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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遲來的洞-房

  嚴真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只知道在尖銳的疼痛之是無可言說的歡愉,一波接著一波,耗盡了她的體力。


  睜開眼睛,晨曦初透,枕畔只有一個微微的凹形。那個與她一同共效于飛的人,卻不見了蹤影。


  她擁著被子發了一會兒愣,以前似乎聽過某位專家說,男人一旦在完事以後立刻抽身離開,就是表明他並沒有愛上。


  儘管並未曾付出多大的期望,可這樣的結果,還是讓嚴真真覺得一陣陣地發冷。她作過了多少思想鬥爭,才勉強接受了孟子惆。對於男人來說,也許真的是得不到的東西才最好。


  「唉!」她幽幽地嘆了口氣,雖然不甘,卻很快就想通了。這是她身為王妃的義務,何況孟子惆並不算粗魯,大多數時候還是照顧到了她的感受。


  唔,技術不錯,也許算是她得到的唯一福利。


  「醒了?」醇厚的男中音,把胡思亂想勉強理出一個頭緒的嚴真真嚇了一跳。


  看向聲音的來源,才發現孟子惆正在窗前看著手中的什麼文件。


  原來,他並未離開!


  這個認識,讓她忽然覺得心花一朵朵地次第開放。寒冬阻不住第一抹春風的柔軟,花蕊綻放的過程,如此動人。


  他穿一襲白色中衣,明明是最最簡單的剪裁,可穿在他的身上,卻偏是營造出不一樣的味道。因為還不曾梳洗,他的黑髮如同黑色的緞子一般隨意地披在肩頭。黑與白的交融,原來也可以一美如斯!

  明明是修長的體型,可是被袍子遮住的身材,其實好得可以媲美運動員。


  嚴真真看著他轉頭的一抹微笑,心臟不爭氣地又跳動了起來。他的眼睛,在微微透白的晨曦里,如同星光那樣燦爛。


  她忘了回答,只是怔怔地看著他長身而起…只三步便跨到了床前。然後,彎下腰印下自己的唇。


  「痛不痛?我讓人拿些藥膏進來。」孟子惆的詢問,讓嚴真真一時半刻摸不著頭腦。


  「痛?」她無意識地反問了一句,卻讓他的臉上染上了緊張的神色。


  「我去傳太醫拿些清涼的藥膏」


  「啊?」嚴真真急忙牽住他的衣襟…「我沒有受傷啊,不痛。」


  孟子惆瞪視著她,好半天才明白兩人的對話,還沒有達到步調一致「昨兒個夜裡,弄痛你了么?」孟子惆把話題又扯了回來。


  嚴真真這才明白,他問的「痛」,是指什麼部位…頓時臉紅如赤,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天啊,這種私密的問題,作為現代人的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出來。他怎麼會說得平平淡淡,毫無滯澀?


  孟子惆心弦微動,手臂舒展,錦被滑落半邊,露出凝脂半的肩和頸。口乾舌燥的感覺…對於他來說不算陌生。看著她羞紅的臉,孟子惆總算扼止住了再度「大殺四方」的旖旎念頭。


  「需要用藥么?」他再問。


  「不用。」嚴真真哭笑不得。


  這個問題,他已經問過N回了。明明難以啟程的話題…可是他說來卻彷彿天經地義,就跟誦讀「之乎者也」一樣正經。


  「還痛么?」


  MYGOD,還有完沒完了?

  「不,不痛。」沒辦法,嚴真真只能逐字逐句硬著頭皮回答。


  「真的?不用羞於說出口,苦的可還是你自個兒。」


  有完沒完啊!

  嚴真真很想飆淚。


  「我……想回聽風軒。」


  「留在這裡用早餐,我已經吩咐燉了燕窩粥。這些日子苦了你,大約又瘦了。」孟子惆用錦被把她密密裹住。


  「不用,我回聽風軒用早餐。」嚴真真忙搖頭,「碧柳的手藝好…我喜歡喝她燉的粥。


  「知道你喜歡她熬的粥,這會兒她正忙著呢!」


  嚴真真滿臉黑線,自家的丫頭,怎麼一頭倒向孟子惆這邊了呀!


