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你也對我笑一個
「叮……」
手機響了, 官凌止楞了一下,看著屏幕上閃動的慕綰綰的笑臉,唇角情不自禁地上揚。
「綰綰。」他立刻坐直了身體,抬頭看向天上的那彎月兒。
「凌止……」慕綰綰的聲音有些猶豫。
「怎麼了?」官凌止微笑著問道。
「沒……沒什麼事,就是……今天月亮挺亮的。」
官凌止聽著她吭吭哧哧的話,心裡大約明白她想說什麼。他笑容淺了淺,開始沉默。
手機兩頭都只有呼吸聲在響。
過了好一陣子,官凌止開口了,「我會處理的,不要插手,好嗎?」
「凌止……」
慕綰綰並沒有掛斷電話,也沒有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喚了他一聲,又沉默了。
「怎麼了,綰綰?」官凌止站了起來,踩著月光,慢步往山下走。
「凌止,官先生在哪裡?能不能讓他回來。我不希望你們父子兩個有任何事!讓他去做手術好嗎?可以找到移植源的,請他不要放棄。還有你,不要學他,其實很多事情可以往好的方面走的……」
「嗯,若當年爸爸沒有放棄許願,也就沒有我了,對不對?」官凌止長眉輕揚,努力想開一個玩笑,但說出來,卻特別地心酸。
沉默了片刻,他飛快地掛斷了電話。
這是他第一次掛掉慕綰綰的電話,甚至沒有給反應的機會。
「官先生。」助理在他身後叫他。
他遲鈍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叫他,不是他父親。他現在才是官氏集團的『官先生』。
「官先生,濕地公園那邊出動靜了。如您所預料的一樣,容睦他們出了一損招……」助理快步過來,俯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官凌止往前走了一截圖,揮手說道:「召集人開會,準備收購案。」
「要告知一下容湛嗎?」助理問道。
「他不需要。」官凌止神色淡然地說道。
哪來這麼多的完美無缺,高尚偉大,他對慕綰綰溫柔是一回事,那是對她沒辦法。但對容湛那情敵,更多的時候他還是挺想親手掐死他的……那麼多姑娘你不搶,你非要來搶慕綰綰。
——
七點半。
慕綰綰被尿憋醒了,翻過身,看向在床邊打地鋪的容湛。他每晚都是先陪她,等她睡著之後,再躺床邊。此時他仰躺著,一條大長腿伸出被子外,薄毯搭在腰上,蓋住了重點位置。
慕綰綰起了壞心,輕手輕腳地爬過床頭,拿來自己的眼影和口紅,掀開他的被子,要在他肚皮上畫畫。
「別鬧。」容湛及時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輕輕地往上拖。
「畫一下唄。」慕綰綰坐在他的腿上,指在他的肚臍上戳了戳。
「幾點了。」容湛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去抓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手機關了靜音,上面有好幾個未接來電。
就在他看來電號碼的時候,慕綰綰用口紅在他的肚臍上畫了一個大紅唇。
容湛要回電話,就由著她胡鬧,慕綰綰的紅唇沒畫完,他突然丟下手機,握著她的腰,把她抱了起來。
「不鬧了,我要出去。」
「不是休好幾天假?」
慕綰綰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這才一天,怎麼就要回去工作了?
「急事。」容湛大步走到衣櫃前,拿衣服出來換。
慕綰綰拿起他丟在枕上的手機看,有消息,有來電。消息是胡宵發來的,青山橋小學和新院校那邊出事了。
四十分鐘后,他出現在新院校里。
這裡有警察,有市府的人,有防疫部門的人。所有的教職員工都在這裡,要做隔離檢查。
「第一例HR流感病人,是你們青山橋小學的教員,打獵的槍來自你們新院校的教學槍。容隊,你們x戰隊號稱紀律嚴明,怎麼連槍都管不好?你們本來只是」周秘書是代表市府來的,戴著口罩,沖他打官腔。
胡宵快過來,遞給容湛一隻口罩,小聲說道:「有四個人感染了,癥狀是高燒,然後發冷,有一例病危,正在搶救。讓人頭疼的是,和那個人一起去打獵的女孩子是小雲!這人有老婆孩子,現在老婆孩子正在小雲家裡大鬧。」
容湛神色冷竣地看了一眼周秘書,把口罩不輕不重地放到了周秘書的面前,「我先去看看。」
「容隊,你還是戴上口罩吧。病毒是通過呼吸道傳染的,現在你們小學和新院校都必須隔離。你要是不肯戴口罩,等下也得成為被隔離的對象唷。你不擔心自己,難道不擔心家人被染上病?綰綰還有孩子呢。」周秘書看他神色不對,語氣緩和了不少。
