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你為了她不冷靜
「你以為我真不敢嗎?容湛,我從來都不怕你,從前不怕,現在更不怕。總之我不會再忍聲吞氣,任人宰割。生意場上,本來就是你來我往,以計謀取勝。你不在的四年,秦家為容家做的事不止一兩件,你一回來就重創我們秦家,容湛,我並不欠你的。是你欠我的,你記住,從來都是你欠我的。」
秦歆兒比容湛先掛電話。
若說此前秦歆兒還對容湛殘存一絲幻想,現在最後一絲幻想也破滅了,僅餘下恨。這種恨無法化解,厚厚地堆積著,像電鑽都鑽不透的花崗岩,重重地壓在她的心頭,讓她每分每秒都喘不過氣,每分每秒都想狠狠報復他。
容湛對秦歆兒也是,一點最後的和善也不剩下了。當年那個溫柔喚他的秦歆兒,已經徹底變成了另一個人。
看到容湛臉色不善,慕綰綰小聲問道:「什麼事啊?」
「沒事。」容湛笑了笑,低聲說道:「回去,還是想去哪裡逛逛?」
「哪有心情啊,害人精們就在眼前晃。」慕綰綰朝前面呶嘴,秦奕和容睦兩個人的大奔看著真讓人生氣。
「看他們幹什麼,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容湛摸了摸她的安全帶,突然加速,直接超到了兩輛賓士前面。
「現在看不到了吧?」他笑笑,看了一眼後視鏡。十字路口的車越來越多,兩輛賓士已經淹沒在了車海里。
慕綰綰扭著頭看了好半天,輕聲說道:「那就隨便去逛逛吧。」
容湛看了看錶,沉吟道:「不然去圖書大樓,你去挑幾本育兒和胎教的書。我們晚上給孩子念念詩,聽聽歌。」
「哎喲、哎喲……」慕綰綰眼睛一亮,身子立刻又俯過來,手指尖把他的下巴上輕輕地挑起:「沒想到啊,容隊長還挺懂的。」
「爪子拿開,別妨礙我開車,要扣分的。」容湛捉住她的手,往膝蓋中間夾緊,「老實放好。」
「哎喲,哎喲……容隊你這姿勢不對,肯定是不想我的手老實。」慕綰綰把手抽出來,兩根指尖順著他的膝蓋一點一點地腿根爬。
「慕綰綰,我命令你坐好。」容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慕綰綰才不會聽話呢!
「可是我的手剛剛中了不聽使喚咒語,她現在不聽我的話,她現在只聽你小兄弟的召喚……嘖嘖,好可憐,有個包……」
「慕綰綰,你這是什麼胎教!」容湛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再度抓住她搗亂的指尖,往她身上丟,「坐好,再搗亂我就把你丟下車。」
「你還有這膽量,外面多的是人準備接住我,你丟下我試試看。」慕綰綰得意洋洋地說道。
「呵呵,你還有這膽量往別人懷裡跳,你試試看。」容湛冷笑。
慕綰綰想了會兒,她不是不敢,而是很不敢!容湛要是一生氣,把他自己給氣丑了怎麼辦?想像他氣到膨脹的樣子,她一個人笑得像傻子一樣,又捶腿,又拍膝蓋,半天都沒能停下來。
「我這是娶了一個什麼女人。」容湛擰擰眉,打開了音樂。
「美女,仙女,可愛的正義的綰姐姐。」慕綰綰笑得眼睛彎彎的,沖他擠了擠眼睛。
容湛決定不鬥嘴了,被她帶得越說越偏,這胎教不行,肯定不行!到時候別孩子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逗比性質,那可不行。
圖書大廈的育兒書架有長長的兩排,慕綰綰第一次涉足這裡。之前她都用手機和電腦看的,尚筱雅還拿了兩本過來,所以壓根沒想過要親自過來挑書。
這裡來看書的都是孕婦。在書架一頭擺著幾張沙發,地上也放著柔軟的墊子,供讀者休息。
「想得還挺周到,知道孕婦不能久站。」慕綰綰挑了幾本,拖了個墊子靠著書架坐下。
「我去給你買點東西吃。」容湛又看了看時間。
「好。」慕綰綰正好覺得沒吃飽,埋頭翻書,沒朝他看。
容湛交待了幾個屬下幾句,匆匆出去了。
此時下午二點四十分。
陽光從落地的玻璃大牆透進來,暖暖地照在慕綰綰的身上,她沒午睡,所以被這陽光擁抱著,就有些昏昏欲睡了。輕撫了幾下隆起的肚子,她眯著眼睛,強打精神看了幾行字。
這是一本關於胎教的書。慕綰綰並不指望孩子能有多聰慧與眾不同,她唯希望孩子能健康降生,平安長大,快活地過一輩子。若孩子能有本事自己創一番事業,那她會為孩子驕傲。若孩子平凡普通,她也會溫柔地擁抱住他。
容湛駕著車從圖書大樓後面的小路出來,一路疾馳,在小巷子中穿行,直奔星點商務大樓。
