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別想多,你只是工具
容湛突然驚醒了,飛快地睜開眼睛,幽深的雙瞳里撞進了一絲慌亂,他直接抓住了慕綰綰的手,翻身把她控在身下,急聲問道:「去哪裡?」
慕綰綰動都沒能動一下,她動不了!
她的手腕被他的領帶縛著,拴在床頭上。
鬼知道昨晚上他們兩個玩得有多瘋,居然連綁手腕都用上了。是嫌她抓他抓得厲害嗎?還是他在外面四年學了太多這種不要臉的手段?
慕綰綰盯著他,滿臉憤怒和冷漠。
「對不起。」他回過神,解開了綁著她手腕的領帶,低低地說道:「你昨晚要我綁著的……」
咚……
慕綰綰又打了他一拳頭。
什麼叫她要求他綁著的?她是受虐狂嗎?就算是,他就不能閉緊嘴?
「走開,不要再靠近我了。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向凌止解釋……不要再來了。」她匆匆起身找衣服。
可是床上床下找過了,一片屬於她的破布都沒有。
「我衣服呢?」她懊惱地問道。
「撕壞了,還在車上。」他坐起來,身上睡袍整齊。
「把你的給我穿。」慕綰綰火了,抱著被子不動,另一手去抓他的睡袍。
她的力氣真的練得好大,就一把,就把他的睡袍給撕開了。
房間里的燈光暗,落在他身上的疤痕上更加可怕。
慕綰綰的眼睛猛地瞪大,啊地叫了一聲,滿眼的恐懼。
容湛飛快掩上衣服,低低地說道:「我去給你拿衣服,抱歉,嚇到你了。」
慕綰綰腦子裡又亂了。
他這次受的傷不是一般地重,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疤痕?
她看著他挺得筆直的背影,很想問問他,卻怎麼都沒能問出口。
問了又怎麼樣?用她溫柔的手去撫慰他嗎?
之前的事呢,一筆勾銷?
為什麼總是給她出難題?為什麼總要讓她做抉擇?
不,她就想過簡單的生活,不想成為什麼將軍夫人,也不想當什麼大人物的枕邊人,她就想安靜一點,求上天賜她安靜安寧的生活!
她別開頭,等他拿衣服過來。
「只有我的衣服,你委屈一下,早上給你送過來。」容湛拿著他的襯衣回來了。
慕綰綰咬咬牙,抓過衣服,掀開被子就換。
別矜持了,又滾到了一起,還矜持個屁呢!趕緊穿好走人。
「現在就走?」容湛抓住她的手腕,凝視著她的眼睛,匆匆問道:「這幾年,我一直想回來,真是身不由已。」
「我明白,我們兩個人要走的路始終不一樣。四哥……」慕綰綰終於抬眸看向他,和他四目相對。沉默了片刻,她小聲說道:「四哥,你就放了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你的家人,也受不了你總是去當英雄。你若真的愛我,我陪你這一次,也算是結清了我們兩個人的孽緣,以後,不要再找我了。」
容湛抓著她的手腕不肯放。
「放開我,四哥……」慕綰綰扳著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扳開,「四哥,對我好一點,讓我走。我有今天,真的不容易……你行行好吧。」
容湛喉嚨發緊,牙關緊咬,手一直抓著不肯放鬆。
慕綰綰說生氣,說恨都好,唯獨求他放手的話,讓他心裡痛得難以形容。
他真的就不能讓她高興了?
「就這點事,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和你睡,和別人睡,都一樣的。你對我來說,也就是工具而已。加提什麼感情了。」慕綰綰又甩了甩手,別開了臉。
容湛鬆手了。
慕綰綰抱緊雙臂,光著一雙腳,匆匆往門外走。
她全身上下,只有他的一件襯衣而已。但她可以打計程車,回家拿錢給司機就行。
至於司機會不會在路上起壞心,看運氣。
容湛跟著她下樓了,就在三步之外一步跟緊一步。
慕綰綰沒回頭看,也不必回頭,他的影子長長地倒過來,就在她腳邊晃動。
她知道他對她是有感情的,正是因為有感情,所以才會戀戀不捨,痛苦難分。
叭叭……
汽車喇叭聲從路邊傳來,居然是官凌止的車停在那裡,但是司機是周向恩。他一臉懊惱地跳下車,把帶來的外套披到慕綰綰的身上,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容湛。
「我說慕小姐,你怎麼搞的嘛,你真是想把凌止少爺的心弄到碎成沫?反正,今晚的事,我不說,你不說。我就說我在你家外面守著你,千萬別讓他知道了。」周向恩拉開車門,壓低了聲音。
慕綰綰苦笑,沉默地坐上車,關緊車窗。
她能說什麼呢?
官凌止一定會難過,她卻毫無辦法。
可能在四年前,她就不應該像抓救命稻草一樣抓住官凌止,抓住官家的人,不然也不會在這時候把官家人推到這樣難堪的地步。
容湛披著一身光環回歸,她就要回容湛身邊,讓外人怎麼笑話官凌止,讓官凌止以後怎麼做人?
