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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迎刃而解

  「小李子來了?快讓他進來!」嚴真真聽得碧柳說李庄諧從考場出來,滿臉欣喜。


  碧柳忙趕上扶住,吁了口氣才嗔道:「李公子雖說重要,可王妃的小世子才更重要呢!這麼猛地站起來,可不是嚇唬奴婢么?」


  「又沒有什麼事,哪裡就這樣的嬌慣了?」嚴真真不以為然,「這會兒還不到臨盆的時候呢,你也不用整天提著一顆心。十月懷胎,這才過了三個多月呢!」


  「莫說就幾個月的功夫,就是幾年,奴婢也不敢掉以輕心啊!」碧柳仍是一副驚魂甫定的模樣,對著門口的小丫頭使了個眼色,「快去把李公子召進來,沒點兒眼色的小蹄子!」


  嚴真真笑道:「不錯,倒真有些嬤嬤的樣子了。」


  孫嬤嬤因為年事已高,基本上已經不管事。嚴真真也不讓人去打擾,讓她在王府里安享晚年。當然,關於她懷孕的事,孫嬤嬤還是不能置身事外,每日里總要扶著小丫頭來看一通方才放心,一張慈祥的老臉,每天都笑得跟一朵菊花似的。


  碧柳哭笑不得:「王妃,奴婢還沒這麼老罷!」


  「我是誇你老成呢!跟著嬤嬤,果學得不少。」


  「是,嬤嬤事無巨細,一樣樣地手把手地教奴婢呢!」碧柳也嚴肅了起來,「若是沒有嬤嬤,咱們在王府里,也未必就有這樣的太平。螺兒和抱冬她們要照顧生意,服侍王妃的事兒,還是由奴婢來做好了。」


  「王妃!」李庄諧被小丫頭引進來,納頭便拜。


  嚴真真在碧柳的攙扶下走前兩步,親手把他扶了起來,含笑道:「看來,這回春闈考得不錯啊!」


  小傢伙的身體,已經漸漸地長開了。而且,閉門苦讀的經歷·非但沒有讓他如嚴真真擔憂的那樣讀成書獃子,反倒替他活潑跳動的性子里加了兩分沉穩,看起來倒比實際的年齡要大一些。


  「不能丟了王妃的臉嘛!」李庄諧笑嘻嘻道,眼睛調皮地眨了兩下。


  看到他沒有在自己面前生份·嚴真真也開心地笑了。如今的她,在王府里有著絕對的權威。就是高官的夫人們,也知道她在孟子惆心中獨一無二的地位,面對她的時候總帶著兩分不自覺的小心和諂媚。


  唯有李庄諧,似乎還像過去一樣,很自然地扶住了嚴真真的邊一隻胳膊。


  「行了,碧柳·你不用扶我,還沒到七老八十走不動的時候呢!」嚴真真笑著推開了碧柳,卻攜著李庄諧的手一同落了座,「跟我說說春闈的事兒,本來還想親自送你進考場的呢,碧柳這丫頭橫豎攔著。」


  李庄諧忙道:「王妃,這可當不得。碧柳姐姐雖說旁的事頭上糊塗,這事兒做得卻不糊塗。」


  碧柳聽他說得老氣橫秋·忍不住笑罵:「我的事兒還用得著你評判呢!這件事我當然做得不錯,以前的事兒怎麼個就糊塗了?」


  當然,她也並沒有與李庄諧較真的意思·帶著個小丫頭便出去準備茶點。


  「春風得意馬蹄疾,看來這狀元郎是穩拿的了?」嚴真真笑謔地看著李庄諧輕鬆的笑臉,問道。


  「那倒未必。」李庄諧輕笑著搖頭,「我雖然自視甚高,卻也不敢小看了天下人。餘杭倒也罷了,可金陵著實有不少才子。」


  「哦?」嚴真真挑眉,「你年紀小,拿個探花什麼的,也不錯了。」


  李庄諧連連嘆氣:「王妃,雖然我是謙虛了點兒·但也不至於妄自菲薄到這個程度罷?」


  「你能奪榜眼么?」


  「這個話么······有點自大,不過爭取一下,狀元還是有幾分把握的。金陵的幾個學子不可小覷,可是我也不比他們差什麼嘛!」


  「哦,臨場發揮。」嚴真真笑吟吟地點頭,「心態更重要一些′這一點上,恐怕沒有人能比得上你。」


  李庄諧神氣地雙眉微揚:「那當然,我平常便能見到王爺,怎麼可能會怯場?所以啊,王妃,你等我的好消息罷!」


  嚴真真有些無語,這傢伙的信心,是不是有點爆棚了啊!


