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小姐出事了
她站在橋邊，跺了跺腳，此時恨不得撒腿跑到學院去找人。
可是太學院離這裡甚遠，若是和大哥錯過了，就糟了。
「小姐，咱們不如回去等好了，大少爺早晚都會回來的！」
成嬤嬤在一旁勸慰著。
林江洛重重搖了搖頭，她不明白上蒼讓她重生在這個時候，是不是為了讓自己改變前世遇到的災難，她只知道，若是今天見不到大哥，也許這輩子也就見不到了。
就在成嬤嬤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前方忽然傳來一陣驚亂，一匹馬拉著馬車瘋狂的從人群中竄了出來，直奔著湖的方向狂奔過來。
「啊，大小姐小心！」
成嬤嬤嚇了一跳，那馬車跑的方向是她們這邊，萬一要撞到大小姐可就麻煩了。
她當機立斷，拉著林江洛向著旁邊躲去，那馬車擦著她們剛剛在的躍了過去，一個熟悉的標識出現在林江洛的眼前，林江洛瞬間睜大了雙眼。
「嬤嬤，是大哥……是大哥！」
林江洛急促的喊道，從成嬤嬤懷中鑽了出來，追著馬車的方向跑去，成嬤嬤急的連忙對著趕車的車夫喝道。
「還不快保護大小姐！」
車夫隨在後面，林江洛不敢相信的看著那輛馬車撞過木質的橋欄，連同馬匹，一頭栽了下去。
大哥呢？車上的人呢？
前世在傳聞中聽到的消息讓那時候的她恐懼急了，而即便過了一輩子，林江洛此時的心，依舊擔憂不已。
母親的事若不是遇到貴人相助，她亦是無能為力，重生的她，依舊讓她感覺到自己的弱小和無力。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她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哥哥死在自己的眼前。
林江洛追到近前，看著馬車落下的方向，毫不猶豫的，縱身一躍。
「大小姐！」
成嬤嬤嚇得魂都沒了，在橋面上大聲的呼叫著，很快，這裡圍繞上來一圈的人。
可是沒有任何人選擇跳水救人。
因為這條河岸很深，水流也很急促，就算會水的人下去，也不一定能安然上來。
而且馬車重，恐怕裡面的人隨著馬車，都一同沉到湖底了。
林江洛卻是會一些水性的，一頭扎進了水裡，閉著呼吸去摸索著那輛湖底下的馬車。
前世，她在被人關進偏院以後，無意中聽到李氏身邊的丫鬟綠環提到過李氏殺死了大哥身邊的丫鬟紫音的事情，那時她就有些猜測，大哥的死和李氏脫不了干係。
可她已經自身難保，又沒有證據，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現在，馬車裡面沒有傳來大哥的呼救聲，趕車的人和大哥的書童消失無蹤，所有的謎團在眼前匯聚成一條線索，她登時恨的咬牙切齒。
她為什麼沒有想到，大哥的水性明明強過她，為何還會淹死在湖裡面，前世的她真是太蠢笨了。
秋季的水冰涼徹骨，林江洛年紀又小，她游到沉落的馬車旁邊，伸手掀開了帘子。
裡面，出現了一個人。
和她同歲的男孩緊閉著雙眼陷入昏迷之中，面色蒼白如紙。馬車內浸滿了水，此刻的男孩正漂浮在車中，一動不動，就好似死了一般。
林江洛恨不得一把將大哥從車裡拽出來，卻在此時，她的左腳驟然一疼。
她回身看去，肺部像是炸開了一般，口中的氣忍不住吐出了許多。
不好，腿抽筋兒了……
……
成嬤嬤腳不停蹄的跑到林府，敲響了大門。
「不好了，夫人呢，快帶我去見夫人！」
門口守門的婆子見成嬤嬤這麼著急，連忙把門打開，成嬤嬤撒丫子跑進了梨花院。
江氏吃過午膳，此時正在院子里散步，聽到成嬤嬤的大呼小叫，嚇了一跳。
「成嬤嬤，你這是怎麼了？」
江氏溫聲細語的說著，眼底還帶著笑意：「不是江逸回來了嗎，你怎麼這個臉色？」
看到成嬤嬤臉色鐵青，江氏的心也沉了下來。
「夫人，大少爺和小姐出事了！」
這一句話才說出口，江氏雙腿一軟，若不是一旁金嬤嬤扶著，恐怕已經倒在了地上。
金嬤嬤雙眼圓睜，狠狠的瞪了一眼成嬤嬤，成嬤嬤連忙捂住嘴，知曉自己說錯了話，急的眼淚差點兒落下來。
