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大年三十被趕出來
如今的聽風軒,雖還不能稱作鐵板一塊,但她使得很趁手。丫頭們之間相處也甚是融洽,各自的活兒分派停當,還會相互幫襯著。她可不想再掉兩顆老鼠屎進來,到時候壞了一鍋粥,她朝誰哭去
「你那丫頭,有什麼事是少不得她的?」孟子惆還是有些好奇的。
「才學會了一種牌,守歲之際無聊,我便讓螺兒去教會大伙兒,也好消消困。」嚴真真啞然失笑,「螺兒識得字,學什麼都快,眾人也信服。」
她婉轉地提到了螺兒的好,免得這位看不順眼,把人給發落了去。
「是紙牌還是竹牌?」孟子惆也是吃喝膘賭這一套,樣樣都精通的,隨口問了一句。
「呃……」嚴真真眨了眨眼睛,天旻的紙牌,有點類似於現代的橋牌,但遠不如橋牌有那麼多的規矩。而竹牌則更簡單,很像空當接龍。
孟子惆只當她不會玩,笑道:「王妃既然不會,不如我教你罷。也免得長夜漫漫,你犯起困來。」
嚴真真腹誹,若不是他在這裡,這會兒她已經在空間里睡飽了出來。又有些挂念龍淵,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來「報到」。按理說,大年夜的不該出門,可他在京里也只孤身一人。
「抱冬,去取副牌過來。」孟子惆吩咐。
抱冬遲疑,自從撲克被發明出來以後,那兩種天旻通行的牌,都給扔到了一邊。
「王妃,拿咱們的那個牌上來么?」
嚴真真只得點頭:「就拿那個罷。」
她也拿不出其他的牌來啊
果然,孟子惆看著硬板紙裁成的撲克牌就愣了:「這是什麼?」
「閑來無事,跟幾個丫頭想出來的新玩法。這個牌不拘幾個人,都能玩得上。」嚴真真勉強解釋,然後又簡單地講述了鬥地主和爭上游的玩法。至於拖拉機和炒地皮,因為有些難度,暫時沒有透露。而外面的那些小丫頭,熱衷的正是這種玩法。
「這東西,是誰想出來的?」孟子惆奇問,「在天旻,似乎沒見到賭場里有。」
嚴真真赧然:「這是我們閑著無聊,沒事兒想出來的。勞動人民……智慧是無窮的,三個臭皮匠,還能頂得過一個諸慕亮呢,是不是?」
孟子惆興緻勃勃,他也不會自降身份,和丫頭們玩在一起,當下就和嚴真真玩了起來。
爭上游啊……嚴真真想,我早就玩膩了。可是對面這人是王爺,她還只能硬著頭皮陪著。開始的時候,自然是一面倒,嚴真真連著贏了五六把。誰知後來的風向就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新手牌好這一說法,嚴真真覺得自己的牌運倒得夠嗆,竟是輸多贏少的局面。幸好他們也沒有賭什麼,只是娛樂。這一來,長夜也似乎不那麼難熬了,尤其是孟子惆,越玩眼睛越大,哪裡有半分睡意?
反倒是嚴真真呵欠連天,又不敢表露出來,要是某人留宿,她倒是用什麼推脫?而且,還要不時地關注著窗外,怕龍淵不小心地撞進來,孟子惆身邊的幾個侍衛,可不是吃素的,因此精神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更顯得疲憊不堪,連著輸了幾把之後,終於努力抗爭:「不行了,現在牌風朝著你那兒倒,我們還是吃宵夜罷。」
一時,抱冬端了宵夜上來,孟子惆不好糯米食點,正要皺眉,卻見那團圓不是白的,竟是五顏六色,盛在水晶碗里,十分的好看。
「這是什麼?」他好奇地問。
「就是咱們常吃的團圓,弄上些顏色,也討個吉利,其實並無甚稀奇的。」嚴真真一看也有點傻眼,其實她是想端一點外頭買的糕點來應付下便完了。誰知道抱冬殷勤,只想著把好東西拿出來,也讓孟子惆看到自己的主子的錦口綉心。
「可這些顏色,怎麼弄上去的?」孟子惆追問。這些圓子顆顆都很袖珍,赤橙黃綠,裝點在碗里,看著就有了食慾。
「其實說白了也沒有什麼稀奇的,就是把菜打成汁,該加水的時候,就加這些菜汁兒就是了。這個黃色的是南瓜,紅色的是莧菜,綠色的是菠菜,紫色的是紫薯,橙色的是紅心薯……」嚴真真也沒有敝帚自珍的念頭,一五一十地老實交待了。
「這是你想出來的?」孟子惆帶著幾分奇異,語氣里還有幾分薄薄的不滿。齊紅鸞那裡但凡做了什麼好的,頭一碗總是要送給他喝的。聽風軒倒好,弄了這個稀奇的東西,竟根本沒有端給他用的意圖。
「也不算是,大家群策群力。這群丫頭平時得了閑,除了畫些花樣子,拈拈針線,也就是在吃食上頭動腦筋了。其實味道也跟咱們平時吃的團圓類似,只多了蔬菜汁的清香罷了。」
「這會兒……有莧菜么?」孟子惆吃了兩口,剛要贊好,忽地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嚴真真乾笑:「按理是沒有的,不過前陣兒在竹林里發現了一叢野生的,就是被凍得有些瘦了,但這時節吃著,倒還新鮮。」
竹林里的那一叢,自然是她趁夜悄悄地從空間里移出來的。幸好空間里只有果實和根莖是紫色的,葉子倒還正常,「散步」的時候順勢拔出來,倒沒引起什麼注意,只道竹林里暖和,倒個個都歡天喜地。
這不,若是少了紅莧菜,團圓還少了一色,就沒這麼漂亮了。
「你倒是有心了。」孟子惆頭也不抬地說了這麼一句,便繼續吃圓子。酒釀放得不多,只得了些微微的甜意,又別有一種蔬菜的清香,淡而不散,令他胃口大開。
「也不是我獨自想出來的……」嚴真真推開功勞。其實,以前她愛吃水餃,當時店裡推出來一款五彩蒸餃,她看了很稀奇,回去去網上查了,自己也學著做過幾回。這團圓可不是同理兒的么?
