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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四哥,甜炸了

  「綰綰!」有人輕輕搖她。


  慕綰綰迷迷糊糊地翻身,若不是有人接著她,她就直接栽到沙發底下去了。


  天色蒙蒙亮,容湛來了。正一臉古怪地看著她。


  「四哥……幾點了……」她揉揉頭髮,伸手在沙發縫隙里找手機。


  媽呀,才六點二十!天還沒亮透呢!


  容湛這個早起的『好習慣』唷!他六點起床,六點十分出門,早上路上沒有人車,一路上狂奔,十分鐘就開到了這裡。


  慕綰綰現在還處於神遊狀態,眼皮子得用手指頭拎著才能勉強睜開。


  她覺得若命令她按他的生活習慣過上一個月,別說胖一斤,她會活生生變成一根干豆角!


  她要熬夜的呢!


  「四哥我還睡會兒。」她趴回去,想繼續呼呼。臉壓在手臂上時,覺得不對勁,怎麼黏糊糊的,還往下落小硬爛兒。


  她抹了把臉,她的海藻面膜早干在臉上了,她此刻看上去應該就像只癩蛤蟆。


  哎……為什麼他看到的不是睡美人一樣的慕綰綰,是一隻癩蛤蟆慕綰綰呢?


  她慢慢地拱起腰,一手捂著臉,小聲說:「四哥,你先轉過去。」


  容湛一手抄起趴在沙發上的小貓,放到一邊。往她剛躺的地方一坐,拿起她在紙上划的論文綱領看了看。


  慕綰綰飛快地洗了臉,重新挽上了頭髮。


  咦……她這時才發現自己身上只有薄薄的小睡裙!從浴室出來,她抱著雙臂往卧室里跑。


  「過來。」容湛叫住了她。


  慕綰綰沖他皺了皺鼻子,「不,我找衣服去。」


  「快過來。」容湛調整坐姿,朝她勾手。


  慕綰綰猶豫了幾秒,往他面前走。等下吵醒外婆,兩個人就不能安靜地呆著說話了。


  容湛直接把她往小桌子上放,抓著她的一雙小腳放到自己的膝蓋上面。她的腿上身上有不少淤青,在雪一般的肌膚上格外礙眼。這些傷就是那天張珍她們帶人打的,尤其是膝蓋,那天撞了好幾下,現在還有點腫,青紫青紫的,嚇人得很。


  「你看,和你在一起的代價,就是我快被打死了。」慕綰綰的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輕輕地說道:「四哥,不然我們還是算了吧。我確實和你不匹配。不是說模樣,人品,是我們兩個人的家庭背景,差距太大了。」


  容湛掀掀眼皮子,手指往她的小腿肚子上擰了一把,「算什麼算,大蒜?去把葯拿來,我給你擦。」


  「哦。」慕綰綰乖乖地去拿藥酒過來,自己坐回了桌子上,腳往他膝蓋上一蹬。


  容湛倒了些藥酒在掌心裡,搓熱了,順著她的膝蓋往下抹。


  慕綰綰嫌藥酒的味道不好聞,根本就沒有好好擦過。容湛的手指和掌心都有繭子,掃過她滑滑的肌膚,讓傷處生痛,也讓她心裡有些癢。


  她雙手撐在桌沿上,一直盯著他的手看。這樣一雙手,她想抓住不放,一輩子。


  「以後,誰打你一巴掌,你就打她十巴掌。」容湛突然抬頭看向她,嚴肅地說道。


  「那,要是你媽打我呢?」慕綰綰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


  「你還真會提問。」容湛的臉色沉了沉。


  「本來就是這樣啊,你媽媽想我就打我……我還沒問你,如果我和你媽同時掉進水裡,你先救誰……」慕綰綰嘟囔道。


  「我還用考慮嗎?一手一個往岸上丟。」容湛抓起藥酒瓶子,往她腿上倒。


  「知道你厲害!可你這是擦藥,還是做酒腌肉?」慕綰綰頓了頓腳,嬌里嬌氣地嚷嚷,「還有,你倒是回答我呀,你媽要是想打我,我怎麼辦?」


  「你就叫我的名字。」容湛把藥瓶子往桌上一頓,冷著臉說道。


  慕綰綰氣笑了,「叫你的名字?你以為你是個寶葫蘆,叫你一聲名字,能把你媽給收了?」


  這是個世紀難解的題,饒是容湛,他也不可能一巴掌揮向他親媽。


  「你下回試試,看是不是寶葫蘆。」容湛捉著她的小腿一頓搓,沉著臉說道。


  慕綰綰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好半天才長長地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四哥,其實我真不該喜歡你的。我害怕……哪一天你對我的熱情消失,我和死了就沒什麼區別了。」


  「放心,世上沒第二個慕綰綰……你讓我滿意得很。」容湛把沾著葯的手往她的鼻子前湊,「好好聽話,乖乖長肉。行了去,去換衣服。」


  慕綰綰扭頭看了看緊閉的卧室門,人往容湛的身上溜,雙臂抱住了他的脖子。


  「四哥……」她滑到他的身上,軟綿綿地說道:「你跟我說實話,你喜歡我吧?」


  「嗯。」容湛握著她的腰,輕輕晃了晃。


  「你就說那兩個字嘛,換成三個字也行。」慕綰綰期待地看著他,等著他的答案。


  有些話啊,一定要說出來,一定要讓她聽清楚,她才覺得安心。


  容湛喜歡慕綰綰,一聽就覺得好幸福,是不是?簡直是本世紀最美好的童話。


  他沉著臉半天不出聲。


  「你是害臊呢?還是不喜歡啊?」慕綰綰等了半天,著急了。


  「你說呢?」容湛摁住她,不讓她動了。


  大清早的,兩個年輕人這樣坐著,哪能控制得住?

