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名字……
夏漠風夾起小菜輕輕咬了一口,慢慢嚼覺之後才吞下,優雅的姿勢,標準的動作,看得楚昭月眼角直抽。這比比貴族還要貴族的舉止,真的是那天她在小屋中見到的那個爛醉在酒器堆中的人嗎!
放下竹筷,夏漠風輕啟沒有沾染半點油漬的薄唇:「你是認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想就留在皇城之中?」
楚昭月嘴裡包著一大口熱粥,點了點頭,而過大的幅度,導致包得過滿的粥液順著嘴角流了一點半點下來,這眼角抽搐地換成了不小心瞥見她造型的夏漠風。
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條潔白的錦帕,夏漠風遞給忙著朝嘴裡塞食物的楚昭月,皺眉道:「別當宮裡的人都是傻子,你想得到的,他們自然想得到。」這女人是怎麼回事啊,上輩子是餓死鬼投胎么!
楚昭月隨手接過錦帕擦了擦嘴角,使勁兒咽下嘴裡的青菜,反問道:「那你呢,你又是怎麼打算的呢,你也是私自出宮,被抓回去了,怕是也沒什麼好果子等著吧?」
「我?呵呵。」不明含義地冷笑兩聲,夏漠風看向窗外緩緩明朗起來的天空,越發繁忙的街道和芸芸百態人生,沉聲道,「我想的也和你一樣。」
「一樣!」楚昭月笑彎了眼,「你不是說我想得到的,宮裡的人也想得到,我們早晚會被捉住的么?」
「我只說他們或許猜得到我們會走那一步棋,並沒有說我們就一定會被抓住。」慵懶的眼皮微掀,夏漠風漂亮的唇線勾得耐人尋味,「你不是也有對策,讓我們縱使在皇城中也不會被抓住么。」
看他說得彷彿洞悉一切,楚昭月不由白眼猛翻,他這樣說的意思不外乎是想當甩手掌柜,什麼事都不幹,什麼事都交給她!
「喂,你好歹是個男子漢大丈夫吧,能不能稍微有點自覺挑起些責任啊,我們兩個一起逃出來,怎麼著也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吧,你就不怕我把這一切搞砸,或者故意泄露你的行蹤?」
夏漠風輕輕一笑:「能夠安然混入宮中,偷出那麼多奇珍異寶,又安全出宮,期間沒有被任何一個守衛發現的人,會連這點事情都搞不定么!」
楚昭月很想告訴他,在行竊的過程中,最難的不是偷東西的時候,而是偷出東西要帶著贓物跑路的時候,這可是「妙手神偷」段瀠湫那傢伙幹了無數次之後的經驗之談,但是看著他那副擺明了抽手不管竊笑的嘴臉,她還是懶得浪費口水,轉移了話題。
「對了,你可以喚我阿月,你叫什麼名字?」為了避免麻煩,她還是決定不要在外面使用真名的好。
「名字?」夏漠風輕啟的笑顏驀地一僵,「我的名字……」
「對啊。」這是什麼反應,楚昭月咧牙,若是不想說的話,隨便編一個假的就行了,何必表現的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我的名字……」夏漠風又喃喃了一句,隨即疏忽拳頭緊握,無神的雙眸猛地看向楚昭月,「漠風,我的名字,叫做漠風……」
這一個多久沒有被人稱呼,久到他自己似乎都已經陌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