「再給盛一碗出來。」孟子惆擱下了碗,直接吩咐。
嚴真真忙攔住:「剛才王爺也說了,這東西下肚去容易積食,不易消化,還是少用些的好。」
「我是練武之人,還怕積食呢」孟子惆失笑。
抱冬怯怯地道:「回王爺的話,各人都盛了一碗,這會兒廚下也沒了。」
孟子惆愕然:「這東西,奴才們也都吃得么?」
「那是自然,也算是一起動手動腦的,又是大年節下守歲,自然各人都有一碗。天氣也寒著,吃一碗下去也暖了胃,手腳也就暖了。」
「明兒再做一碗,送到我院子里去。」孟子惆不悅,點了食還不忘教訓,「你是王妃,怎麼跟奴才們一個鍋里吃?」
嚴真真不以為然,但也沒有講述一堂「眾生平堂」的啟蒙教育,只是哂然一笑,側頭讓抱冬收了碗碟,又斟上新茶。
「這東西,恐怕明兒做不得。」她想了想,還是替奴才們說話。
「為何今兒做得,明兒就做不得了?」孟子惆皺眉。這姑娘就是不想討好自己吧?給了她這麼一個好機會,居然還要推三阻四地不痛快。
嚴真真解釋道:「王爺有所不知,莧菜已經都用盡了,這紅色頭一個就不得。南瓜也不是時令上,還是秋天剩下的一個,估計也差不多了。再者明兒大年初一,各府來拜年的恐怕不少,奴才們都忙得跟什麼似的。這東西做起來繁複得很,今兒就看她們在廚下忙活了三個時辰。」
孟子惆卻更不快:「本王要吃,別說三個時辰,就是三十個時辰,也得給整治出來。」
「橫豎做不規整的,何必再讓奴才們大年初一都不得歇口氣?」嚴真真堅持己見,「少了這兩種顏色,做出來的也不過平常,不如吃白的倒好。其實這也是閑著弄出來的玩意兒,正月十五的時候,再做一趟便是。」
「你……」孟子惆瞪視了她一眼,憋著氣不再言語。
抱冬在一旁著急,可嚴真真的神經多粗啊,壓根兒沒意識到自己又創造了一股低氣壓,仍然好整以暇地喝茶。
到得子夜,這歲便算是守完了。嚴真真早已經呵欠連天,勉強把眼皮撐起來,看著孟子惆還端坐如故,腦袋便有些疼。
「王爺該歇著去了罷?是在齊側妃屋裡頭歇下,還是回自個兒的院子去?我讓小丫頭子打兩盞燈,路上也亮堂。」
她說的可真夠「賢惠」的,根本就沒有想過,他今天是要留宿在聽風軒的嗎?孟子惆瞪了她一眼,憋著氣道:「去齊側妃那裡罷」
「是。」嚴真真答得很爽快,叫了兩個丫頭,挑著燈送了出去。
孟子惆被她這麼利落地一「送」,直到站在聽風軒的院門前,還有點處於迷糊狀態。他怎麼在她的眼裡,成為瘟神一類,被上趕著送了出來?
一時氣血上涌,腦袋仁有點發燙了。恨不能轉過身,拍開她的門,理直氣壯地喊一聲:「這是我的地盤,我今兒個就宿下了。」
可到底自恃身份,跺了跺腳離開。不過,也沒有這心思去齊紅鸞的院子,若是被有心人傳出去,嚴真真的處境只怕更難。可這也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真是又恨又氣,洗漱過後,還輾轉反側,直到天麻麻亮,才略合了合眼,直到睡醒,一口氣還沒平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