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侍女的輕喚聲,步韻寒聞若未聞,美目黯淡的凝視著正下方一座空蕩蕩的閣樓,輕聲喃喃道:「你這個傢伙總是愛做些瘋狂的事情,進執法塔也是這樣,在無雙殿之時,甚至在內門中也不安分。以你的潛力或許正如父親所說那般終有一日會趕上我,為何偏偏要在這時候選擇去名劍客之墓,甚至把命交待在那裡。」
「幸運之神是不會`始終眷顧同一個人。」步韻寒臉頰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在數日前她破關而出的時候,聽聞秦天初次進無雙劍閣就衝上劍閣排行的消息后,不知為何心中有著莫名的雀躍。但一個隨之而來的噩耗卻將她心中的這種雀躍徹底的粉碎,由天璣閣領袖畫末帶領的隊伍在名劍客之墓中幾乎陣亡,其中死亡人員包括新晉領袖。
初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步韻寒臉上的漠然可謂是蕩然無存,甚至有些花容失色。
比起驚仙峰的死寂,搖光閣中層區域卻顯得有些喧雜。
寬敞的廣場上,有著不少的新晉弟子匯聚在這裡。
這些新晉弟子的目光各個看著站在廣場盡頭的十餘道身影,眼神都是充斥著怒意和不甘。這十餘道身影就站在這裡,可怕的氣息就如同潮水肆虐於廣場四周,為首的赫然是羅風和李學兩人。
看著彼此交談的新晉弟子,羅風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淡淡道:「識時務者為俊傑,諸位能夠成為內門弟子就代表有著不錯的資質,你們那狂妄自大的領袖死在名劍客之墓中,如今這整個團隊可是群龍無首。跟著這樣的團隊能有什麼出息,還如跟著莫圖領袖。嘖嘖,莫圖領袖可是要衝擊玉衡閣領袖的位置,諸位難道不想成為玉衡閣弟子,享受更多的修鍊資源嗎」
在廣場的中央處,燕間等人聚攏在一起,看著蠱惑人心的羅風,雙手緊握著,臉色陰沉的可怕。
甚至有名新晉弟子咬牙切齒的罵道:「這些和蒼蠅一樣的傢伙到底煩不煩,整天來幾次。」
只是這名弟子一出口,立即有著一道可怕的勁風在半空中暴射而來,撞落在他的胸脯上。這名弟子急速的後退出數步,嘴角立即有著血跡滲透而出。
「稱師兄為蒼蠅,真是不懂禮儀的傢伙,師兄教教你怎麼尊重師長。」遠處,羅風扳動著手指輕笑道。
「這裡是我們的領域,你們也別做的太過分。」燕間陰沉著臉,他的臉龐上有些淤青,這些淤青自然是因為和羅風等人動手留下來
「嘖嘖,你們的領域。秦天尚在時,他不敢說這句話,你區區一名新晉弟子也敢大放厥詞。」
「搖光閣領袖可是我們莫圖領袖。」羅風輕笑著。
「他很快就不是了。」
一道庸懶的聲音在劍閣中緩緩響起,整個廣場上的叫罵聲在這一刻嘎然而止……
平靜的聲音不緩不慢的響起,四周的竊竊私語聲嘎然而止。
無數道目光齊刷刷的望向矗立於黃昏中的劍閣,一道庸懶的身影就這般站在那裡,仿若素潔而寧靜的白雪。單手持著書卷,書生輕輕壓著草帽,眼眉微抬望著遠處喋喋不休的羅風淡淡道:「誰允許你站在這裡的」
黑髮狂舞,七罪如同標槍般站在書生身後,陰霾的眸子中涌動著無盡寒意。
彼此交談的新晉弟子紛紛朝兩側退出數步,恭敬的望著書生和七罪:「牧崖師兄,七罪師兄。」
