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故事
故事？沈默的故事？
顧雲兮不由得眼睛一亮，心裡頓時期待了起來，她點點頭說，「想聽！」
沈默垂眸看她，眼中的深色非常的濃，斜陽的光輝落在他的鼻尖和睫毛上，猶如煙火，許久，他意味深長道，「你確定我說的故事，你能聽懂？」
顧雲兮愣了一秒，皺眉道，「為什麼我聽不懂？」
這不都還沒說呢嘛？
眨了眨眼，顧雲兮挽住沈默的胳膊說，「說嘛！說嘛！我想聽！」
沈默笑笑，眸底的深色一閃，變得諱莫起來，他突然伸手在顧雲兮的額頭彈了一下，說，「走吧！時間不早了！」
顧雲兮吃疼，伸手捂住自己的額頭，追著沈默的背影上車，一邊小跑，一邊追問，「可是你說了要講故事的！」
沈默沒有說話，直接上車。
也不是真的不想說，只是故事這種東西太沉重，不合適回憶罷了……
路上，顧雲兮多多少少還在糾結故事的問題，畢竟都已經被吊起胃口了，結果什麼都沒告訴她，換誰，誰受得了啊？但沈默始終不開口，到最後，顧雲兮也只好放棄了。
快到老宅的時候，沈默的電話響了，是警局打來的電話，說安曉靜受傷了，現在正在市醫院搶救，因為顧雲兮是最後和安曉靜見面的人，所以，現在需要她做個筆錄。
沈默蹙眉，目光同時落在顧雲兮身上，顧雲兮並沒有聽清楚電話里的內容，只知道是警察打來的，於是便疑惑的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安曉靜受傷了，警察要你去警局做個筆錄。」沈默沉聲。
顧雲兮一怔，心臟和呼吸驟然收緊，「受傷？安曉靜受傷了？那現在呢？要不要緊？」
沈默尋了個掉頭轉彎的路口，迅速轉彎，隨後說道，「在醫院搶救，我們先去警局。」
搶救？
顧雲兮瞪大了眼睛，登時就有些慌了，明明好好的一個人，怎麼突然間就到了命懸一線的地步？
沈默側眸看她，漆黑的眼眸里沉著狹促，他將手放在顧雲兮的手背上，五指輕輕收攏，淡聲道，「沒事，有我呢！」
顧雲兮偏頭看他，輕嗯了聲，點了點頭。
……
沈默和顧雲兮到達警局的時候，衛斯理同時抵達。
「什麼情況？」衛斯理急急問道。
沈默給了他一個眼神，隨即牽著顧雲兮手走近警局，在說明情況后，顧雲兮便跟著一名女警，進了詢問室，沈默和衛斯理等在外面。
衛斯理又問，「需不需要我打點下？」
沈默擰眉，「看看情況先。」
「那小丫頭一個人進去沒問題？」衛斯理反倒有點擔心。
沈默沉眸，倒是沒有說什麼，畢竟當時的情況他很清楚，所以顧雲兮實話實說就行了。
……
詢問室里，緊張是在所難免的。
顧雲兮聽著女警將事情的經過說清楚后，頓時頭皮發麻。
她萬萬沒想到，安曉靜在下車后沒多久，就被壞人襲擊了，而且腹部還被刀刺了好幾下，身上的東西也都被搶走了，最後是路人打電話報警叫的救護車，到目前為止已經手術了兩個多小時了，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問題。
「所以你們分手后，你並不知道她去哪兒？」女警詢問。
顧雲兮點頭，臉色有些發白的說，「我看見她往公交站台去了，至於她有沒有上公交車，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一下午都在哪兒？有人能證明嗎？」
「有！」顧雲兮深吸了一口氣說，「我下午都和我老公在一起，他可以幫我證明。」
女警迅速做好筆記，隨即起身說道，「那暫時就先這樣吧，如果你還有什麼遺忘的細節，請儘快聯繫我們！」
顧雲兮應了聲好，跟著離開了詢問室。
不遠處，沈默和衛斯理見她出來，立刻走了過來。
「可以走了？」沈默牽住她的手，問道。
顧雲兮點頭，看著面前的兩人，有些緊張的問，「警察說曉靜傷得很厲害，能不能活下來都有問題，怎麼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些誰說得好，雖然南城一向太平，但這種事也偶有發生。」衛斯理剛剛也從沈默口中了解了一些關於安曉靜的事情，至於高新區這個地方……衛斯理只能說，這種事情發生也不奇怪。
