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太讓我失望
見沈默不說話，顧雲兮不由得一個哆嗦，她都已經這麼低聲下氣了，為什麼他還是這樣不依不饒的？
咬咬牙，顧雲兮又說，「我們以後……都要這樣嗎？」
——都要這樣？
沈默眸色跟著一沉，轉而扶著顧雲兮往上抬，讓她高於自己，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讓她看清楚自己此時此刻的表情，心情，以及，她所抱著的，依靠著的，是誰！
「你知道我看見你和沈鈺抱在一起是什麼感覺嗎？」沈默看著她，水光下的她，晶瑩剔透。
顧雲兮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我是不是警告過你，以後不要和沈鈺有接觸？你有將我的話放在心裡嗎？」
顧雲兮趕緊點了點頭，「對不起，我當時……」
「我不管你當時是怎麼想，是怎樣的委屈，不知所措，可是你應該給我時時刻刻的記住，你是我沈默的妻子，是我沈家唯一的太太，你在光天化日之下和我的表侄子摟摟抱抱哭成那樣，你覺得我該怎樣大度的去包容你？還是無所謂，由著你胡鬧？嗯？」
顧雲兮面色一僵，小嘴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沈默輕笑了一聲，又道，「看來，你當真是一點自覺都沒有，還敢和我發脾氣？還覺得是我委屈了你？顧雲兮，不是我強勢什麼，是你太讓我失望了！撇開我是男人這一點不說，我還是你的丈夫，而你呢？你想過是我的妻子嗎？呵……」
這一聲的『呵』是真的是失望之極。
……
沈默走後，顧雲兮一個人在床上呆坐了很久，想了很久，最後直到天快亮了，她才恍恍惚惚的起身。
剛移動了一下，顧雲兮又一頭冷汗的坐了回去，皺巴巴的長裙，此時一點點的滲出了血跡。
那是昨天的燙傷，原本並不是那麼嚴重的，可是昨晚她在泳池了泡了那麼久，又沒有處理，早就已經貼在了衣服上，所以剛剛這麼一動，直接連皮扯了下來。
顧雲兮不由得一頭的冷汗，她小心翼翼的將身上的衣服脫掉，當她看見腿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時，眼淚終究是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她怎麼就那麼傻？
為什麼那麼淺顯的道理她都沒懂？
如今的她已經和以前不同了啊，她是沈太太啊！她是沈默的妻子！她是南城最有頭有臉的男人的合法妻子，可是她……卻和別人哭著抱在了一起。
真的不應該……
可是，她也不想啊，她和沈鈺都到了要結婚的時候了，她和他之間，除開那件事，從來沒有鬧過矛盾，哪怕是現在，沈鈺還是那麼苦苦的求著她，她也是人啊，她怎麼可能真的說放下就放下？她是愛著沈鈺的，哪怕現在，她也覺得自己是愛著他的。如果不是愛，她又怎麼會覺得那麼痛苦？
顧雲兮的心，傷口，都痛極了，而這樣的痛，讓她忍不住痛哭失聲，她捂著臉，就像個被遺棄了的孩子，她不想哭的，可是心裡的那口氣，如果不哭出來，她會死的。
許久許久，發泄出來后的情緒，終於平復了一些，顧雲兮輕輕的擦掉臉上的淚水，簡單的套了件上衣，一點點往一樓的挪去。
她找到了一樓的醫藥箱，忍著痛給自己上了葯，一切結束后，她環顧四周，眼睛里不由得有些期待。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沈默會來，說不定他又會昨天一樣，突然一下出現在自己身後，說不定他看見自己這麼慘，就會……
但最終，偌大的別墅里，只有她孤單單的一個人。
她有些落寞的回到了二樓的房間，她知道沈默沒有強迫她一定要留在這裡，只要她想走，隨時都可以走，但這一秒，她卻固執的想留在這裡，她想等沈默回來，她想要將昨晚自己心裡的那些話說給沈默聽，她想和沈默說一聲對不起！
只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沈默並沒有回來，而她根本不知道沈默到底還會不會回來……
總裁辦公室里，衛斯理擰著眉毛看著那滿室的濃煙，忍不住咳嗽了聲道，「沈總，你在這樣抽下去，一會兒怕是會觸發火警警報了。」
沈默煩躁的又輕吐了一口煙圈，淡聲道，「沈炳榮今天來了嗎？」
衛斯理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說道，「你昨天都那樣答應他了，他怎麼可能不來？不過，你真打算將基站建設這一塊全給他一個人做嗎？」