「笑話。整個搖光閣都是莫圖領袖統率的,為何我不能夠站在這裡。」羅風察覺到書生平靜聲音中的冷意,心頭微顫,不過表明上卻是一副理直氣壯的神色,似笑非笑道:「那狂妄自大的領袖死在劍墓中。如今這新晉弟子可是群龍無首,你牧崖昔日是外門第一強者。無論是聲望還是實力都有資格接替這新晉領袖,嘖嘖,在這裡師兄先恭喜牧崖師弟成為新領袖。不過作為師兄,我還是要警告師弟些話語,師弟應該吸取前任領袖的教訓,懂得收斂。」
「新晉領袖永遠只有一人,那就是秦天。」
「還有秦天師弟生死未卜,你張口閉口都是在詛咒領袖,實為讓人厭煩。」
「作為讀書人我最討厭的就是喋喋不休的青妖娃。」
書生噙著些許冷笑的話語回蕩開來的剎那,其身體瞬間化作一道虛影,眨眼間就出現在羅風的正前方:「就算是莫圖親至,如果沒有我的允許也休想踏入這裡。」
冰冷的聲音讓羅風眼瞳猛地一縮,看著如同鬼魅般出現眼前的書生,羅風心頭微沉,這小子能夠衝上劍閣排行,果然還是有些本事。
不過羅風心中雖發寒,卻未有所懼怕。當下體內立即有著狂暴的氣息洶湧而現與此同時,他略微有些尖銳的指甲如同鋒利的劍刃般狠狠的點落向書生疾馳而來的身影:「大言不慚的傢伙。看來這屆新晉弟子大多數都是狂妄自大之輩。」
望著點落而來的劍指,書生黑眸冰冷,輕踏間手中的古卷立即舒展開來。
其上筆走龍蛇,氣勢磅礴的數道字跡立即有著恐怖的劍氣席捲,攜帶著萬重濤浪之力,舒展的古卷狠狠的撞上羅風的劍指。
咔咔
仿若骨骼破碎的聲音響起。
羅風面色立即浮現出一抹慘白和驚駭,整個身軀劇烈的顫抖著,竟在這一震之下,急速的後退。
噗
後退數步羅風再也保持不住身體的平穩,倒地,喉嚨隨之一甜的剎那立即有著鮮血噴出。
頓時書生翩若蛟龍般的遊走在其餘數名弟子之中,手中的青色古卷攜帶著兇狠無匹的氣勁橫甩而出,砸在李學等人的胸脯上,伴隨著道道咔咔的沉悶聲,一道道身影狼狽無比的倒飛出去,狠狠的撞在地面
轉瞬間,這些莫圖團隊的弟子無一倖免,紛紛倒地哀嚎著。看著如同拍蒼蠅般隨意將之拍飛的書生,死寂的廣場中立即響起了陣陣熱烈的狂呼聲。望著臉色潮紅的羅風書生眯著懶散的雙眼,淡淡道:「告訴莫圖,如果他再不約束你們這群青妖娃那我不介意將他搖光閣領袖的位置拿來玩玩。」
此刻是書生就像蟄伏在雲層中的驚雷,乍現其鋒芒,懶散的目光卻讓這些弟子噤若寒蟬。羅風有些艱難的爬起身來眼中湧出些駭然。這屆新晉弟子莫非都如此恐怖,秦天是這樣,眼前這懶散書生模樣的青年也是如何,羅風可以察覺到前者的修為應該和自己不相伯仲,卻能夠爆發出如此恐怖的實力。
擦拭掉嘴角的血跡,羅風撂下狠話:「這番話我會親自轉告給莫圖領袖,希望你能夠安然無恙的承受住領袖的怒火。對了我記得你那狂妄的領袖和莫圖領袖有過邀戰,如今他死了這番邀戰,你們這群新晉領袖若是有骨氣的話,那就派個人接下,別忘了將貢獻點準備好。」
撂下這番狠話后,羅風步伐有些踉蹌的離去,其餘數名弟子也紛紛起身,銳利的目光掃過一臉庸懶的書生,嘴角噙著些許冷笑,緊隨羅風之後。
看著有些落荒而逃的身影,七罪臉上沒有任何的笑意,而是掠出些許凝重,走上前看著書生道:「此事他們絕對不會輕易罷休。聽聞莫圖已經突破瓶頸,踏至靈皇八重。這些時日,他應該在閉關鞏固修為。」
書生微微點頭,緩緩收起古卷,懶散道:「一群小肚雞腸的傢伙自然不會放過落井下石的機」