顧雲兮一聽，頓時心裡內疚不已，一想著中午，如果不是自己突然撇下安曉靜，如果中午她們直接回老宅，說不定什麼事都不會發生，顧雲兮這心裡就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敲了一下，內疚，自責。
沈默看在眼裡，轉頭對衛斯理說，「你在這裡幫忙善後，有什麼情況通知我，我們去一下醫院。」
衛斯理應了聲好。
……
手術外，並沒有什麼人在等候，沈天新也沒來，估計是不知道這檔子事。
沈默立刻通知了沈天新，沈天新很快來到醫院，面色匆匆，焦急的模樣，和平日里的那種弔兒郎當截然不同，他確實也很擔心安曉靜。
「小嫂子！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和她一去出去的嗎？怎麼跑高新區去了？」沈天新只知道早上安曉靜是和顧雲兮一起出去的，卻不知道這其中又發生了什麼，最重要的是，為什麼會這麼嚴重，到現在都還在搶救。
顧雲兮用力的皺了下眉頭倒不是因為被沈天新嚇到，而是不知道如何說這件事。
沈默沉眸看了顧雲兮一眼，轉而抬頭看著沈天新，「你一整天都幹什麼？自己女人出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
「我……我在……」沈天新煩躁的抓了抓頭，有些接不上話。
顧雲兮這時也深吸了一口氣說，「小叔子，其實今天我們出去是給你買衣服的，曉靜說那件衣服只有那邊有賣，所以我們才過去的。」
「買什麼衣服？我什麼時候在哪裡買過衣服？」沈天新一臉費解，雖然他和沈默是不能比的，但同樣姓沈，他也沒有穿過什麼低端的衣服，高新區正在開發建設，那裡能有什麼是他會穿的衣服？
顧雲兮聞聲也是一愣，「可是曉靜說那是和你一起去買的，我去看了的，真的就是那件衣服。」
這話一出，沈默立刻察覺到了裡面隱喻，他反問了句，「你見過那件衣服？」
顧雲兮心頭一緊，原本她是真的不想說的，可是現在安曉靜都這樣了，她只能老老實實的將昨天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而說完之後，沈默的五官立刻驟沉了下來，沈天新也是整個人一僵，有種難以置信，又像是不知如何辯解的神情，他看了看沈默，又看了看顧雲兮，緩緩的轉過身。
沈默擰眉。
顧雲兮的心，跟著猛跳了一下，整個人也有些慌。
這時，手術室的大門被推了開，一個護士急匆匆的跑了出來，說道，「安曉靜的家屬在嗎？安曉靜的家屬在嗎？」
沈天新上前，「我就是！她現在怎麼樣了？」
護士看了沈天新一眼，鬆了口氣道，「手術還算順利，不過病人的血型比較稀有，現在只有聖德亞醫院還有，或者你們家屬誰和病人是一個血型的，現在立刻去血液科抽血。」
相同的血型他們肯定是沒有的，不過，聖德亞正是沈沛然的那家醫院，於是乎，沈天新立刻給沈沛然打去了電話，隨後十幾分鐘，血液被緊急送了過來。
隨後，又過去了半個小時，安曉靜終於是脫離了危險。
重症監護室外，顧雲兮終於是鬆了口氣，可是沈默臉上的神情卻難看到了極點，而沈天新自始至終不敢看沈默，他輕咳了一聲，略有尷尬的對顧雲兮說，「小嫂子，那什麼……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和大哥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就心！」
顧雲兮將目光收回，轉頭看向沈默，沈默這時也看了她一眼，隨後一言不發的往前外走。
顧雲兮趕緊跟上去，而沈天新這時卻在後面拉住了她，顧雲兮疑惑的看他，沈天新突然又鬆開了手，然後笑道，「沒事！沒事！」
顧雲兮皺皺眉，說道，「小叔子，那件衣服是你的嗎？」
沈天新挑眉，打趣道，「我閑得蛋疼嗎？」
顧雲兮一愣，而這時沈天新又笑道，「行了，你趕緊去找大哥吧！我現在頭疼死了，不想和你瞎扯！」
說完，沈天新便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抓著頭，好像真的很頭疼的樣子。
顧雲兮站了幾秒，隨後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