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出城
「大熱天的,為什麼要往城外跑?」來的卻不是冰荒,而是盤子惆。一襲白色的綢衫,飽滿的額頭,年輕的臉上還隱有汗意。
嚴真真抬頭看了看天空,太陽很大,讓人覺得可以把人烤乾,不留半點水分。她有點退縮,在這個沒有空調的時代,她坐在葡萄架下都覺得懊熱。要頂著大太陽出去跑半天,也許她未必有那樣的好運氣,能在半天之內找到金香玉礦。不過,握著手掌心裡那塊醜小鴨似的石頭,她的心又火熱了起來。
「我要去一趟城外,天天在府里,悶也悶死了。」。
「那就去鋪子里轉轉,莫出城。」孟子惆皺著眉頭,「你不是怕熱么?」
「可是我也怕悶。」嚴真真苦著臉說道。
她沒有把真正的原因說出來,是因為那裡還藏著三大桶石油。孟子惆若是派人手大肆搜山,那麼大的目標肯定是躲不掉的。
孟子惆無奈:「好罷,我陪你去。」
「啊?」嚴真真吃了一驚,條件反射似地搖頭,「不用,不用「嗯?」孟子惆的臉,沉了下來。
嚴真真急忙亡羊補牢:「你那裡事兒多,若是陪我去半日,估計今晚上又得徹夜不眠了。」
孟弈惆盯著她看了半晌,才露出了一點笑意:「你倒是為我好了?」
「那當然。」嚴真真急忙點頭,又小聲地咕噥,「當然也是為了我自己,要是想到你扔下了那些工作陪我,你說說我還能玩得盡興么?你心裡記掛著一大攤子的事兒,而我呢……還得記掛著你心裡有事兒,誰也不痛快……」
「好罷。」孟子惆這次的笑意,才總算到了眼睛,「我讓冰荒保護你…再叫幾個侍衛一同去。」
嚴真真舒了口氣,笑靨如花,仰首看他:「好!」
可是走出王府的時候,她才傻了眼。馬車還是那輛她喜歡的青蓋馬車…走在路上絲毫不起眼。可是馬車周圍,足足站了上百個侍衛。
這叫幾個侍衛?她頓時頭皮發麻,瞪著眼前的場景不知所措。
冰荒站在馬車旁邊,見到嚴真真帶著碧柳站在王府的門口不動步,疑惑地眨了一下眼睛,目光四顧,這才恍然…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了過來,施禮道:「王妃請上馬車。」
「你確定這是我的馬車么?」嚴真真呻-吟地問。
「王爺說了,城外雖不至於冰荒馬亂,終究不是很太平,多多地跟了人去,務必要保護王妃不少一根汗毛。」冰荒小大人似地一本正經,嚴真真覺得甚是有趣。
「可王爺明明說只跟幾個侍衛的,怎麼把他的親軍都給派出來了?」嚴真真撫額低嘆。
冰荒嚴肅著小臉:「王爺只派出來一半。」
嚴真真有氣無力地揮揮手…覺得遠處「知了知了」的叫聲,似乎也透著倦怠。
「我只是出去走走,天不黑便回來…哪裡需要這樣的興師動眾?」坐在馬車裡,她仍然唉聲嘆氣。其實,她是想策馬而行的。
「王爺是在意王妃呢!」相反,碧柳的臉上,卻是笑盈盈的,「要不然,也不會把他的侍衛派出來呀!」
「這樣還不如別出去的好。」嚴真真嘆氣。
碧柳忙接話:「可不是么?王妃,天氣這樣的熱,就是奴婢不停地打扇子,您還是一頭一臉的汗。」
嚴真真滿臉黑線:「我這不是熱出來的…是急出來的!」
到了地頭,嚴真真從掀開的車簾里,看到小黃鳶正停在樹枝上,透著股高傲的神態。
她不由得好笑,這小黃鳥在空間里當它的「鳥王」,估計還真當出習慣來了。只不知道如果遇到了傳說中的鳳凰…它會不會低下那顆「高貴」的頭。
「就是這兒。」她的心情終於愉快了起來。
冰荒翻身下馬,行了半禮:「王妃請稍安勿躁,讓兒郎們搜索一番,確定了沒有閑雜人等再下車。」
嚴真真鬱悶了:「這又不是咱們的私家園林,就是有閑雜人等,也不能把人趕走啊!我不過是動了念踏踏青,不必興師動眾罷?」
「王爺把王妃的安危都壓在小的身上,萬萬不敢掉以輕心。王妃指責的是,趕明兒便請王爺把這一塊地兒劃歸王妃。」
什麼跟什麼呀!嚴真真氣結:「不用,我就是喜歡看閑雜人等。劃歸我的名下,那不成了自個兒的後花園?那還不如在聽風軒轉圈兒玩呢!」
冰荒陪著笑臉:「不敢耽誤王妃太久的時間,半盞茶的功夫就好。」
「罷了罷了,我也只到裡面坐坐便回去,叫他們不必跑到裡面去!」嚴真真還想板著臉訓人,卻聽得小黃鳶送來的消息,才悻悻改小黃鳶說的是:嘻嘻和哈哈已經把石油桶搬走了。
以兩隻小老虎的腳程,嚴真真自然不用擔心秘密被揭開。於是縮回馬車,看著侍衛們分出一半,進了密林子。
「王爺是重視王妃。」碧柳卻喜孜孜的。
對於王爺與王妃的琴瑟和鳴,最高興的莫過於她了。
嚴真真白了她一眼,半晌無語。幸好她是抱著找礦的目的來的,若真為游水玩水,這麼一折騰,哪裡還會有興緻?