「我曾親自前往天璣閣求見畫末領袖,她斷言領袖是真的死在劍墓中。」七罪語氣有些沉重。
「天權閣和天璣閣的弟子大多數都沒走出劍墓。」
「這一點我在楊修口中得到證實,領袖他和大多數天權閣弟子都未能走出劍墓。」
「沒有走出劍墓就斷定領袖已經死了,這未免有些太草率了。」七罪眉頭緊擰著,有些難以接受道:「他真的死在劍墓中了嗎」說到這裡,七罪偏頭看著書生。
「我不知道。」書生臉上懶散的神情有些僵硬,握住古卷的力道不由加大數分,迎上七罪的目光逐字道:「我只知道新晉領袖永遠都是他,這片領域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能踏至,那些搖光閣弟子不行,莫圖也不行。」書生的話語擲地有聲,透露出無比的堅定之色、
名劍客之墓的出現在無雙七閣中掀起巨大的風波,無數團隊蠢蠢欲動,不過隨著第一支團隊的慘敗而歸。這名劍客之墓也漸漸被披上了一層死亡神秘的陰影。正是這種陰影讓無數蠢蠢欲動的勢力不得不放棄這份心思,直至接連數周內,這名劍客之墓的任務在劍殿中都無人問津,高高掛起。
對於死在劍墓中的弟子,不少人都有些惋惜。這些弟子的資質都是不錯,特別是謝陽和白彬那兩名靈皇九重的弟子。二人的死讓無雙劍閣上的排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動,位於這些人其後的弟子,名次紛紛上前。整個無雙劍閣可謂是人聲鼎沸,無數人喜開顏笑,憑白無故的讓手中的押注漲了不少。
比起這些人的雀躍,有些人卻面如死灰。
「他怎麼死了。」西門求醉握著手中的無雙劍卡,望著遠處林立的石劍,其上已經抹去了秦天的名字。
「西門官人怎麼辦,這傢伙一死我們手中的押注只能砸在自己手裡。」
「媽的,老子傾家蕩產花高價在其他人手中囤積了數十道押注,還沒等到它漲幅就要血本無歸了。」
「秦天這傢伙也真是的。才新晉弟子數月就敢去執行甲級任務,他以為他是誰。」
數道帶著些許哭腔的聲音在西門求醉耳旁響徹不停,西門求醉抬起有些血絲的雙眸,看著歇斯底里的眾人,欲哭無淚:「哭嚎什麼,媽的,這賊老天簡直不可理喻,天妒英才。可憐我秦天師弟年紀輕輕,還未施展胸中抱負就不幸夭折。尊重逝者,死者已大。諸位若是覺得不痛快,盡可將你們手中的押注轉讓給我,又何必對一死者斤斤計較。」
「此話當真」歇斯底里的破罵聲盡數消散,無數道目光齊刷刷的落在西門求醉身上。
西門求醉暗呼槽糕,媽的,往日里這種裝逼話說順口了,一下子沒控制住就扯出來了。迎上眾人那期待的眼神,西門求醉知道一旦自己開口拒絕的話,這些人絕對會活剮了自己,聲音帶著些許哭腔道:「當真,不過是按照最初的價格轉讓給我。」
砸在手中的押注還能出手已經是件讓人狂喜的事情,短短片刻,這些持有秦天押注的弟子紛紛拋售,將押注轉讓給西門求醉。在西門求醉心驚膽顫的目光中,手上的押注狂漲,直至最後,除去秦天,書生,林瑾萱持有的押注,其餘的押注盡數在西門求醉手中。
「九百餘注。」西門求醉雙手輕顫著,身體甚至有些站不穩,欲哭無淚,這些押注砸在自己手中註定是血本無歸,「秦天師弟,我西門算是求你了,就算是死你也得給我爬回來。」
無雙七閣這個舞台上,從來不會因為失去誰而有所失色。