  「你要不要回去好好準備?」她倒是有點擔心起來。若是馬失前蹄,連前三甲都撈不到,對於李庄諧的打擊,不知道會不會太大。


  因為孟子惆已經明確表示,不會故意放水的。


  「陪王妃說一會兒話便回去。」李庄諧老實回答,「王妃,這一向我埋著頭苦讀,竟然不知道王妃的大喜。這下好了,那個齊側妃總算被打發走,就是安側妃……」


  「她是自願的。」嚴真真忙替自己辯解。


  「我知道。」李庄諧笑道,「其實,安側妃自己也另有想法呢!」


  嚴真真瞪視著他:「你瞎說什麼!」


  「安側妃的心根本不在府裡頭,她在學院里生活得不知有多開心。前兒看到她,臉上的笑容都多了。」


  「是么?」嚴真真也替她高興,「她也隔三岔五地回來看我,不過都趁著王爺不在府里的時候看著那氣色,倒似乎真比在王府的時候好些。」


  「哪止是好一些啊,好得多了!」李庄諧毫不客氣地反駁,「王妃,如今王府的大好形勢可要好好保持,不能再讓人奪了王妃您的寵愛。」


  嚴真真又好笑又好氣:「你把心思放在你的學業上是正經!小小年紀,知道個什麼呢?」


  「我史書看得多,司馬遷的《史記》裡頭,也有類似的記載。當初衛夫人何等的萬千寵愛於一身,可一旦年老色衰,卻連兒女都保全不了,自己也一根白綾吊死在樑上面!王妃當然比她聰明得多,可有時候,女人攪起事非來,比王妃想像的還要多。齊側妃那種手段,上不得檯面。」


  嚴真真知道他說的衛夫人,指的是漢武帝一朝,歌女出身的衛子夫。她的崛起,可謂是個奇迹,不但正位中宮而且還讓自己的長子被冊為太子。可惜的是,最終敗於巫蠱之術。


  「我知道,你也別整天想這些有的沒的,只管做好你自己就是了。只要你在臨川地位穩固就是靠著你,也沒有人動得了我。當初若非霍去病和衛青先後去世,誰能撼動得了衛家?


  李庄諧醒悟,眼睛一亮,連連點頭:「是啊,只要我位居中樞,在朝中有相當的勢力誰敢動王妃?」


  嚴真真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你不必替我擔心!好好準備後天的殿試,也別有太大的心理負擔。就是失了手,那也沒什麼。別人固然強,那也是年歲大的緣故。以你這樣的年紀,能獲得殿試的資格,已經不錯了。呃······就是不能參加殿試,那也…···」


  「王妃!」李庄諧一臉無奈地看著她,「別人都一再交代我要怎麼樣努力也只有王妃您,才讓我不要緊張,勝負不足慮。」


  「那當然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要太放在心上。」嚴真真笑嘻嘻道,「別人給你的壓力太大了,我替你減減壓,輕裝上陣。」


  李庄諧又說了一會兒話,把嚴真真逗得笑聲不斷,這才告辭。


  碧柳看嚴真真臉上笑意深郁,一時半會也沒有想午歇的意思,便把信拿了出來:「金陵那邊兒有回信了。」


  金陵那邊,除了螺兒就是陳思雨會有信來。螺兒的來信,不必這麼隱諱,這次的來信,自然是陳思雨了。


  「哦?這麼快!」嚴真真意外。


  陳思雨的回信,每次都要讓也等到花兒也謝了。想來,對於重回陳家他也是有相當劇烈的思想鬥爭的。


  可是這一回,算算路上的時間,幾乎是信件才剛到金陵,陳思雨便回了信。


  「王妃這會兒就看么?」碧柳問。


  「那是自然。」嚴真真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我這會兒就等著他的信呢!王爺對揚州的行動,在兩天後便會和眾大臣商議。到時候,才真是回天乏術呢!」


  碧柳展開信紙,便悄然地退了出去。


  陳思雨的信,寫得很短,只有薄薄的一張紙。信的開頭,例行公事地報告了藥鋪子的運營情況。


  嚴真真啐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關心著他的生意!」


  耐著性子看完,才總算看到她關心的問題。


  「仆敢不從?」


  短短的四個字,卻讓嚴真真的笑容,直接露了出來。若非知道孟子惆那裡公事堆積如山,她恨不能直接闖進書房,向他報告這個好消息。


  無疑,這樣的結果,是他們都願意看到的。


  陳思雨的表態,令揚州的問題,更易解決。這座在歷史上有名的城池,終於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全。對於嚴真真來說,更是十二分的滿足。


  「碧柳!」嚴真真叫道。


  「是,王妃有何吩咐?」碧柳總會在第一時間便應答。


  嚴真真心情大好:「你讓冰荒過來,讓他把這封信直接送給王爺。我想,這個消息,他也跟我一樣,等得很心焦。」


  看到她臉上大大的笑容,碧柳也笑了:「看來,王妃接到的是個好消息。」


  「那當然,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嚴真真把信交給她,「就告訴冰荒,是陳二公子的信件,他知道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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