  「她不在聽風軒里候著,跑這兒做什麼!」她既嗔又惱。


  「你留在這裡,她好生歡喜。」孟子惆卻輕鬆地笑。


  「天哪!」嚴真真雙手捂臉。好罷…女生外向,胳膊肘兒就是愛往外拐。


  孟子惆看著她的表情,頗覺有趣:「不如你搬過來住,也免得大冷的天氣跑來跑去的。若是受了寒,又是遭罪。」


  嚴真真立刻搖頭:「不行,我喜歡聽風軒,這兩天丫頭們把地都給平整了,趕明兒下了玫瑰花籽,我的聽風軒便成了玫瑰園,比你這裡好。」


  「真真。」孟子惆沒有再胡攪蠻纏,卻以額相抵,「陪我幾天,頂多也就三五天,我便該去北邊兒了。」


  「又要打架了?」嚴真真吃了一驚,「昨兒個才回來,不多留幾天么?」


  聽到她把自己的行為說成打架,孟子惆也只是苦笑:「如果這是你在留我,那……我會考慮多留兩天。」


  「不了,免得誤了你的正事。」嚴真真嘆了口氣。因為朝廷的持續進攻,徵州和鞏凡兩地的形勢有些吃緊。孟子惆從尚未完全平穩的金陵趕回來,恐怕也是要率軍支援北地兩城。


  儘管這話說得體貼,但孟子惆還是有些小小的不滿。他知道,嚴真真恐怕還真沒有對他產生那種類似的依戀之情。


  「金陵初定,你過兩天去一趟?」沉吟了一會兒,孟子惆柔聲問。


  「怎麼?」嚴真真疑惑地問。


  孟子惆居然主動會提議讓她去金陵,實在是太奇怪了。


  「你不是喜歡金陵么?有你坐鎮,浮動的人心也好安定一些下來。」孟子惆說得很淡,但嚴真真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她嫣然一笑,「我帶小李子回金陵,正好住在他家裡。秦淮河邊,風景如畫,晨曦昏陽,可不知道有多美呢!」


  「又要辛苦你。」孟子惆撫著她的肩,神情柔和。


  「說這些客氣話做什麼?」


  「是,夫妻一體,其利斷金。不過,也不用住到李庄諧家裡,那兒畢竟太小。我在金陵有一座宅子,讓冰荒帶你去便是。」孟子惆失笑。


  嚴真真認真地看著他:「王爺,你不能老是差使冰荒跟著我的,他雖然年紀小,可也有雄心壯志,想要跟著你建立不世功勛。況且,這一回平叛,他也居功至偉,你還讓他沒個銜頭地跟著我啊!」


  「他功夫不錯,人又機靈,跟著你,我才能放心。」孟子惆苦笑,「你倒毫不領情!」


  「我當然領你的情,可是對冰荒來說,卻不公平。他本可當你最得力的副將,日後獨當一面。可是如今,跟在我的身後,就是再能幹,也被掩蓋了。如今肖炎在鞏凡嶄露頭角,你也該讓冰荒表現表現。」


  孟子惆嘆息:「你倒是為天荒著想,可是你身邊沒個得力的人,我又如何放心讓你去金陵?」


  「小潘啊!」嚴真真笑嘻嘻道,「他不是傷勢痊癒了么?」


  「他只能當個打手,真遇上了事,不如冰荒。」孟子惆搖頭。


  「沒關係,金陵城裡有張狀元呢,他既能把我當日的情份看得比天還重,在這等嚴峻的形勢下毫不猶豫地投向臨川,可見是重情之人。我若有所求,他必會全力相助。再說,金陵還有陳二,你不是說他在金陵的勢力發展得相當快么?」


  聽得陳思雨的名字,孟子惆心裡多少有些不大樂意。不過,因為他們昨夜剛剛跨過最實質性的一步,倒並沒有盲目地干呷醋。而是左右權衡了一下,才緩緩點頭。


  「也好,只是你自個兒多加小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無非是想讓碧柳與小潘多相處。看他們兩個,倒也頗有情義,你若是真有這個意思,不如替他們把婚事定下來。」


  「直接在金陵成婚便是了。」嚴真真吃吃地笑。


  孟子惆不懷好意地瞄了一眼:「你也急著讓他們洞房么?」


  嚴真真臉色飛紅,對上他曖昧的目光,才意識到自己尚未穿衣著襪。儘管裹著一條錦被,但看那傢伙的眼色,分明又在想著昨夜的風光「你讓開,我得起身了……」嚴真真嗔道。


  「看你精神不錯,不如再來大戰三個回合?」孟子惆笑謔。


  「你……」嚴真真側首,「不行。」


  孟子惆愣了愣,才失聲輕笑:「是么?要不要來試試,我到底行不行?」


  哎呀,匆忙之下說出口的話,果然是有歧義的。嚴真真的臉更紅:「我不是說你不行,是現在不行,我……是我行不行,你就饒了我罷「逗你罷了,昨兒已經讓你受了一回。」孟子惆這才放手,「我叫碧柳進來服侍你梳妝。」


  「不要,我自己來!」嚴真真急忙阻止。


  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上,滿身都是被吻過的痕迹。哪怕親近如碧柳,她也不好意思給她瞧見。


  看到地上亂成一團的衣服,她可憐兮兮地看向孟子惆:「幫我拿一下好嗎?」


  「那我有什麼好處呢?」孟子惆臉上的笑意更濃。


  「是你扔下去的!」嚴真真氣鼓鼓地瞪著他。


  孟子惆煞有介事地點頭:「不錯,可我只管扔,不管撿的。再說,你也不是夠不著嘛……」


  她當然能夠得著,只是這麼一來,又是風光無限,給他大吃豆腐。


  渾身的酸痛提醒她,再經不起哪怕小小的一場龍爭鳳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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