在最初的日子中,秦天等人的死還是津津樂道的話題,不過過了數日之後,就很少人再次談起此事。
只是偶爾的時候有人提起,總是帶著些許惋惜的口吻道:「可惜了那些弟子,特別是那新晉領袖。嘖嘖,不過幸虧有西門求醉那傻帽將我手中的押注收購走。」
直至最後,秦天這個名字甚至完全淡出眾人的視線。
能夠惦記他的人寥寥無幾,步韻寒,書生,七罪,以及對著宗門大道望穿秋水的西門求醉
對於秦天而言,一場場充斥著無盡危機的磨練正時刻上演著。
這是一場漫長的蛻變,秦天走在茫茫無際的蒼莽林海中,全身的白衣已經猩紅的可怕.……
火紅的夕陽已墜至地平線盡頭,幽暗的夜色正欲露出其獠牙。
昏暗的林道中充斥著嘶嘶的聲響。
背負著青峰古劍,秦天走在蓬鬆的雪地上,每一步都未在其上留下絲毫的腳印。
青銅戰衣折射著淡淡的光澤,秦天舉步間神情淡然無比,每一步跨出的間隙都極為有規律。
風雪鋒利如刀刃般吹刮而來,砸在秦天臉上有些刺痛。
這茫茫林海彷彿沒有盡頭似的,秦天就像是位迷失方向的苦行僧,始終朝著同一個方向走去。接連數十日的廝殺,秦天整個人變得更加銳氣逼人,身上瀰漫的血腥味更加的刺鼻。無數次戰火的洗禮將秦天身軀打磨的更加硬朗。搖曳的青銅戰衣間,隱約可見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劍痕。
無際的蒼莽中,凶獸猛禽橫行於間,就算是秦天時刻保持著警惕,也會遇見恐怖的凶獸。其中數場廝殺秦天更是用盡渾身解數才幸活下來,至今回想起來秦天就有些后怕,低眸望著布滿疤痕的雙手。
無數次的廝殺讓秦天對於劍意的控制漸漸熟練,特別是以劍意演化劍陣,秦天曾修習過無數次。正是因為如此,秦天才能屢次化險為夷,就算遇見相當於靈皇九重的妖獸,他也能夠活下來。
如今,秦天能夠在不傷雙手的情況下以劍意凝聚出劍陣。
不過前提只是針對於最初掌握的劍陣,至於一元劍陣。秦天只能做到單手將之凝聚而出。
在劍墓中,秦天得到三門劍陣。一元,兩極,三才。
在這數十日中,秦天除了加深對一元劍陣的控制外,也忘記研究這兩道劍陣。秦天發現這兩極劍陣的玄奧程度是一元劍陣的數倍,同時三才劍陣的玄奧也是兩極劍陣的數倍。就算以自己的資質絞盡心思也只能勉強掌握這兩極劍陣。至於三才劍陣,秦天可是滿頭霧水。
不過秦天也沒有絲毫的氣餒,他發現兩極劍陣是在一元劍陣的基礎上構建而成。而三才劍陣是在兩極劍陣的基礎上構建而成。只要自己對一元劍陣和兩極劍陣的掌握加深,總有一日也能掌握四象劍陣。
「一元、兩極、三才。按照這規律,其後應該還有數道劍陣,四象、五行、、七星、八卦、九宮、十方。」秦天乾裂的嘴唇微動,眸子中掠出一抹期待的神情:「一元劍陣和兩極劍陣就如此恐怖,也不知道其餘的劍陣威力如何。不過手札下卷中應該會有所記錄。」
就在這時,秦天身形猛地止住。腳掌攜帶著恐怖的勁道在雪地上重重一踏,手掌豁然握住背後的青峰古劍,揚起出鞘帶起雪亮的劍光,猶若直墜而下的流星狠狠的插在面前的雪地上。
青峰古劍半截劍身沒入雪堆中,猩紅的血光迸濺而出。
秦天微眯著眼眸,手腕翻轉。長劍立即挑起,「嗜血鼠。」
