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老夫人醒了
江氏聽著方姨娘的話，臉色頓時白了白。
她記得半個月前，她生病的情況和白姨娘一模一樣。
再加上那個已經被發賣出去的白菊說是方姨娘指示她做的，江氏再次看著方姨娘的眼神，露出一點兒不同的神色來。
方姨娘好像並沒有注意到江氏的冷漠，依舊十分熱情的將人送到了裡面。
一口棺材隨意的擺放在了白姨娘原來的院子里，幾個小丫鬟站在一旁，滿臉懼怕的看著棺材的方向。
林江洛四周看了看，發現並沒有李氏兩母女在，自然隨意的問道：「夫人呢？」
方姨娘輕聲說道：「夫人和大小姐去參加了太子的生日宴，這會兒應該還沒回來呢！」
家中死了人，可這家裡的主子還去參加宴會，真不知道那兩位怎麼想的，林江洛眼中劃過一道暗光，強忍著心中的笑意，這次是那兩人自己作死，就不要怪她了。
林江洛一臉憂傷的走到白姨娘的棺材前，「白姨娘生前對我不錯，臨死前沒有見到最後一面真是可惜，方姨娘就讓我看看白姨娘吧！」
方姨娘一愣，沒想到林江洛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
「小姐，這死人有什麼看的，要是嚇壞了小姐就不好了！」
江氏眼圈微紅，白姨娘以前是她身邊的大丫鬟，後來雖然在老太太的安排下成了姨娘，不過人死如燈滅，當初的怨恨已經消失，只剩下白姨娘忠心耿耿照顧她那麼多年的情景。
「方姨娘，讓我看一眼吧！」
江氏聲音柔和的說著，拉著林江洛的手，讓她站在自己的後面。
方姨娘仔細的思考了半晌，這才揮了揮手，讓周圍的丫鬟將棺材抬起蓋子抬起來。
因為白姨娘是昨晚才斷了氣的，還沒到落葬的時候，在加上只是一個姨娘，府中根本無人重視。
這會兒打開，裡面的面色青黑的人一見光，便暴露在了眾人面前，林江洛裝作傷心的躲在娘親後面看了那白姨娘一眼后，雙眸頓時變了變。
最近的那些知識沒有和老太醫白學，林江洛頓時看出了，這白姨娘是被活活嚇死的。
白姨娘瞪大著雙眼，像是看到了什麼驚恐的東西，江氏一看到白姨娘的樣子，嚇得後退了一步。
「快蓋上，蓋上！」
方姨娘在別人沒注意的方向，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來，一瞬間，轉變成了一種擔憂的神色。
「快點兒扶著你們夫人！」
白鐲幾個人立刻將江氏扶起來，林江洛也裝作害怕的樣子躲起來，她眸中藏著幾分深思，對於白姨娘被嚇死的事情埋藏著幾分疑惑。
白姨娘向來與世無爭，既不會擋住李氏的路，也不找別人的麻煩，一向規規矩矩的，為什麼會選擇對付她？
若是上次沒有江氏受到驚嚇的例子在，白姨娘的死不會引起她什麼關注，可才隔著半個月的時間白姨娘就死了，她指定是被誰陷害的。
第一個需要懷疑的人，便是方姨娘。
雖然方姨娘看上去無害，只是白菊在那個時候不可能說謊，而且那天也只有方姨娘一個人來過江府，所有的指證，都在環繞著方姨娘。
「夫人，這人也看完了，您先到裡面休息一會兒吧，趁著李氏和她女兒還沒有回來，就先坐一坐，在府中用膳好了！」
上次李姨娘被林江洛打壓的在府中抬不起頭來，一切都是方姨娘在掌管林府，可這次李姨娘直接成了太傅夫人，家中就沒有了方姨娘的位置，林江洛就不相信，方姨娘沒有絲毫爭奪的意思。
一行人坐在房間中的座位上，方姨娘立刻讓下人們準備茶水，林江洛才坐穩，便若有所思的問道：「方姨娘還記得，上次我爹被太醫說不能有孩子的事情了嗎？」
方姨娘愣了一下，將視線落在了林江洛的身上，她輕輕一笑，裝作不在意的說道：「大小姐說這些做什麼？」
這件事府中的人不允許任何人提起，不過現在林江洛已經離開了林府，自然不在受到約束。
「老太醫說過，我爹只是當年被人下了毒，傷了根基，卻並不是真的不能懷孕，這麼多年過去了，那毒性也許很淡了呢……」
林江洛低下頭，輕輕的抿了口茶。
她忽然抬起頭，目光看在了擺放在方姨娘旁邊，那熏香上。
她記得，這家中最愛使用熏香的便是老夫人，如今老夫人病重，應該沒人喜歡用那個東西了。
再加上那熏香之中若有若無的詭異味道，讓她心中發出了一絲冷笑來。
她一回頭，見到江氏端著茶杯若有所思的看著，回頭對著自己娘親微微一笑。
