，漸漸合上了那雙，已經很是有些疲憊，已經有了些許朦朧的眼眸。


  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地步，漠風怎麼會變成那樣，怎麼會想她放箭？這一切一切，亂七八糟的事情，她暫時也不想再過多思考了，所有的這些事情，都等她醒過來再說吧。現在，經過了這麼疲憊的一天一夜，她真的，已經累了……


  閉上眼睛，在起起伏伏的馬背上，在忽然覺得有些溫暖，能夠放心自己的人生安全，相信商墨然是絕對不會把她丟下去的暖融融的懷中，楚昭月非常非常之乾脆，非常非常之不客氣地，直接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