鬱鬱蔥蔥間有著無數凶獸橫行,而在皚皚雪地中同樣隱藏著無數殺機,這種噬血鼠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種。數日前秦天就曾遇見一隻仿若鱷魚般的妖獸埋伏於雪地中,張著血盆大嘴。若非他反應及時,這雙腿恐怕已經被妖獸所咬斷。回眸望著其後搖曳的風雪。留下的腳印立即被風雪所掩蓋,在這裡的修行比起無雙閣更加的枯燥乏味。
茫茫的天地間除了鬱鬱蔥蔥和皚皚白雪外就只剩下自己一道身影,可謂是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
荒涼孤獨的感覺,這是秦天數十日以來唯一的感受。
冷冽的寒風呼嘯而來,摻雜著可怕的勁道。
在這樣的情況下前行極為吃力,不過對於秦天而言,這亦是種修行。青銅戰衣厚重無比,秦天一步步的向前走去,同時微垂的左手卻翩然而動,可怕的劍氣在指尖輕吐著。道道凝練的劍印迅速的凝聚而出,又潰散開來。體內雄渾的真氣瘋狂的流動著,秦天每踏出一步,體內的真氣就會消耗許多。
不過正是因為如此,秦天體內的真氣變得無比凝練。
昂
一道高亢的嘶鳴聲穿雲裂石而來,急促的破風聲漸起。
秦天眉頭微挑,抬起頭望著天空中翻滾的雪絮,一道渾身布滿著青色鱗片的雄禽長翅擊天,俯衝而下,速度猶若閃電,凌厲駭人。
「又被這畜生盯上了,青鱗鐵鷹。」秦天右手翻轉,青峰古劍立即微垂,斜斜指著冰雪,森冷的劍峰上輕吐著可怕的劍氣。秦天身形巍然不動,平靜的望著這俯衝而下的青鱗鐵鷹。
昂
啼鳴聲越發的高亢,這青鱗鐵鷹那仿若鋼鐵澆鑄而成的雙臂割開風雪,猶如一道鋼鐵洪流而來。
鱗甲上閃爍著金屬光澤,刺目無比。
就在電光火石間,秦天右腳微微的上移半步,身體猶若清風般飄忽不定,與此同時,手中的青峰古劍微微上揚,輕描淡寫的刺落在半空中,看似隨意的一劍卻流轉著渾然天成的意境。
鏗鏘
金鐵相交的撞擊聲迸發而出,青鱗鐵鷹龐大的軀體立即倒翻而出,狠狠的甩出數十米。
「叮,恭喜宿主地階靈技劍刺之法熟練度1」
血滴從青峰劍刃上滴落,重重的砸落在雪絮上,融化一灘血水。秦天抬頭望著略微有些昏暗的天色,嘴角挑起一抹笑意:「昨日和今日遇見的青鱗雄鷹越來越頻繁,這些飛禽的習性是生活在草原中。看來在過些時日我就能夠走出這片林海。」低眸看著全身的傷痕,秦天眉頭卻是一皺,體內凝練無比的真氣充斥於各個角落,按照他本來的打算,是將劍刺之法修鍊至一代宗師的境界。
這些時日的廝殺時刻壓榨著自己的精力,其進步可謂是突飛猛進。甚至秦天能夠察覺到靈王三階瓶頸的存在,「大道之途沒有任何的途徑可言,若真有捷徑的話,那應該是自身努力和經歷血戰的洗禮。」
「要將劍刺之法提高至一代宗師境界還需要些許時間。」
感受著體內充實的力量之感,秦天抬眸望著遠處起伏的林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不過若經過一次酣暢淋漓或許也能夠突破自身的瓶頸。秦天脫下身上的青銅戰衣,露出一身猩紅的血衣,整個身子徒然一輕。
咻
秦天腳尖輕輕點落在雪絮上,整個身影似浮光掠影般的消散在原地,迅速的對著鬱鬱蔥蔥飛掠而去。
一股恐怖的氣息充斥於林海中,而這股恐怖的氣息就是秦天的目標。
經過這些時日的廝殺,秦天已經能夠大概估測出凶獸的實力,這是凶獸的實力約莫靈皇九重左右。
靈皇九重,秦天眼中露出一抹期待的神情。
遮天蔽日的參天古樹下,搖曳的樹枝間,一道細小的妖獸正匍匐於其上,血紅的眼瞳正在林海中掃過,其鋒利的爪牙咬著一道不知什麼妖獸的斷臂殘肢,尖銳的牙齒啃在其上,咔咔作響。
