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四哥,這是水管啊
慕綰綰很少碰酒,酒量小得可憐,這時候醉得不醒人事,偏還要死命地抓著他的衣角不放。也不知道從來來的蠻力,容湛怎麼都無法把她的手指頭扳開……
當然了,他也不好用太大的力氣,她這細細白白的手指,說不定他一用力就給她扳斷了。
但容湛有一件事忍不了,他得上衛生間了。這丫頭掛在他的身上,不肯下去。他能怎麼辦?難道帶著她一起去解決問題?
「丫頭,自己躺好!我要去趟衛生間!」他嘗試著把她往床上放。
「四哥,不能離開我……你不能不理我……」
慕綰綰這回索性用兩隻手來抓他的衣角,腿還盤在他的腿上,像一隻樹懶,怎麼都不肯主開。
「我要去衛生間……」容湛有些無奈,活人還能讓尿憋死?既然扳不開她的手,那就把襯衣給她唄!
他當機立斷,把襯衣給解下來了。
哪知道慕綰綰抓著襯衣一倒下,後腦勺才挨著枕頭,又像根彈簧一樣地彈起來了,直接抓到了他的皮帶。
她臉紅紅的,頭髮也揉亂了。烏亮的大眼睛睜了睜,醉熏熏地往他的身上靠。
「不行,不能離開我。我就想和你在一起……我比秦歆兒好,真的,我都不用你哄。我自己就過來了。我就是沒有她家有錢……不是,我家可能也很有錢的……四哥你和你媽媽說說,我家其實可能也有錢的。讓她別反對我們兩個好不好?我以後多奉承她……當兒媳婦嘛,我會當的……不會比秦歆兒差,你讓她別總是罵我……」
「行了,你就跟我來吧。」容湛額角的青筋跳了跳,下回說什麼也不會讓她碰酒了。她這算什麼酒量啊?三口而已,就成了這樣子!若喝上五口,還不得拿著針線把她自己縫到他身上來?
他一隻胳膊夾著她,就這麼進了衛生間。
「你坐在這裡別動。」他把她放到浴缸上坐著,一手去拉拉鏈。
慕綰綰的小手死死抓著他腰側的皮帶,小身子搖搖晃晃地往後倒。
他只好又騰出一隻手去抓住她,不讓她摔進去。
好容易穩住了她,他也解決好問題了。突然覺得有點不對,轉頭一看,她正瞪著他拉鏈處看呢。
「四哥,你長尾巴了!」她嘟囔著,伸過手指來戳他。
容湛哭笑不得地擋開她的手,迅速整理好褲子。
「不是尾巴,是水管……有水……我看看……」慕綰綰的手指又戳過來了。
「慕綰綰你這輩子別想碰酒了。」容湛抓著她的兩隻小手,把她往上提。
她像根麵條,軟軟地往下滑。
「四哥,你怎麼長水管了呢,你好搞笑啊……」慕綰綰掛在他的身上,扭著腰亂蹭。
容湛扳著她的下巴看她,這臉紅到能掐出一碗胭脂水來,連眼睛都是紅的。他從褲兜里拿出手機,對著她拍:「慕綰綰你再說一遍,我長什麼了?」
「水管……四哥長了一根水管……」慕綰綰伸著手指做龍抬頭的動作,眯著眼睛看他。
「水管是吧?」容湛把視頻保存好,發到了她的手機里。
得讓她自己知道醉了之後是什麼樣子的,不然她不知輕重,又去外面和別人喝酒。這個人的水管戳一下,那個人的尾巴拔一下,他要被活活氣死。
「四哥……我賊稀罕你了……我要是能找到我的爸爸媽媽,還有你,我就真的快活了。」
容湛擰開水,給她洗了把臉,扛到床上往被窩裡一塞。
醉成這樣子,還能幹什麼?容湛看著她沱紅的小臉,微微一笑,指尖在她的小臉蛋上輕擰,低低地喚了一聲:「小東西……快點到二十歲。」
叮……
容湛的手機響了,宮思雪打過來了,他立刻關小了聲音,快步走向露台。剛剛把手機貼到耳邊,宮雪思氣急敗壞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慕綰綰那個臭丫頭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媽,又怎麼了?她和我在一起。」
「這吃裡扒外的東西,把我給告了,我現在在警局做筆錄,邢律師剛剛過來。我告訴你,你不要再護著她了,我若不讓她給我磕上幾十個響頭,我是不會放過她的。」宮思雪咆哮道。
「告你?」容湛心思一轉,知道了問題癥結所在,他扭頭看了一眼慕綰綰,關上了露台的門,沉著臉問道:「這麼說,日記的事是你放網上去的?你在搞什麼?」
「不是!」宮思雪斬釘截鐵地回他。
容湛太了解他的母親了,就這麼兩個字,他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宮思雪最討厭別人不順從她的意思,因為容榕的病,還有父親對她的漠不關心,老太太對她也多有忍讓,漸漸地讓她的脾氣越來越驕縱。
「這樣有意思嗎?慕綰綰當初來我們家,我怎麼說的?綰綰也是別人生的孩子,你們要是領回來就對人家好一點。你不許她上桌吃飯,給她住雜物間,說打就打,你哪裡像個當家主母,像個長輩?我再說一次,不許碰她。」容湛把手機給掛了。
扭頭看大床上,慕綰綰睡得沉沉的,壓根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
他擰擰眉,直接打通了官浩瀚的號碼。
「這麼晚,有事嗎?」官浩瀚的聲音聽上去很平靜,似乎已經知道了他的目的。
「官先生,謝謝你給綰綰介紹律師,不過,還請官先生以後不要多管閑事了。」容湛握著手機,一手撐住了欄杆,冷銳的眼神投向遠處的高樓。
「呵呵,很晚了,休息吧。」官浩瀚笑了幾聲,掛斷了電話。
容湛放下手機,握著欄杆的手指發出咔嚓一聲響。
官浩瀚和容家在生意場上爭奪已久,容家老太太一直沒讓他佔到便宜,但現在老太太逐漸放權,二叔卻沒能頂起擔子,連續兩年被官浩瀚奪去了地標王的稱號,往南的開發新區都成了官浩瀚的囊中之物。
容湛對商場上的那些事很厭惡,他不喜歡那種酒醉金迷的生活,脂粉堆里燈紅酒綠對他來說沒什麼意義。所以這些年來,老太太不止一次和他談過繼承權的事,他都推掉了。
他現在有點不明白,官浩瀚怎麼對慕綰綰這麼有興趣?男人對女人的興趣,還是別人目的?