慕綰綰不能當這樣無恥的人啊!
她揉了揉眉心,疲憊不堪地閉上了眼睛。
平靜的生活,怎麼這麼難得。
遠去的人,為何突然歸來?
破裂的鏡子,是否還能照出完美的愛情?
是不是一定要讓人疼,愛情這個惡魔才會露出滿意的笑容?
黑暗裡,官凌止靠著大樹,一動不動地看著容湛。
他和死了沒什麼區別了。
慕綰綰始終不是他的!
他轉過身,慢慢地往回走,心臟如同被一隻鐵手攢住,無法呼吸。從去她身邊的第一天,他就知道,可能會有這麼一天,她還是會去別人身邊。他問過自己千百回,為什麼打動不了她?
為什麼她不能愛他?
他多想變成容湛哪,那個可以佔據她全部心的男人,可以得到她全部喜怒哀樂的男人。
——
慕綰綰第二天很晚才到診所,病人等了她好久了,小雲也來了,想問她能不能介紹她去新院校的事。
在外人眼裡,慕綰綰身後有官凌止有官浩瀚,她是可以只手通天的人。只有慕綰綰知道,她現在是沒辦法厚著臉皮去見官家的人了。
可能世界上找不到第二個像她這樣厚顏無恥,只會佔官凌止便宜的女人了吧?
她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病人都看出了她有心事,心神不寧,於是主動放棄了上午的治療,回去了。
慕綰綰給她重新定了時間,回頭和小雲聊學校的事。
「慕醫生,你看新聞了嗎?」小雲舉著手機進來,滿眼亮光地說道:「新院校的名譽校長,真是帥呆了啊!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叫容湛……」
慕綰綰看向她伸來的手機,屏幕上,容湛前呼後擁,眾星捧月,威風八面。
「哇,他真的好厲害啊,中將耶,新聞說他一個人拔掉了整個什麼什麼組織,特別厲害的啦!」小雲誇張地尖叫,星星眼直發亮,搓著手說道:「慕醫生,你幫幫我唄,讓我去那裡上學,我要離我的偶像近一點,再近一點。」
慕綰綰定定地看著容湛,心裡蠻不是滋味。
他從來都這樣,悄然離開,再披一身榮耀歸來。當他的女人,就得承受這一切吧?
可她為什麼要承受呢?
就因為相愛?相愛是不是就能抵銷一切傷害?
「慕醫生,你看,容氏集團的股票一天漲到飛起來了!哇,他就是一個吸金石呀!哇,他好厲害呀!」小雲繼續誇張地大叫。
「少喊了,別人還以為我們診所在殺豬呢。」尚筱雅的聲音傳了進來。
慕綰綰知道,尚筱雅肯定是看到了新聞趕過來的。
「怎麼回事?找你了嗎?」尚筱雅拎著小雲丟出去,砰地一聲摔上門,雙手往慕綰綰肩上一摁,急匆匆地問道。
話音未落,她的手指已經挑開了慕綰綰搭在肩上的頭髮,看到了脖子上的痕迹。
「呵呵,我就知道……官凌止不得哭死?」尚筱雅往她脖子上擰了一把,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不管你有多愛他,能不能有點出息?不要這樣迫不及待地湊上去?宮思雪放出話了,她兒子天下第一厲害,別想欺負她。你看看你……你怎麼搞的嘛!」
慕綰綰把頭髮捋好,淡淡地說:「我那個想當我婆婆的元夫人,神助攻,昨晚給我調了杯功效猛烈的橙汁。」
「元昕眉?她是急糊塗了吧!那總是要讓官凌止在你身邊的時候再用,怎麼讓容湛來的時候用了?容湛也太小人了,明明知道你喝了不該喝的東西,不是自願的,他憋也要憋死才對啊。」
慕綰綰看了她一眼,沒出聲。
過程是怎麼樣的,她全不記得了。就算記得的話,又有什麼用呢?
殺了容湛,去告他?
得了吧!這種事,誰能分得清對錯!
慕綰綰打開電腦,在上面找容湛的新聞看。
「還看,有什麼好看的!聽說他是接近了什麼家的公主,然後才飛黃騰達的。呸!」尚筱雅嘟著嘴,憤憤不平地說道:「把你晾了四年,換了張臉回來,這算什麼事?」
慕綰綰一下就想到了容湛身上的傷。外面傳言再多,她也不會相信他是靠女人,他身上的傷可以說明一切。她能想像到過程的艱辛和危險,只需要想像一下,她就覺得那過程肯定是劇痛的,是生不如死的……
她獃獃地坐著,彷徨到不知道是應該遺忘昨晚好,還是應該繼續心疼他好。
「慕醫生,有個叫翟天禹的先生,他說他想和你聊聊你父親的事……」夏潔突然敲門進來了,朝門外指著,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