在這隻妖獸享受著晚餐的時候,一道矯健的身影在樹冠上飛縱著,如履平地,龐大的軀體卻橫衝直撞,粗壯的樹藤咔咔而斷,這道矯健的身影至樹冠上暴射而下,鋒利的獠牙張口閉合間直接這細小的妖獸吞入腹中,甚至連啃咬都沒有,噗,血光迸濺,這道龐大的身影如同巨石般墜落在地,一道道裂痕至地面蔓延而出。
與此同時,秦天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樹冠上親眼目睹了這一幕,嘖嘖直嘆。弱肉強食是叢林法則,在這裡可是體現的淋漓盡致。微蹲著身子,秦天細細打量著這隻妖獸,這是一隻猿類凶獸,比起他曾擊殺過的血猿更加的雄壯,足足有三餘米之高,特別是那微凸的猩紅線條讓人可以想象出其中充滿的力量。在黃昏的夕陽下,這隻巨猿站在那裡,就如同座巍峨的山嶽,給人一種壓迫的感覺。
就算相隔數十米,秦天都能夠察覺到這隻巨猿身上瀰漫的血腥味。
「可怕。」這是秦天的感覺,雖然斬殺過靈皇九重的妖獸,不過秦天卻知道這隻巨猿比起以往更加的可怕。
「上還是不上」秦天略微有些遲疑,就在這一剎那,秦天感受到兩道森寒的冷芒向著自己投射而來。秦天抬眸迎上,恰好對上巨猿那閃爍著妖異光芒的血紅瞳孔,無奈的搖搖頭,妹的,這隻巨猿的察覺能力未免有些敏感了。
戰,只能戰了。
秦天起身,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一雙猩紅的巨眼死死盯著樹冠上的秦天,充斥著森冷的寒光。
在這道猩紅目光的注視下,秦天竟然有種窒息的感覺。
秦天輕嘆一聲,匍匐於其上的身體緩緩站直,青峰古劍遙遙指著巨猿。
嘭
巨猿發出一道震耳欲聾的嘶吼聲,龐大的身軀頓時猶如炮彈般向著秦天猛撲而去。大地抖動,沿途高聳的林木紛紛成片的起伏著。秦天眸子微眯,這巨猿的軀體雖龐大,不過其速度卻是敏捷無比。
轉瞬間,這巨猿就出現在秦天的正下方,腳掌猛然跺在雪地上,勢若閃電般的向著秦天猛撲而去,血盆大口立即張開,仿若萬雷轟鳴的嘶吼聲咆哮而起,引得空氣一陣激蕩。
萬葉簌簌落下,秦天只覺得耳膜暗自生疼。
咔咔木屑紛飛間,巨猿那碩大鋒利的的巨掌撕裂空氣,徑直的向著秦天張牙舞爪。
看著這帶著恐怖壓迫而來的巨爪,秦天眉頭微擰,這巨爪若是落在自己身上,絕對會將自己撕成碎片。修長的手指輕輕彈落在青峰古劍上,血衣微顫,一股強悍的氣息猛然至秦天體內洶泄而出。這抹氣息隱隱約約間有種要超越靈皇五重巔峰的跡象,秦天翩然而動,雪亮的劍身夾雜著兇悍無比的劍氣猛然點落而出。
點點劍光迸現而出,像是夜空中的點點繁星。
經過這些時日的苦修,秦天對於這劍刺之法的控制已至出神入化的地步,閃爍間,其冰冷的劍峰就已悍然的撞上巨猿那隨風而動,瀰漫著金屬光澤的白毛。
鐺鐺鐺
一連串的火星在半空中迸濺,伴隨著金鐵相交的轟鳴聲。
這看似柔順的毛皮居然堅固如金鐵,秦天目光微凝,真是難纏的畜生。
雙腳輕輕點落在搖曳的枯葉上,秦天身若清風遊走於樹冠間,劍隨身動,一道道寒光閃爍而現,直至最後秦天劍下猶若一片星空向著巨猿籠罩而去。
鏗鏘
刺耳聲越來越盛,秦天每一劍看似都迅速無比,卻總是點落在巨猿的同一個位置。
直至數十劍后,秦天發現其劍尖上沾染些許血跡,「有戲。」