「綰綰是你叫的呀?」方橋在一邊低斥道。
「慕醫生,行,慕醫生。」周秘書面子上掛不住,但也不敢和容湛對著硬頂,於是把眼皮子一垂,扭頭看向了其他人,大聲嚷道:「你們都注意一點,千萬不要取下口罩,不然一直等到病毒消滅之前,你們都得留在這裡,不許回家。」
方橋瞪了他一眼,跟上了容湛的腳步。
「容隊,這事真古怪。小雲不是那麼不聽話的丫頭,怎麼會和一個已婚的男人搞到一起呢?是不是受人威脅了?」
「見到她本人沒有?」容湛沉聲問道。
「見不到。因為她參與獵捕國家二級保護動物,被抓了。」方橋搖搖頭,眉頭緊鎖,「這事就是沖我們來的呀。本來當地警方對我們就挺有意見,覺得我們手伸太長。還覺得我們是崇洋媚外的假洋鬼子,對我們是越來越不客氣。聽說,還有人散布謠言,說我們是回來撈錢的。所以,他們對我們非常排斥,根本不讓我們見到小雲。是不是讓溫將軍出面……」
「不必了。」容湛冷靜地搖搖頭。這種小事還要搬出溫將軍,他是吃乾飯的?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照常上課,他們要查,就讓他們查。」容湛淡然地說道。
「可是他們在我們的新院校外面也拉了警戒線,因為我們是軍事重地,所以他們暫時還沒能進去。不過聽說在打申請報告,也要進校去檢查。真是比了狗了,居然在我們頭上動土。」方橋氣憤地揮起了拳頭。
「照常上課。」容湛還是四個字。
方橋只得點頭,把他的意思傳達下去。
丫丫從前頭跑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容湛的雙腿,仰著淚花花的眼睛看他,「叔叔,他們罵我是小艾滋鬼,我把他們咬傷了,他們要把我抓起來。」
「誰罵你的?」方橋頓時火了,怒氣沖沖地問道。
丫丫扭頭指向追上來的幾個工作人員。
「誰罵她的,自己站出來。」容湛盯著那幾人,冷冷地說道。
「沒人罵她啊,她聽錯了。」幾人看到容湛,訕訕地笑:「小姑娘脾氣挺大,我們是日常檢查,她還咬人呢。」
「就是你罵的,就咬你。」丫丫指著站在中間的人,大聲說道:「你罵我了,所以我咬你。誰罵我,我就咬誰,就是讓你害怕。」
那人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
「你是想真的變成艾滋鬼吧?」方橋冷笑道:「這是學校,我不當著孩子的面把你怎麼樣。」
「你威脅我?看清楚,這是小城,不是你們可在作威作福的地方。」那人仰著脖子,強硬地說道。
「行啊,小子。」方橋點點頭,扳了扳手掌,骨頭咯咯地響。
「怎麼著,打架啊,來啊。」那人也不甘示弱,往前走了兩步,和方橋對峙。
這是故意挑釁,旁邊有記者正架著攝像機等著呢。
確實是挺損的招!
「叔叔。」丫丫左右看看,小聲說:「姐姐來了。」
幾人轉頭看,慕綰綰正往這邊走。
說了不讓她來,她怎麼跑過來了?容湛擰擰眉,等她走近,把手伸向她。
「搞什麼?學校里弄得這麼吵。」慕綰綰上下打量了一番攔在前面的三個人,微笑著問道:「你們三個幹什麼?攔在路中間幹什麼?」
「我們要給學校里每一個人抽血,做檢查。」那人清了清嗓子,也放緩了語氣。
「哦,抽血。」慕綰綰挽袖子,主動往他面前伸,「來,先抽我的。我也進校了。不過提前告訴你,我有身孕,你們小心一點。」
「你們來。」中間那人眼睛看向慕綰綰微隆的小腹,把身邊兩個人往前推。
「別啊,我特別嬌貴,我還特別不講道理,我不和一般工作人員打交道,我看不上他們的技術,我就要你親自給我來抽血。現在你們不是天天學習那啥價值觀嗎?為百姓服務呀。來吧!」慕綰綰把胳膊往他眼前伸,笑嘻嘻地說道:「我會給你寫表揚信的,讓你的上司好好表揚你。」
「慕醫生,別這樣。」那人清了清嗓子,又往後退了兩步,「有話好好說。」
「我還沒好好說嗎?我覺得我的笑容特別甜美。我先照一下鏡子,等等。」慕綰綰拿著手機打開自拍模式,左右上下照了照,繼續以標準的笑容弧度對他笑,「來來,你也對我笑一個,我們必須給對方最美的笑容。」
「你怕是有毛病吧……」那人脫口而出。
慕綰綰立刻把手機對準他,委屈地說道:「你怎麼能辱罵一個孕婦呢?請問這位先生,為什麼要罵我呢?」
那人的臉色大變,氣咻咻地繞過她往前走。
「別走啊,我要投訴你!」慕綰綰大叫道:「你罵我,我已經錄下來了,我現在要去開記者招待會。」
「慕醫生,領教了。」那人瞪了他一眼,帶著人匆匆走開了。
「你怕是有毛病啊,我主動要求檢查,你居然不給我檢查。你怎麼工作的,你瞧不起人是不是?」慕綰綰沖著他的背影大喊道。
中氣十足的聲音擴散得滿操場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