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對自己好一點
「慕綰綰?」宮思雪看到走出來的人是她,臉色一沉,抱起雙臂,上下打量她一眼,冷笑道:「怎麼,要把這裡當成你的家了?這時候還呆在這裡?」
慕綰綰真想吐她一臉口水。
但是,容湛說過的,報他的名字就行。
「我會告訴容湛的。容湛他有什麼危險,都是害的。」慕綰綰憤怒地瞪了她一眼,快步往房間走。
「你胡說什麼?想威脅我?」宮思雪退了兩步,坐回搖椅上,疊著腿,一臉輕蔑地看著慕綰綰,「行了,趕緊走吧。別想在容湛那裡挑撥我和他的感情,他是我十月懷胎生的兒子,我一手養大的。自己好好掂量吧。你要真想嫁進來,那可就準備好,以後是要跪到我面前,對我恭恭敬敬的,還是被我攆出去。」
慕綰綰一個字也不想和她說。她寒著一張小臉,匆匆走進房間,換衣就走。
真的容湛結婚,以後的生活要怎麼過,她也想過。公婆不喜歡,這是大問題,很可能她一年也熬不過。她總不能盼著才四五十歲的公婆現在就閉眼蹬腿吧?
宮思雪看著她走出去,不屑一顧地冷笑了幾聲,拿起包也走。
包里的手機又在響,她拿出來,看了看號碼,有些不耐煩地接通了,貼到耳邊,急匆匆地說道:「沒事,剛剛這丫頭在這裡呢,鬼鬼崇崇地偷聽我們說話。我剛說的事,再緩緩吧。這丫頭剛聽到了,等下肯定會去容湛那裡告狀。我這兒子,什麼都好,就是脾氣不好。他要是犟起來,我也拿他沒辦法。行,就這樣吧。你先把論文什麼的壓下來,讓她們這會開完。」
掛掉電話,她一臉怒容地上了電梯,直接到了一樓停車場。
慕綰綰出了小區,抬頭看向大街對面的藥房。
她得趕緊把葯補上啊!
昨晚,他壓根就沒想過要用措施,她也是。
但是慕綰綰可不敢生孩子,現在什麼底都沒有,生孩子來遭罪嗎?你看看她,無父無母,過得多艱難。孩子沒有父母的庇護,要受人冷眼笑話,該怎麼生活?
她埋頭穿過地下通道,直奔藥房。
這是她第一次買這種葯,埋頭在裡面看了好一會兒,拿不定主意吃哪種最好。她有點不好意思,所以總是躲著工作人員,她們一靠近,她就趕緊假裝去看別的葯,在裡面兜圈圈。
「小姐,需要事後葯?」藥房的工作人員在旁邊看著她,終於忍不住過來了。
慕綰綰臉一紅,哼了一聲,「我上回吃過一次,過敏,有沒有吃了不過敏的?」
「那怎麼他不採取措施呀?這葯成份都一樣呢。」工作人員拿了兩盒出來,認真看了看,遞給她一盒,「你看看,這種怎麼樣?」
慕綰綰捧著盒子認真看了好幾遍,掏錢買下。
其實她一直覺得,讓女孩子吃事後葯,是男方挺不心疼人的表現。可是現在,她都不知道這算不算容湛不心疼她。好像昨天天那時候,箭在弦上,根本收不回去了。
算了,就吃這一次吧。她買了瓶水,撕開藥就吃。
叭叭……
汽車喇叭在響。
慕綰綰朝前面看,是官浩瀚!親自開著車,正朝她招手。
可能是為了官凌止的事來的吧。
今天官凌止畫展開幕,但願昨天的事沒有影響到他。
慕綰綰有些過意不去,快步跑過去向他道歉。
「官先生,昨天的事真是對不起,是我連累凌止了……」
「沒事,他要鍛煉一下,也是好事。你上車吧,我問問昨晚的事。」官浩瀚的視線在她的脖子和臉頰上停了幾秒,打開了後面車門的暗鎖。
慕綰綰猶豫了一下,沒動,「找個地方坐著聊?」
「不用擔心什麼,上車。」官浩瀚擰擰眉,催促了她一句。
慕綰綰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上。
「昨晚上,怎麼回事?」官浩瀚發動車,看了看她。
「有人找容湛的麻煩。」慕綰綰輕聲說道:「可能是之前得罪過的人吧,連累凌止,不好意思。」
「凌止說,是有人想暗算你,讓我派個保鏢跟著……容湛沒給你找人?你就這麼跟著他了,他也沒派兩個人跟著你?」官浩瀚又看了她一眼,面上拂過一絲怒意。
慕綰綰楞住了。
容湛應該給她找保鏢嗎?可是,那樣多難受啊,到哪兒都有人跟著她……
「女孩子,怎麼這麼作踐自己。就算沒有父母親,在結婚之前,也不要自己掉價。」官浩瀚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又說話了。
慕綰綰突然反應過來,她一直捏著那盒避孕藥呢!