看著掌中的石頭,她把手掌探到鼻翼處,香氣撲鼻,沁人心田。
「王妃,這石頭難看得緊,還不如拿王爺上回送的那塊羊脂玉呢!趕明兒叫小琪雕個擺件兒,放在王妃的書房裡,可不比這個好得多?」
嚴真真展顏:「羊脂玉是好,卻沒有香氣。你嗅嗅………………」
她把探到碧柳的鼻翼處五公分處,便聽得碧柳滿臉的驚異:「果然,這石頭香得緊,真是奇妙-!」
「那是,若能找到玉礦,咱們的利潤可就跟滾雪球似的,滾滾便來。」嚴真真得意地笑道,「雖說以這塊石頭的質地來看,這座玉礦的品質不會太好。但在臨川能找到礦脈,已是夠讓人意外的了。」
「這種石頭………………大概就是王妃常說的人不可貌相了,看著丑得要命,誰在還能當熏香用?往後咱們放在衣裳箱子里,也不必再熏香啦!」
嚴真真啞然失笑:「這石頭可不單隻是香味而已,還有相當高的藥用價值呢!若是此石研成粉末,有治黃水潰爛的奇效。老年人若是常年佩戴,還能預防中風和一些疾病。若是嘴裡含著金香玉,還能生津止渴。」
「那豈不是比葯還好」碧柳恍然,「難怪螺兒說王妃對藥鋪子不感興趣,原來王妃喜歡金香玉!」
「那不一樣………………」嚴真真哭笑不得,「葯是治病,而金香玉只能起到預防作用。」
碧柳振振有辭:「對啊,既把病都預防住了,根本就不會生病了嘛!」
「金香玉只是在某種程度上能預防中風啊,發熱頭疼這類癥狀,又不是百病全消。再說,說是預防,又不能萬無一失,只是佩戴著總有些好處而已。」
「哦。」碧柳有點失望了,「那也不是太有用。」
嚴真真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誰說的?若是女子拿著金香玉研的粉沫塗在臉上,能夠去黑斑、去皺紋、增白面部膚色。而且不似熏香,多用總不見得好。金香玉卻不同,它能食用,沒有毒性與副作用。」
「這麼好!」碧柳的眼睛頓時亮了。
嚴真真失笑,果然但凡是女性,對於能增白美容的東西,便有一種無可厚非的熱情。
「對啊,所以我想找到這個礦脈。」嚴真真鄭重地點頭,又嘆了口氣,「只是沒想到王爺派了這麼多侍衛………………」
碧柳疑惑地問:「那不是很好嗎?讓侍衛們幫著找礦脈不更好?」
嚴真真啐了她一口:「這麼多人,萬一走漏了消息,別人在咱們之前便把礦給開出來了,到時候這些寶貝可不是便宜了別人?」
「對對,還是王妃想得周到。」碧柳忙點頭受教。
「所以………………」嚴真真嚴肅地看著她,「若是我一會兒有了眉目,你趕緊想個法子把冰荒支走。」
「好。」碧柳很鄭重地接受了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又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可是,冰荒也不能知道么?若是沒有人手,就是找到了也沒法子開採……」
「待我確定找到了礦藏再告訴王爺,現在還不提,免得到時候讓人失望。」嚴真真硬著頭皮找借口。
碧柳連忙點頭:「沒錯,若是興師動眾還找不到,王爺心裡存著個疙瘩反倒不好,又給太妃和齊側妃留下口實。」
嚴真真倒不想她替自己找到了這麼一個好借口,好笑之餘,也忙點頭同意她的說法,還不忘表揚了一句:「不錯,你如今越發的聰明了。
碧柳矜持地笑了笑,一副重任在肩的模樣。
嚴真真鬆了口氣,總算能找到機會把石油給收進空間里去了。至於金香玉礦,其實讓冰荒幫著找一找也不是什麼大事。
「王妃,請下馬車罷。」冰荒的聲音,在車外響起,嚴真真早坐得有了點睡意,聞言才精神一振。
「好。」嚴真真不理身邊的侍衛,也不待碧柳反應過來,便已跳下了馬車,「走罷,你們幾個散開著便好,不用跟在我身後。」
冰荒倒並不解釋,只做了個手勢,侍衛們便四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