「還真會招惹人!」他走到床邊,往她的小臉上擰了一把。
慕綰綰小聲打呼嚕,睡得無比地安穩。
和容湛在一起,她總是能感覺到安穩。他是她的天,她的山,她的大海,她的陽光,她的風雨……她的世界……
——
慕綰綰起來的時候,時間已到了十點四十分。
容湛已經走了,手機上有他給她發的消息。他受到召喚,又要去接受詢問。
慕綰綰捂了捂發脹的額頭,繼續看下一條消息。
那是容湛在衛生間里拍的視頻,她像只醉貓一樣攀在他的身上,那樣子像個二貨!說的話更是讓她目瞪口呆……不會吧,她真的做了那麼丟臉的事?
「不能喝酒,不能吃麻辣燙……」她惱火地往腦門上用力拍了兩下,匆匆洗漱,回家。
到路上,她接到了方潔的電話,警方正式立案了。
「那太好了。」她樂了,看這回凌波還怎麼橫給她看。罰死她,賠死她。
「主使的人是宮思雪。」方潔的第二句話傳入她的耳朵里。
慕綰綰猛地停下腳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宮思雪?這麼說,她把宮思雪給告了?那她和宮思雪還有和解的可能嗎?
「我不告了。」她立馬說道。
「警方已經受理了。而且現在有法律規定,傳謠造謠都是要行政拘留的。」
「她被關起來了?」慕綰綰本就脹痛的腦子更痛了。
「關了半個晚上,她的律師把她保出來了。下周一官司開庭,我們穩贏。慕小姐,退讓不會讓別人更尊重你。你現在撤不撤訴,對方都不會和解。若你退讓,對方會反告你誣陷,你想清楚再答覆我。」方潔把電話給掛了。
慕綰綰聽著盲音,很是惱火。官浩瀚,他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是宮思雪做的?她從包里翻出了官浩瀚的名片,給他打了過去。
「官先生,你讓方律師撤訴,我不告了。」她氣沖沖地說道。
「哦?為什麼?為什麼你願意讓別人欺負呢?」官浩瀚平靜地問她。
「這是我的事啊,官先生又為什麼這麼關心我呢?」慕綰綰更惱火了。
「因為你是慕綰綰。好了,我現在在國外,回來再說。」官浩瀚把手機給掛斷了。
國外?還是躲著她?慕綰綰都不知道能去哪裡找他!
回到家裡,外婆正和劉大姐一起擇菜,說說笑笑的,看上去很正常。
「老太太記得很多年輕的時候的事呢。」劉大姐放下青菜,過來幫她擺好鞋子,笑著說道:「還說了很多你外公的事。你外公可是一個厲害的人物唷。是個橋樑專業,修橋的。說是有好幾座大橋都是他設計的,老知識份子。那可了不起了。」
「是嗎?」慕綰綰提不起興趣,走到自己的小桌子前面,準備寫會兒論文。
「對啊,我剛在手機上面找了一圈,還找到了一張照片。你看看。」劉大姐把手機遞給她,手指頭晃了晃,「老仰爺子年輕的時候真帥啊。」
慕綰綰也在網上看到過這張照片。接回外婆的那兩天,她就去大學的網站找過了外婆和外公的資料。他們那時候都是挺有名的人,所以學校一直有他們的資料,也是學校的驕傲。
她興趣缺缺地推回手機,努力集中精神繼續自己的論文。寫論文是件挺耗神的事,她又時斷時續的,真怕到時候交不出一份讓吳教授滿意的答卷呢。
但努力了好半天,壓根沒用,她根本沒辦法往下寫。她擔心容湛會生氣。這可不是小事,她把容湛的媽媽給告了。宮思雪是什麼人哪,發起火來根本沒有理智,到時候又領著人殺上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