一抹血跡在巨猿寬闊的肩膀上滲透而出,巨猿雙目中森冷的寒光充斥著無盡的怒火,顯然被秦天壓制已徹底挑起了它內心的怒火。作為叢林中的王者何曾有過如此屈辱,巨猿血盆大嘴再次一張,一道足可震碎山石的嘶吼聲攜帶著可怕的凶勁,暴涌而出。
鏗鏘
秦天身形明顯出現一滯,刺落而下的青峰古劍微偏。承受著這嘶吼聲的衝擊,秦天有種置身於狂風暴雨中的感覺,甚至一股暈眩感恍惚間乍現。就在這一剎那,巨猿龐大的身軀猛衝而上,碩大的雙臂橫掃而出,徹底撞斷林木,林木轟然倒塌。
在力量上秦天沒有佔據絲毫的優勢,秦天踩著詭異的步伐,浮光掠影般的迅速的躍開,同時,劍峰一轉,帶起筆直劍光的青峰古劍忽然變得若隱若現起來,幽暗如水的劍影就這般洶泄而出。
一聲厲吼暴涌而出,巨猿拖動著模糊的虛影,山林劇動,爆發出一股排山倒海氣勢,那起伏的肌肉間充斥著無與倫比的爆發力,以最簡單的方式撞上秦天帶出的劍影,一一擊潰,鋒利手爪惡狠狠的對著秦天的腦袋轟去,猩紅的眼瞳中露出無盡殺意,其血嘴又是一張。
昂
幽暗的劍影迅速的聚攏在一起,秦天眸光似電,手臂同樣也是一抖,道道劍影完全重合,點落在巨猿的利爪上。似銀河墜落般的磅礴力道完全爆發,凌厲的劍氣如同翻滾的江濤般,洶泄而下。
殘雪狂亂飛舞。
青峰古劍迅速發出一道悲鳴,秦天只感覺右臂一麻,其長劍立即被震開。一道滲著寒光的利爪詭異的浮現在自己的眼前,其上吞吐的可怕氣勁讓秦天臉頰暗自生疼。怡然不懼,秦天經歷無數血戰的洗禮后其反應力變得敏捷無比,在利爪即將落下的剎那,秦天身子微偏,以著不可思議的姿態避開這鋒利的血爪。
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
隱約間,秦天在化風身法上能夠做到這一步。
轟
狂暴無比的利爪直接洞穿了秦天的殘影,崩碎其後矗立的林木。木濯飛間,秦天遊走於巨猿那漫無邊際的利爪虛影下。如履冰,這是秦天心中唯一的感覺。
在巨猿恐怖的力道壓制下,秦天的劍式紛紛崩潰,簡單利落的劍刺,亦或者是連綿不絕的月水影劍,劈山斷岳般勢不可擋的破山,還是驚艷絕倫的天外飛仙。巨猿那排山倒海的氣息籠罩住秦天全身,遊走間,溢出的氣勁在一旁瀰漫著,秦天全身隱隱作痛。
這完全是一面倒的局勢。
不過秦天就像那風中搖曳的枯葉般,始終未倒。其雙目中透著堅定的光芒,秦天背後的凌亂的墨發更是如同蛇般狂舞著,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充斥在秦天心頭。
就是這種感覺。
秦天只感覺全身的鮮血都要沸騰了,痛快。
這一劍我能出的更快,我輕邁間的速度也能夠更快。在巨猿的壓迫下,秦天不斷突破自身的極限。
兩道身影在林間留下一道道殘影,恐怖的波動劇烈的翻滾著,匍匐於林海中的凶獸猛禽四處奔走著。
咔擦。
巨木應聲而斷,巨猿掄起半截林木,大步流星的向前緊隨秦天之後,每一步邁出時,整片林海都微微顫抖著,其手中的巨木更是直射而出,撞落向在遠處的林海中,咔咔之聲不絕於耳。狂暴的嘶吼聲劃破雲霄,一排排的巨木橫掃著,秦天身子只能朝後退去,暗自咂舌,這畜生髮起狂來真是恐怖無比。
錚。