  慕綰綰低頭看了看,又抬頭看他,吭哧著說:「那真對不住你,現在不行。外婆隨時能出來。」


  「那你還亂動,你給我坐好!」容湛擰擰眉,額上開始冒汗。


  咔嚓……


  外婆出來了!

  慕綰綰嚇得一彈而起,抓起一本書蓋到了他的腿上。沒遮沒攔的,讓外婆看到太丟臉了。


  「咦,哪裡來的一棵樹啊?」外婆看看容湛,搖搖頭,往這邊走。


  樹?

  這是個活人哪。難道外婆看到綠軍裝,以為是樹?

  「囡囡,樹不能種在這裡,你把它挪陽台上去。」外婆左右打量了一番,往浴室走。


  慕綰綰朝容湛打手勢,示意他下樓去等自己。


  容湛現在怎麼下去?出門遇到人怎麼辦?他擰擰眉,起身去陽台站著,讓冷風吹吹,冷靜一下。


  慕綰綰見狀,也不好催他,飛快地奔回房間換衣服。


  外婆從浴室出來了,拎了一隻小桶,拿了一隻小碗往露台走。


  容湛側身讓了讓,老人家可能是來澆陽台上那兩盆小小的太陽花。


  外婆在他面前站定,拿起碗舀水開始往他身上澆。


  容湛表情一僵,連退了兩步。


  外婆還真把他當樹了?

  「風還真大,把樹都吹跑了。」外婆拎眉,又是一碗水澆了過來。


  「外婆,外婆……他不是樹呀,他是我男朋友。」慕綰綰聽到動靜,一邊往牛仔褲腿里蹬,一邊往外跳,急聲大叫。


  「是嗎?我以為是一棵樹,原來是你男朋友,你有男朋友嗎?」外婆抬了抬眼皮子,把小桶放下了。


  容湛和慕綰綰都楞到了原地。


  外婆這是什麼意思啊?


  難道她早就醒了,在房間里把二人的對話都聽過去了?外婆她到底是不是清醒的呀?她到底把自己當外孫女,還是當女兒?

  慕綰綰怔怔地看著外婆,她去了解過這種病,這種病到後期,病人會把所有的人和事都忘光,或者只記得某一個人,某一件特定的事。


  再不然,就是外婆把聽到的話和以前發生過的聯繫到一起了,歷史和現實出現了驚人的巧合?


  「我去樓下等你。」容湛撣了撣衣服上的水,向外婆問了聲早安,快步往外走去。


  「外婆……」慕綰綰難為情地叫了外婆一聲。


  「囡囡,再喜歡,也不要吃禁果。吃虧的是女孩子呀。哎……」外婆長長地嘆息,神情寂然地拎著桶回去了廚房。


  慕綰綰想,她是不是就是媽媽和她的愛人吃了禁果的結晶?然後他們私奔了,然後他們消失了,然後她一個人被推進了茫茫紅塵,不知來路,不知能往何處去?

  外婆的話像一瓢冰冷的水,澆醒了慕綰綰。


  容湛分明是在剋制,可能他也不想在沒有結果的時候,做出讓慕綰綰後悔的事吧。


  這麼一想,他真是個君子。


  慕綰綰罵了自己幾句,請孔侑上來幫忙照看外婆,自己下樓去找容湛。


  「因為你兩次和那些人照過面,上頭叫你過去問問情況。」容湛的襯衣濕了一塊,他正用紙巾吸水,看不出是生氣還是什麼,反正他一直就是這表情。


  她早應該想到的,容湛穿著軍裝過來,肯定是有正事,不然就會穿平常的衣服了。


  「哦。」慕綰綰拿出小鏡子,把塗好的口紅擦掉。


  「擦了幹什麼,挺好看的。」容湛看看她,沉聲說道。


  「見你的領導,還是不化妝了。我還以為是去見你的朋友。」慕綰綰又去擦眼影,濕紙巾抹上去,粉底掉了一塊。


  「咦……」她哼了一聲,索性抓著一團紙巾往臉上用力抹了幾下。


  「折騰。」容湛扳過她的小臉,拿著紙巾一點點給她擦乾淨。


  「四哥……」慕綰綰看著他,悶悶地叫了他一聲。


  「嗯?」容湛嘴角揚了揚。


  「四哥,你這次會不會又突然接到任務走了啊?我能不能去部隊看你?」慕綰綰小聲問道。


  「放假了你就來,天天帶你出早操。」容湛笑笑,發動了車。


  「不去了!你這個人真夠可以的,誰願意和你一樣天天六點起來?」慕綰綰哼了幾聲,轉頭看向車窗外。


  他還是開的那輛吉普車,從小區人的視線里開出去,慕綰綰感覺特別地拉風。她想,她還是一個挺虛榮的人的,就喜歡容湛這樣帶著她招搖過市,詔告天下,她慕綰綰是有一個很強悍的大樹可以靠著的。來呀,欺負我呀,我有四哥,可滅你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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