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你在哪兒，我在哪兒

  「綰綰，這種事還是得女人上啊。」方橋沖她豎大拇指。


  慕綰綰撇嘴，拉著丫丫的手往前走，「我又不怕上電視，我上得還少嗎？我四年前就在網上大火過了。這事真是古怪，怎麼就從兩個學校里鬧出病來了？我看，八成就是要套住你們的腳，不讓你們管濕地公園的事。我來的路上聽說了，市府已經動搖，想接受所謂專家的意見，給鳥兒挪窩。咱們這是多管閑事惹的禍。」


  「肯定是這樣，這幫孫子，真是缺德。他們也只敢在小學生面前耍耍威風，他們敢去新院校試試。」


  「試什麼，我給你們出個主意。他們不是不敢進新院校嗎？你們把那邊的人全部調過來，就說為了配合市府調查，主動願意撤出軍事重地，在這邊配合檢查。」慕綰綰扭頭看向容湛，沖他笑道：「讓那群大小夥子過來教教這些米蟲，什麼叫精氣神。」


  容湛戳她的眉心，「小壞蛋，把這些人嚇出心臟病怎麼辦。」


  「嚇尿了也和我沒關係啊。」慕綰綰笑嘻嘻地說道：「你這麼配合他們，他們應該高興才對。他們也省時省力了呢，不用安排那麼多人守在那邊。」


  方橋見容湛沒反對，馬上通知了新院校那邊。


  軍人做事一向雷厲風行，十分鐘，所有教職員工都打包完畢，坐上了大巴車。半個小時之後，所有人在小學的操場上集合，筆挺筆直地站著，等著抽血。


  大幾百的小夥子，個個站得像青松一樣，一眼望去，全是綠色。而且增加了這麼多人，說話聲還是只有那些工作人員的。


  「等著多無聊啊，通知各班，照常訓練。」方橋抹了把汗津津的腦門，興奮地說道。


  訓練通知馬上就傳達下去了，一個隊一個隊的排隊抽血取樣，其餘班級開始展開正常訓練。


  很快學校里口號聲響徹雲宵，砸得眾人的耳膜嗡嗡地響。


  周秘書本來是想走的，聽到這動靜，又捂著口罩鑽下車，站在車前往操場張望。


  「這是示威嗎？這做得也太過了吧？」他小聲嘀咕道。


  先前和慕綰綰起衝突的人跑過來告狀，「我看他們就是故意作對，不配合工作。那個慕綰綰，簡直就是一個潑婦。」


  「行了，你去招惹她幹什麼？」周秘書掃了他一眼，小聲說道：「你記著，就算沒有容湛護著她，還有官凌止呢。」


  「官家現在都不行了。」男子不屑地說道。


  「就算你全家不行了，官家也不會不行。做事留後路，別給自己找麻煩，起碼面子上要過得去。你居然傻不拉嘰地跑過去衝撞容湛和慕綰綰！我也懶得問你到底是誰讓你這樣乾的，我就提醒你一句，別給自己找事。」周秘書掃了他一眼，小聲教訓道：「抽完血就走人，你還沒有給人出頭的資格 。」


  那人被訓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卻又不敢頂嘴。


  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他只是防疫部門的一個小小負責人。


  「我也不是出頭，我就是看不慣嘛。」他訕笑了幾聲，自己走開了。


  周秘書冷笑幾聲，小聲罵道：「蠢貨，什麼玩藝兒，還敢做出頭鳥。別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這確實是做給我們看的呀。」站在旁邊的另一個人也出聲了，握著手機拍下這一幕，小聲說道：「還是要向上面說清楚情況才行。」


  周秘書沒阻止他。做為老油條的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其中的貓膩，但是在這條路上走，首要學先的事就是明哲保身，管那麼多閑事幹什麼。


  數百大小夥子擠在小小的操場上的訓練，場面震撼。那些記者的注意力很快就轉到了他們訓練上。這就是傳說中的容湛訓練出來的人啊！尤其是負責訓練的教職人員，平常根本沒辦法見到這些傳說中的人物。


  「聽說都是戰功赫赫的人物。」


  「對啊，都是真槍實彈打過仗的。」


  「那個就是容湛……」


  「剛剛倒是拍到了，他太太剛剛很厲害的。」


  「好像是心理醫生，之前和官凌止有過一段兒。」


  慕綰綰的名字，總官凌止分不開啊。


  容湛站在不遠處，聽著記者們議論，忍不住擰眉。


  「官凌止正在準備收購案，這小子真滑頭，我們辦事，他等著撿便宜。」方橋打聽了一圈消息回來，有些惱火地說道：「聽說新聞發布會都準備好了，就等著你出手呢。」


  「我幹嗎要出手。我現在休假。」容湛點著了一根煙，靠在樹下，半眯著眼睛，看著慕綰綰和胡宵他們聊天。


  「容隊，這擺明了是想讓我們不舒坦呢。現在打獵的人和槍，都出自我們這裡。上頭說不定會讓你回去說明情況。還有小雲，她和慕綰綰的關係那麼好，現在她出事，慕綰綰也不能不管，但是又怎麼好管？」方橋忿忿然地捶了一下大樹，瞬間枝葉亂搖，葉片嘩啦啦地響。