「快說，出什麼事了？」
江氏強撐著站起身，一雙秀眸中潤著水光，她這輩子最在乎的便是她那對兒女，如今成嬤嬤竟然說他們出事了……
成嬤嬤目光閃了閃，江氏身子骨一向不好，這件事萬萬不能直接告訴她。
得到金嬤嬤的眼色，成嬤嬤壓制住要說出口的話，解釋道：「沒事沒事，大小姐腳崴了一下，大少爺帶著她到就近的醫館看傷了！」
「他們在哪兒，我去瞧瞧去！」
江氏眼底滿是擔憂，二話不說就要向外走。
金嬤嬤連忙拉住江氏：「夫人，這人一會兒就會回來了，您別著急，你頭上的傷口還沒好，快去房間中休息，不然大少爺就要怪罪我這老婆子了！」
聽到金嬤嬤的勸說，江氏按耐住心中的不安，同意了回房間。
金嬤嬤在轉身的片刻，皺著眉說道：「別慌慌張張的，有什麼事先去通知老爺！」
林太傅下午的時候便回來了，成嬤嬤咬著牙轉身離開院子，跑到了書房外面稟報。
林老爺得到消息，震驚的手中的筆摔在了地上。
「帶著人快過去，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一時間，整個府中**起來，林太傅就那麼一個兒子，這下聽到自己的兒子女兒有了性命之憂，急的團團轉。
而府中，唯一淡定的院子，便是李姨娘的杏花院。
李姨娘坐在院子里品著茶，聽著外面的響動，一旁的趙嬤嬤一邊給李姨娘添茶，一邊小聲說道：「主子，看來事情已經辦妥了，沒想到還白送了一個！」
李姨娘淡淡一笑，雍容華貴的臉好似白嫩的豆腐一般。
「做的不錯，江氏什麼反應？」
「好像還不知道……」
李姨娘一愣，面色露出一絲不悅。
「那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通知一聲？」
趙嬤嬤得到李姨娘的命令，片刻便將話吩咐了下去，江氏院子里的白玉面色焦急的衝進了江氏的房間。
「不好了夫人，大少爺和大小姐，在城頭的碧水河裡，溺死了……」
正要上床休息的江氏聽到丫鬟的稟報，身子一顫，臉色頓時蒼白了下去，還未等金嬤嬤說話，一口鮮血從江氏的口中嘔出，金嬤嬤頓時手腳大亂。
「來人，將這個多嘴的丫鬟給我綁了！」
白玉嚇得魂飛魄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外面闖進來幾個丫鬟直接將她拖了出去。
「快將常老御醫找來，快去！」
金嬤嬤讓江氏平躺在床上，連忙擦了擦她嘴角的血跡，夫人這是急血攻心了。
金嬤嬤是跟著江氏一同嫁過來的奶娘，對江氏如同自己的女兒一般，她低聲勸慰道：「夫人，那消息不過是小賤蹄子信口胡諏，大小姐和大少爺都是有福之人，怎麼可能會出事，若是您現在就倒下了，少爺小姐回來，還不得吃了老婆子，您別著急，老奴這就去外面瞧瞧！」
江氏臉色緩和了許多，她本就體弱，又被林老夫人折騰了多年，身子骨更是不如從前。
「好，嬤嬤你快去看看，快去！」
江氏氣息有些微弱，如今整個府中她能夠信任的只有一個金嬤嬤和成嬤嬤。
當年從家裡帶過來的陪嫁丫鬟死的死，背叛的背叛，也只有金嬤嬤一個人待她真心。
金嬤嬤連忙起身，帶著一臉怒火走出了院子，看到被堵了嘴按在地上的白玉，冷哼了一聲。
「這樣蠢笨多嘴的奴才留著何用，來人，將她割了舌頭，賣給牙婆子，你們幾個若是還敢多嘴多舌，小心落得和她一樣的下場！」
「是……奴婢知道了！」
幾個伺候江氏的小丫鬟嚇得連連應聲，這次嬤嬤可是真動怒了。
可是金嬤嬤畢竟年紀大了，身體時好時不好，做事來也心有餘而力不足，她忽然有些懷念，當初沈嬤嬤在的時候。
不然，小姐和少爺，也不能平平安安的長到這麼大。
沈嬤嬤出身宮中，對后宅那些招數了解甚多，當初只要有她在，她只要打理好夫人身邊的小事就夠了。
可半年前，沈嬤嬤就病逝了，現在還能去哪裡找來這樣一個對夫人忠心，又能抵擋一切的人。
常老御醫是林府奉養的大夫，先帝在位的時候便伺候身旁，如今是整個京城都十分有名的名醫。
說來奇怪，他會來林府，都是因為當初陪在江氏身邊的沈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