沈默呼了口濁氣，輕舔了一下嘴角，將手裡的煙摁滅，「就算給他，他也未必有這個胃口全都吞下，反正那些東西遲早都是寰宇的，我沒有必要和他在哪裡斤斤計較。」
衛斯理聞聲笑笑道，「話是這麼說，但是光光你分給他的那一片，就長遠的利益來講，將來收回來，問題還是很大的。畢竟沈氏跟著寰宇也很多年了，風向他也是很清楚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沈默轉手又從抽屜里摸了一盒煙，點上，「我有的是辦法，讓他怎麼吃進去的，就給我怎麼吐出來。」
衛斯理皺了皺眉，終於是忍不住伸手將沈默手裡的煙，搶了下來，「你行了，一口氣抽多少了？我都多少年沒見你這麼抽煙了。」
沈默抬眼看了看衛斯理，臉上的神情不如前幾日，透著許多道不明的晦澀，而這樣的沈默，讓衛斯理想起了多年前……
「怎麼了？和你的沈太太鬧彆扭了？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衛斯理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沈默皺了下眉頭，淡聲道，「沒什麼，就是覺得不爽。」
衛斯理聞言，挑眉輕笑了聲，「怎麼？後悔了？我就說嘛，找誰不好你要找個小丫頭？而且老爺子催你結婚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前幾年還鬧絕食你都沒動靜，這倒好，說結就結了！」
沈默偏了下頭，看著他，「你真是話多。」
「我話多？」衛斯理忍不住又笑了，「我這說的是事實。要不要我給你找個鏡子？看看你自己現在什麼德行？」
沈默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很是無語，而衛斯理見狀又道，「唉？話又說回來，既然這樣，晚上要不要我幫你安排下？你知道那個葉家大小姐來找你幾次了么？不如……」
「衛斯理。」沈默沉聲打斷了衛斯理的話，「我已經結婚了。」
衛斯理頓時挑眉，露出幾分詫異，他和沈默相識這麼久，談不上是最了解他的人，但對於他，衛斯理自認為還是能看透百分之七八十的，然而就這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他竟然發現有點看不懂這個男人了。
毫無徵兆的就拉著個女人結婚也就罷了，關鍵是這個女人還是自家遠房親戚的未婚妻，最後婚結了，事兒辦了，人還不痛快，不痛快也就算了，竟然還和他強調自己已婚，衛斯理突然間也對那個小丫頭片子有了一絲興趣。
「沈默，那你到底和沈太太怎麼了？別和我說沒什麼，如今公司里的根本沒什麼要你操心的事情。」衛斯理真心覺得這個顧雲兮，不簡單。
沈默擰眉，一臉的不耐煩，幾秒后，他突然站了起來，說道，「下午是幾個會議？」
衛斯理愣了下，回道，「2點一個，4點呈耀那邊有個會談，喂，你這個時候出去？」
沈默抬手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一點十分，沒什麼問題。
「我出去買點東西，2點會準時回來。」
衛斯理盯著已經走遠的沈默，鼻樑上的鏡片閃了下，他拿起電話，猶豫了幾秒，撥通了葉橈的電話。
……
商場里，沈默正在挑選手機，琳琅滿目的手機品牌，著實讓他想了不少時間。
原本他只是打算給顧雲兮買一個和之前一模一樣的手機，但是坐下來的那一秒，他才發現，他並不記得顧雲兮的手機是個什麼型號的，如今的年輕人大多都是用的蘋果這樣的高端機，但是他記得顧雲兮的好像並不是。
想了想，他買了一款和自己一個牌子，但是稍稍小一些的手機。
正要離開商場，葉橈一身火紅的朝他走了過來。
葉橈的美，在南城有目共睹，最重要的是，南城所有的人都知道，葉橈喜歡沈默，而沈默雖然從來沒澄清什麼，但就葉家在南城的權勢，葉橈嫁給沈默那都是遲早的事情，而且，關於這點，沈默也從未否認什麼。
「沈默！」葉橈毫不避諱的挽住了沈默的手臂，自從她回國后，已經前前後後找過沈默不下十次了，可是每次都撲了個空。
沈默微微蹙眉，他垂眸看著葉橈那張精緻美艷的小臉，確實很漂亮，基本上是個男人都會心動，而在此之前，沈默同樣覺得就算最後娶了葉橈也並沒有什麼，況且葉家和他聯姻，收益的始終是他。
然而此時此刻，沈默卻不動聲色的緩緩抽出了自己的手，有些疏離道，「葉小姐，我還有點事，就不陪你了。」
葉橈愣了一秒，轉而又笑著挽住了沈默的手，撒嬌道，「沈默……你這是說的什麼啊，人家一回來就一直在找你，你到底在忙什麼呀？電話也不接我的，現在都看見我了，也不說陪我一會兒！難道我還沒你的工作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