  「樹沒得罪你，你打它幹什麼。」容湛拿下一片落在肩上的葉子，淡淡地說道：「今天大家就住在這裡。」


  方橋把聊得熱火朝天的胡宵叫了過來，一頓訓斥，讓他去跑腿幹活。


  「這小子真是個話嘮。」他無奈地搖頭，小聲說道：「我就沒見過這麼愛說話的男人。」


  「好事啊，你們全是悶葫蘆，好不容易來個愛說話的人。」慕綰綰笑嘻嘻地說道。


  「你還笑得出呢，小雲的事怎麼辦？」方橋問道。


  慕綰綰還是笑，「涼拌啊，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擔。」


  方橋半信半疑地反問：「你不管？」


  「我為什麼要管，我又不是她媽。當然了，有些人希望我管，可惜我最近正在練習鐵石心腸功，已經練到第八重了，懶得管。」慕綰綰摁了摁裙擺，轉身往食堂的方向走，「我去找點東西吃，你們餓不餓？去弄碗麵條吃啊。方橋，你出錢，讓食堂加點菜。大家訓練這麼辛苦，晚上多加點雞腿，羊腿，蛤蟆腿之類的，給大家補補。」


  「啥？我拿錢？」方橋就聽到這三個字。


  「對啊，你每個月薪水也不少，你平常也不花錢，錢都存著幹什麼呢？拿出來請我們吃好吃的。那些孩子們會很愛很愛你的。」慕綰綰朝操場上那些大小夥子呶了呶嘴。


  「呵呵……想得美。」方橋做了個捂錢袋子的動作，退了兩步。


  容湛背著雙手，慢悠悠地跟在慕綰綰的身後。


  他現在很少穿軍裝，今兒穿著一件暗藍色的短風衣，黑色長褲，悠哉游哉的表情，好像是在和慕綰綰渡假，不像遇上大事了。


  當然了，在他心裡，這根本不是什麼大事。


  暗搓搓弄些齷齪的手段出來，看在他眼裡，跟飛蛾一樣，不足為懼。


  況且，那些人肯定也知道不能把他怎麼樣，就是想噁心他，想給他製造麻煩 ，想困住他幾天。目的，不就是為了濕地公園嗎？


  他二叔對濕地公園誓在必得，搞不好他的那兩個哥哥也頭腦發熱，參與了進去。


  小時候，他和二叔也親近過，那時候老太太在，大家在老太太面前都得裝出和睦的樣子，逢年過節聚在一起，叔叔也沒少給他包紅包，送禮物。後來他漸大了，宮思雪手段多，人心狠，又會哄老太太開心，加上老太太確實偏心於他，宮思雪在公司里就漸漸佔了上風，二叔和他們一家人的關係也就疏遠了。


  若是真把二叔的公司弄垮了，老太太會不會託夢給他，罵他毀了容家？

  容湛捏了捏下巴，自言自語道：「所以，得生兒子。」


  「啊？」慕綰綰扭頭看他。


  「公司拿回來，得生兒子。」容湛繼續說道。


  「神神叨叨。」慕綰綰坐到藍色的餐桌前，扭頭看向打飯的窗口，「弄碗餃子吃吃吧，我想吃餃子。」


  「沒有餃子，沒有麵條。今天廚房都沒能出去備菜，本來每個月今天會有菜商送進校的。結果一大早就來了人，外人也不許進來。雞蛋不多了，只有一些土豆和南瓜。晚上這麼多人吃飯，怎麼辦？」食堂負責人跑過來，不安地說道：「還有，那些檢查的人說，我們的廚房衛生不達標，要給我們封掉。我們哪裡有不達標，我們平常最注意衛生了。」


  「肯定是捉到把柄才說你們不達標啊，弄乾凈點呀。」慕綰綰才不信他們真的能做到滴水不漏呢，哪個學校敢說自己的廚房百分百乾淨的？


  負責人臉紅了紅，小聲說：「那晚上怎麼辦，上千人的飯，我們也做不出來。本來學校就兩百來號人。現在多了這麼多人，米也不夠大家吃的。容隊，不是我不幹活啊，我是真沒辦法。」


  「那讓大家包餃子吃。」慕綰綰撫了撫肚子，小聲說：「真的餓了。」


  「你不回去？」容湛擰眉。


  「想和你呆在一起啊。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慕綰綰笑了笑，托著腮和他對視，「知道嗎，那一年你去搶險，我就特別想和你一起做事。」


  容湛拍了拍她的小腦袋，輕輕點頭，「行，讓你看看我的大孩子們平常是怎麼訓練，怎麼生活的。」


  大鐵盆，砧板，方橋黑著臉自掏腰包，買了幾十個。


  牛肉豬肉羊肉買了半車子……方橋死也不肯出錢了，只差沒在地上打滾哭窮，容湛才大筆一揮，親自簽單付帳。


  在這個陽光明媚的秋日的下午，這些大小夥子們把平常打拳的力氣放到剁餡這事上面了，咚咚咚地比賽誰剁得快。喊口號的聲音變成了菜刀剁在豬肉羊肉牛肉上的聲音……


  周秘書這時候走都不敢走了，這麼多把菜刀在眼前晃，他敢走嗎？等他請示過上頭的人之後，他只能老老實實地在這裡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