她的臉頓時紅透了,飛快地把葯塞進包里,硬著頭皮說:「官先生,這是我的事,我們很好。」
「好?若真好,怎麼要把你置於危險之中?他不知道你隨時會成為那些人威脅他的借口?你不知道你分分秒會成為這條路上的一具屍體?隨便開來一輛車,把你當場撞死了。這算什麼,這頂多是交通事故!你家裡連為你出頭打官司的人都沒有。你現在的監護人是誰?解除收養關係了嗎?你死了,有人會為你難過嗎?」
慕綰綰的心一陣陣地發涼。
活到十九了,頭一回有一個人以長輩的身份來訓斥她。慕綰綰真的很觸動,她怔怔地看著官浩瀚,再度有了那個念頭……若這個人,真是她的父親的話,一定會把她保護得像小公主吧?
此刻的她甚至想答應他的那個提議,成為他的乾女兒……
元昕眉那麼好,官凌止也好,官浩瀚也好,都比容家人對她好。只要她點頭了,這事肯定就成了。官家人的目的也是為了官凌止,但是他們絕不會像容家人一樣,拿她當工具,輕視她,侮辱她!
她扭著手指,強迫自己放棄這個念頭。
她的餘生,是要和容湛一起的。哪怕再困難,哪怕再難走,她也要去闖一闖。
「我知道,我說什麼你聽不進去。我明白你的心思。一個女孩子,情竇初開,遇上容湛那樣的男人,難免會覺得遇上了高山大海,這輩子有依靠了。」官浩瀚平靜了一下,沉聲道:「我也不該指責你,畢竟你不是我什麼人。」
「謝謝你對你說這些。我沒生氣。」慕綰綰搖了搖頭,輕聲說:「反而感覺很奇怪,就像……是我自己家的長輩。」
「明白就好。別吃那種東西。」官浩瀚又看了看她的包,搖頭說道:「慕綰綰,想讓別人看得起你,光靠你在學校里得幾個好成績,沒用的。你得有實力,讓自己衣食無憂,掙出社會地位。」
「我知道,我會努力的。」慕綰綰嚴肅地點頭。
官浩瀚的語氣緩了緩,「前天晚上做了個夢,想到我女兒了,她站在樹下面,正在看書。書這個字,對我來說,不吉利。就像說……輸一樣。所以我讓凌止去看看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別的意思,給我自己一點安慰。」
「你跟哪個女人生的呀?」慕綰綰忍不住問道。
「女兒要是活著,今年和你一樣大……但是我甚至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在哪裡……」
官浩瀚的聲音更低了,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開始隱隱用力,骨關節泛出一抹蒼白的顏色。手腕上的鑽表微微晃了兩下,陽光在藍寶石的錶盤上跳動。
慕綰綰看了他一會兒,收回了視線。人人都有故事,官浩瀚的故事可能比較複雜吧。
「凌止沒受傷吧?」她小聲問道。
「挨了打,但是這麼大的男人了,受得了。以後要接管我的生意,要承擔的事更多。」
「他?可是他不能說話,而且,他喜歡畫畫呀。」慕綰綰驚訝地問道。
「三十歲之前可以自由,三十歲之後,就有責任和義務。他姓官,該走的路,就在我腳下。」官浩瀚平靜地說道:「他自己也明白,不然你以為他真的不學無術嗎?他雖然沒去學校,但是該請的老師,該學的東西,都學了。」
這個,慕綰綰絕對相信,官凌止看上去,也不像不學無術的人哪。
「至於他說話的事……聽天命,盡人事吧。這也是我的錯。」官浩瀚輕輕吸氣,把車停到了路邊。
慕綰綰往外看,已經到她家小區外了。她道了謝,正想下車,官浩瀚又叫住了她。
「你父親的事,有著落了嗎?」
慕綰綰搖頭。
「我倒是一直在關心這事,但你我立場不一樣,我也不好過多地干涉。有消息我會告訴你的。」官浩瀚把從她口袋裡滑到座位上的手機遞給她,「慕綰綰,若當我是長輩,記著我的話,好好的姑娘,別作踐自己。沒有人值得你為他彎腰,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我沒有人不人鬼不鬼啊……再說了,婚前這種事,您也做過吧?我們會結婚的。」慕綰綰的臉又紅了。
「保護好自己。」官浩瀚關上車窗,緩緩倒車。
慕綰綰握著手機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
再抬頭,官浩瀚已經回到了大路上,駛向路口。她在路邊站了會兒,轉過身,慢吞吞地上樓。
「慕綰綰,你住這兒啊?」喬橋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
她扭頭看,喬橋捧著一束花,站在花壇邊上朝她笑。她穿了一身真絲白裙,流線型的裁剪,包出她妙曼的身材。裙擺前開衩,走路的時候,大長腿若隱若現。一頭烏髮紮成篷松的馬尾,露出她纖長的脖子。一條水滴形的藍寶石項鏈,襯得喬橋像芙蓉國里最明麗的那朵白牡丹,氣場全開。
「我找了一大圈。你昨天下午就沒到,聽說你病了,所以我過來看看你。」她走近了,主動拉住了慕綰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