小城開發時間不長,城中還有不少古老的小巷子,縱橫阡陌,保持著原有的風貌。青石高牆上貼著各種彩色廣告,還有些地方畫了大大的拆字。
從這裡過去,按照他這樣的速度,十二分鐘就能抵達星點商務大樓後面的窄巷。
此處放著禁停的標誌,但容湛沒理會,直接把車停到了巷子口上,在車前玻璃上放了張電話卡片,鎖上車門后直奔星點大樓後門。
十三樓是一家咖啡廳。
秦歆兒正坐在窗前,捧著咖啡杯和坐在桌子對面的男人低語。她穿著一身鐵鏽紅的長裙,頭髮剪至肩頭,一側捋到耳後,露出削瘦的臉頰。她的妝化得稍濃,胭脂痕迹有些明顯,但側顏還是挺好看的。在她轉過頭看窗外的時候,會微微一笑,惹得坐在對面的男人眼珠子有些獃滯。
「歡迎光臨。」服務生見來了一位氣宇軒昂的男士,立刻上前迎接。
容湛揮揮手,大步從服務生面前走過,直奔秦歆兒那桌。
「容湛?」看到突然在眼前出現的容湛,秦歆兒楞住了。
「不好意思,請避讓一分鐘。」容湛盯著她看了幾秒,轉頭看向那位男士。
男士嘴角肌肉抽了抽,看著秦歆兒問道:「這位是?」
「哦,他是……」
秦歆兒擰擰眉,剛說到一半,容湛突然截斷了她的話。
「秦歆,我正式通知你,從現在起,綰綰只要有一點不舒服,我都算到你的頭上。我和你說道理你是聽不進的,那我們就來橫的。我若耍橫,不說全世界,起碼我身邊方圓百里沒人橫得過我。你真的活得不耐煩,非要一頭撞上來,那死相會有多難看,自己去想。我沒那麼多愛心要去同情一個故人,憐香惜玉這四個字,以前你用不上,現在你配不上。」
秦歆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白得像紙一樣。她抿了抿,冷笑道:「很好,為了她,你冷靜都不要了。你不是最怕自己不冷靜的嗎……」
砰……
容湛一巴掌拍到桌子上,震得咖啡杯咖啡勺亂響。
「秦歆,不要自取其辱,自討沒趣。秦司煜為你下過跪了,以後誰跪都沒用。好好珍惜你現在的命,那是你哥給你的。」
秦歆兒抬著下巴,一臉怨恨地看著他,「不珍惜也輪不到你來提醒我,你殺了我啊?」
「想死?來。」容湛抓著她的手腕,直接把她拖到了窗子邊上,用力推開玻璃窗,把她往窗子外面推。
咖啡廳里的人都嚇呆住了,和秦歆兒一起喝咖啡的那位更是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容湛現在的模樣很凌厲可怕,他是真的想把秦歆兒丟下去的!
「先生……先生請冷靜……」服務生白著臉,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想勸勸他。
容湛上半身探出窗子,冷冷地說道:「今天讓你看看十三樓,下回就是十六樓,十九樓。我說到做到。沒人會一直禮讓你這種女人。想活下去,就看清情勢,別再給自己找難堪。你還不是我的對手。我今天親自來見你,就是讓你明白,我對你一點舊情份都沒剩下,你再敢用綰綰威脅我,我直接讓你死。這些年死我手裡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個。」
秦歆兒現在大半個身子都懸在半空中,頭髮被風吹得呼呼地亂舞,她不敢作聲,生怕再激怒他,真被他給丟下去。
他說得對,他能做到。甚至還能給她安個什麼間諜之類的罪名……
她流了一身的冷汗,直到他放手了,還在不停地發抖。此時她看他,真的覺得看到了夜裡來的修羅。
他從來都不是溫柔的人,面對讓他不痛快的人,只會更狠。
等容湛離開了咖啡廳,秦歆兒還站在原地,抱著雙臂發抖。玻璃窗的鋁合金硌得她的手臂和腰上有大片的淤青,風從窗子刮進來,把她身上的長裙吹得緊貼住了身子。冷汗在風的作用下,凍得她連打幾個冷戰。
容湛不是不會對女人動手,觸到他的底線,他真會動手的。
——
「喏。」容湛把一杯鮮榨的果汁遞給她。
「怎麼這麼久?」慕綰綰看了看時間,他去了有三十分鐘。
「走過去的,然後排隊。」容湛在她身邊盤腿坐下,隨手拿起她放在腿邊的書看,「這本書看了?怎麼樣?」
「哦,還不如你給孩子唱唱歌念念詩呢。我看就買幾本唐詩宋詞好了,我要養一個溫柔秀氣的孩子,不讓他像你一樣去賣命。他得一直好好地在我眼前生活。」慕綰綰把手裡的書舉到他的面前,清脆地念道:「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一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