看到林江洛的示意，江氏有些躊躇著，喝了一口茶水。
方姨娘收斂起眸中閃爍的光芒，面色依舊平淡，只是雙手忍不住的，抓緊了擺放在雙腿上面的裙擺。
「太傅府已經這麼多年沒有好消息了，自然是無望了！」
「那姨娘可就錯了！」
林江洛的話十分有深意，雖然這樣的話在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口中說出來有些不合適，可方姨娘還是沒有打斷她，認認真真的聽著。
誰沒有野心，甘願被人壓制，看到李姨娘順利的成為李夫人，在見識到白姨娘的下場，方姨娘現在，彷彿將心在火上烤著。
林太傅因為要保持著清正廉明的風範，府中姨娘只有她們三個，白姨娘自不必說，是個丫鬟出身，可她和李姨娘的出身不分上下，只不過李姨娘仗著上面有了老夫人在寵著她罷了。
現在，李姨娘卻由一個偷漢子的破鞋成為了林夫人，讓她更是難受萬分，要是她膝下也有個女兒或者兒子，一定有和李氏的一拼之力。
見方姨娘沒有急著打斷她，林江洛慢慢說道：「上次李姨娘的孩子，姨娘你怎麼看？」
方姨娘一愣，旋即眼中露出幾分喜色來。
「大小姐的話，姨娘不太明白，那不是李姨娘偷人得來的孩子嗎？」
方姨娘隨意的說了一句，並沒有讓林江洛接著說下去的意思。
林江洛見到方姨娘眼神中隱藏的明悟，立刻點到為止，不再多說。
她回過身扶著江氏，「人已經看了，姨娘，我要和娘回去了，有時間的話，改日再來看你！」
林江洛絲毫沒有提一句上次方姨娘來江府的事情，和江氏直接坐上馬車回府。
兩人才離開，旁邊的帘子被人撩開，花嬤嬤帶著幾個人，大步從裡面走出來。
花嬤嬤不滿的看了一眼方姨娘，方姨娘立刻低垂著雙眼，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嬤嬤，我已經按照您吩咐的做了，可是那兩個人就是不上鉤！」
花嬤嬤咬著牙，冷聲哼了一聲。
「別以為現在老夫人病了，你就能打什麼小主意了，要不是那李氏是個見利忘義的白眼狼，好處也輪不到你，你要是想成為這府中的主子，就要好好的孝敬老夫人！」
方姨娘眼底閃過一絲寒光，手指緊緊地攥著衣角。
誰也沒有想到，原本已經中風瘋癲的老夫人，會突然間清醒過來。
「妾一定會按照老夫人的意思辦事，只是剛剛那兩人運氣太好，老夫人的法子對她們沒什麼用處！」
花嬤嬤掃了一眼兩人的茶杯，還有案上的熏香，心中十分氣惱。
「你真是笨蛋，不將茶送過去不就行了？」
那熏香中含著一種毒藥，只要聞過味道就會讓人產生幻覺，若是平時聞著並沒有什麼大事，只要聞著久了，就會毒入骨髓。
死去的白姨娘，是因為老夫人在試試這葯的效果。
果不其然，上次買通了那白菊以後，白菊每日每夜的跟在江氏身邊，江氏自然而然的出現了幻覺，再加上白菊有意為之，直接被嚇出病來。
只是那白菊是個笨蛋，被人發現了，後面的計劃自然無法進行。
花嬤嬤想到老夫人的交代，眼中冷色十足。
「你沒事的時候，就多去那江府上走走！」
方姨娘臉色一變，有些不甘心起來。
上次她被老夫人安排著進入江府，就是為了看看效果，江氏一天到晚不出門，那府中的丫鬟嘴巴都嚴的緊，要不是從白菊的家中下手，整個江府都要成了沒有縫的雞蛋。
「嬤嬤，能不能去和老夫人說說，妾身……妾想要要個兒子……」
花嬤嬤聽到方姨娘的話，瞬間瞪大了雙眼，揚起手啪的一聲打在了方姨娘的臉上。
「說什麼鬼話，兒子是你能生的嗎？」
那花嬤嬤一想到回去就要挨老夫人的罵，更覺得不解氣，抬手還要打下去，就在這時，門外走進來一個滿臉不悅的人。
「你這老嬤嬤，幹什麼呢？」
花嬤嬤手腕被人抓住，三老爺一臉冰冷的看著花嬤嬤。
花嬤嬤收回手，對著三老爺笑了笑：「三老爺您怎麼過來了？」
「我大哥呢？」
三老爺看著臉頰紅腫的方姨娘，方姨娘低著頭不吭不響，那模樣和他之前進府的時候氣質有了很強烈的差距。
忽然，他雙眼微微一動，心頭禁不住的跳了跳。
「你這老婆子居然敢打主子，真是不想活了！」
見到有人給自己撐腰，方姨娘的眼圈頓時紅了起來。
她如今還未到三十歲，模樣更是嬌美，這眼圈一紅，臉蛋上帶著巴掌印，多了幾分凄冷的美感。
原本沒有其他心思的林葉宣，面上頓時露出一抹驚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