青峰古劍橫插在風雪中,秦天雙手翩然而動,可怕的劍意洶湧而出,凝聚成一道道玄奧的劍印。整片天地間的靈氣驟然狂暴起來,隨著秦天雙手不斷結印,這天地靈氣如同受到牽扯似的,貫徹而下。直至最後這道道劍印完全的重合在一起,一道道凝練無比的劍影出現。
秦天抬眸望著狂暴直衝而至的巨猿,嘴角掀起一抹冷笑:「起。」
隨著秦天一聲輕喝,這劍影猶若匹練般拖動而出,像是九天神雷奔襲而下,震耳欲聾的聲音劃破天穹。在巨猿凄厲的嘶吼中,這些劍影悍然的撞上巨猿龐大的身軀。
「轟」的一聲巨響,狂暴的靈氣如滔天巨浪一般浩蕩而出,轟落在巨猿身上。
同時,一股磅礴的力量爆發了開來,向著四面八方橫掃。
在無盡的轟鳴聲中,四周倒伏的林木盡數折斷,掀起滔天的殘雪,恐怖的氣浪更是掀翻了遠處的林木。
整片林海彷彿經過海嘯的洗禮,道道劍痕在荒蕪的地面上蔓延著。巍然如岳的巨猿不受控制的倒飛而出,沿途的林木幾乎全部被攔腰撞斷,一道醒目的凹痕在所過之處迅速的浮現。遍地狼藉,隨處可見那被恐怖能量橫掃過的波動。雪泥飛濺間,巨猿的軀體上鮮血橫流,染紅了雪白的皮毛。
那雙猩紅的血瞳中也出現了一抹忌憚,鋒利的爪牙上布滿了無數道細微的劍痕,觸目驚心。
看著巨猿這幅凄慘的模樣,秦天目光有些凝重,昔日他就曾以劍意凝聚這劍陣,轟殺了數只靈皇九重左右的凶獸。眼前這巨猿看似凄慘,不過秦天卻能夠察覺到其體內洶湧澎湃的力量絲毫未有減退,隱約間更有著一股狂暴的氣息在巨猿體內瀰漫出來。
「這巨猿絕非不是普通的妖獸。」秦天輕聲喃喃道,對付這巨猿自己已經使出渾身解數。體內那種充實的感覺已經蕩然無存,以劍意凝聚劍陣可謂是抽盡了全身的真氣。
「除了那八臂惡龍,所遇的妖獸中,這巨猿能夠排上第二。」沒有理會塵埃中隱隱閃現的血目,秦天身形徑直的向著無際的蒼莽急速退去,儘管體內所剩的真氣幾乎可以忽略,不過秦天速度卻沒有受到絲毫的緩解。同時一股莫名的感覺在秦天心頭瀰漫,這種久違的感覺讓秦天嘴角綻起燦爛的笑意:「突破。」
昂
巨猿鋒利的尖爪狠狠的拍打著胸脯,雙目森冷的望著消失在視線中的秦天,其次狂暴無比的沖向蒼莽林海,撞斷了一片片的林木,山林劇動
當第一縷曙光灑落在地平線盡頭的時候,幽暗的林道中乍現一道細微的沉悶聲。
秦天緩緩睜開雙眼,一股前從未有的充實力量感,蔓延在秦天的每個角落。
漆黑的眸子中隱有著劍光閃爍,秦天輕吐口氣,喃喃道:「終於成功了嗎」
在昨夜和巨猿激戰後,秦天就迅速離去。巨猿緊隨其後,冤魂不散。如果不是秦天已經習慣了蒼莽林海,也無法將這巨猿甩開。一番激戰,秦天完全壓榨出自身的潛力,經過一夜修鍊,加上殺戮點的支持,秦天算是完全突破了自身的瓶頸。秦天雙手忽然探出,翩然而動,劍氣猛然在指尖輕吐著,在秦天指尖的控制下,這些劍氣迅速的凝聚成道道恐怖的劍印,重合在一起。
秦天劍指交叉在一起的剎那,這些劍印立即化作道道劍影暴射而出,恐怖的天地靈氣狂亂奔涌,像是怒海咆哮。幽暗的劍影在林木間留下道道殘影,牽動著緊隨而來的恐怖能量,崩碎了遮天蔽日的林木。
「靈王三階。」秦天望著漫天狂舞的殘枝落葉,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數十日的廝殺加上無分晝夜的苦修,以其先前的激戰使得自己突破了瓶頸,真正邁入靈王三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