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所有的愛都熬成了恨

  她看著他，突然之間就僵在了那兒，那樣一瞬間的不知所措，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扯下。


  接觸到冰涼的空氣，顧穎微微一顫，這時才意識到發生些什麽。


  比起那一天晚上在夜色的煎熬難耐，此刻的燥熱隻是一種燥熱，起碼，她還沒有失控到要去想葉堔求喚的地步。


  “葉堔——”


  她用盡全力，將手擋在自己的身前，看著他的眼神第一次那樣的無助。


  葉堔手下一頓，看著她的眼眸微微動了動，“阿穎，你現在也知道害怕了嗎？當初的時候你怎麽就不覺得呢？”


  他看著她，微微頓了頓，半響才勾著冷冷的笑意：“聽說女生的第一次都很痛。阿穎，那樣的疼痛，有沒有將我放到你的心裏那麽一點點？”


  那一晚之後，他被送進那與世隔絕的小方格裏麵，回想起顧穎的表情，他自以為是她痛，所以對於她的不開口辯駁，他也突然之間有些原諒。


  可是七年，他從一開始的心疼，一直等，等到他出來，所有的愛都熬成了恨。


  她抿著唇，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葉堔說她當初不覺得害怕，她無法反駁，因為她隻是想著要怎麽樣去阻止顧盛言和葉雪華結婚，她害怕，可是她還是硬著頭皮承受了。


  女生的第一次都很痛，這一句話沒有騙人。


  那種被人撕裂開來的疼痛，就像是被人用刀子劃開一個口子，再一點點地將傷口撐開。


  葉堔不得章法，再加上喝了藥，年少氣盛，即使心疼她，可是動作依舊是避免不了的猛烈粗暴，那種被硬生生撕裂再撕裂的感覺，她痛得想哭，卻又不能哭。


  身上的燥熱一陣一陣，壓著她的葉堔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移到了身後，一隻手托著她的腰，順著那懸空的距離，伸到了她的後背，大拇指一挑，上身最後的一件遮擋物也被脫了下來。


  那柔軟的上方被那涼薄的唇瓣覆上，她被抓著的雙手禁不住一手，指甲直直卡在他的手背上，觸目驚心的血痕，她看得忍不住一抖。


  那種突然被親近的難受，幹涸得沒有任何一分的契合，可是她卻莫名地想要更加的親近。


  眼角的淚水已經混成了一道小河，顧穎隻覺得那是昏暗的一段時間，她隻知道葉堔在要她，她隻知道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七年前的那一個晚上一樣，她輾轉在他的身下，承受著和那些歡愉和痛楚。


  可是這一次，再也沒有少年，在她耳邊輕輕地附上一句：我愛你。


  當時不覺得那三個字的重量，她現在才明白，盡管當時年少無知，可是愛一個人，總是想要將自己最好的都給她。


  她和葉堔都是同一類的人，高傲得隻剩下眼底的自己，不，是她隻剩下自己，葉堔的高傲是那種自信，而她，緊緊是因為驕縱。


  顧穎甚至不知道葉堔喜歡自己，起碼在遞上那一杯果汁之前，她都不知道。


  直到他抱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的時候，她才聽到自己耳邊響起來的那三個字。


  震驚嗎？

  是的，她甚至有些惶恐。


  所以才會在那樣的時候都呆滯，直到下身那樣強烈的疼痛，她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和葉堔從來都是你看不慣我，我看不慣你，她從來沒有想過，葉堔喜歡她。


  直到許多年的今天，顧穎才知道，年少時的愛情是最單純的，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一個人，但也是最脆弱的。


  她親手將葉堔對她的愛變成了恨。


  所有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到底是過了多久，顧穎算不清楚，就好像過了很多年，多到足夠掩蓋那七年的時光，可是醒來的時候，依舊是滿目的陽光。


  葉堔已經不在了，床上那些破碎的一切彰顯著前不久的一場瘋狂。


  臉上還有幹了不久的淚痕，凝結在上麵，緊繃著的皮膚很是難受。


  衣櫥裏麵甚至還放著她年少時喜歡穿的衣服，所有的一切好像還是在七年前的時候，可是顧穎知道，這一切都是葉堔，他想讓她知道，即使讓所有的一切回歸於原處，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就好像他那七年的牢獄，就好像他眼角的那一道傷痕，就連歲月，都沒有辦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