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欺負人
「我送你回去。」孔侑走過來，拿起了她的包包。
「孔侑，我……」慕綰綰其實是想問容湛的，但特別怕說出他的名字就會對他不利，囁嚅了半天，只擠出了句，「我外婆沒跑出來吧？」
「放心，有人在那裡看著外婆。」孔侑推開了門，扭頭招呼她。
慕綰綰朝四周看了看，那些警察都在盯著她看。看什麼，她又不是壞人……這種眼神盯得她有些不舒坦，趕緊跟著孔侑往外走。
那名軍官已經帶著其餘人上車了，關上車門的時候看了慕綰綰一眼。
怎麼了？是不是覺得她影響了容湛的工作？
慕綰綰忐忑不安地站在台階上，目送那一行人離開。
孔侑獨自送她回去，打了輛計程車，直奔她的住處。
外婆還沒睡，坐在沙發上捧著書在看，面前擺著一碗涼掉的青菜肉沫粥，應該是留給慕綰綰的。
「外婆，快睡啊。」她放下包，大步走過去。
「囡囡，又不聽話了，不要在圖書館呆到太晚，眼睛重要呀。」外婆揉揉眼睛，拉住了她的手。
「外婆，才九點呢，不晚。」慕綰綰扶她往卧室走，輕聲說：「你先休息吧，我去洗洗。」
「好，早點睡，把粥吃了。」外婆拍拍她的手，乖乖地往小床上躺。
慕綰綰給外婆蓋好被子，輕手輕腳地去浴室。
外婆把昨天洗過的衣服又洗了一次，濕淋淋地掛在毛巾架上。她已經不會用洗衣機了，全是手搓的。慕綰綰把衣服甩干，晾去了小陽台。
孔侑拎著給她買的晚餐來了，幾大盒炒肉，炒牛肉炒豬肉炒羊肉姜蒜雞爪。
「老大說你喜歡吃肉，我先走啦。」
「孔侑……你知道他在哪裡嗎？他怎麼樣了？」慕綰綰趕緊抓住他，緊張地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孔侑撓腦袋，「不過，我相信老大一定能成功的。他就沒失敗過，超厲害的。」
慕綰綰稍稍放下了點心，但願他一切順利！但願她沒壞他的事！不然她萬死難辭咎。
孔侑剛走，她剛剛倒在沙發上休息，小門被砰地一聲，從外面踹開了。慕綰綰來不及反應，就被衝進來的人摁到了沙發上。
一切發生得特別快，僅僅幾分鐘，衝進來的人就把慕綰綰的小屋給砸了個稀巴爛！
慕綰綰沒有反抗的機會，眼睜睜看著那些人把外婆從小床上拖下來，丟出了門。
「你們太過份了！」慕綰綰像頭小豹子，一頭撞開了摁著她的人，撲過去護住了外婆。
帶隊的是容家的管家張珍，她一直站在外面，冷冷地注視著慕綰綰。此時見她敢還手，於是親自上前來，揪住了她的長發，啪啪就是兩個耳光。
慕綰綰如果只有一個人，肯定和她們拼個你死我活。可她要護著外婆，硬生生挨了兩個耳光，受了幾腳，踢得腰上劇痛。
「賤人，你居然敢打夫人。這是教訓你的。」張珍走過來，冷著一張尖酸刻薄的臉沖著她吐了口唾沫。
「喂，你們幹什麼？」孔侑又沖回來了，他們就住在樓下一層，本來在洗澡，聽到這樣的動靜，趕緊上樓看個究竟。眼前的一幕把他給驚住了，一群女人打人，還真能下狠手，把慕綰綰祖孫摁在走廊的角落裡，又是巴掌又是拳頭，還用腳踢。
「滾開，滾！」他揪著張珍往地上摜，憤怒地握得拳頭嘎嘎地響，「誰敢再動手試試。」
孔侑跟著容湛多年，也去過容家，所以張珍認得他。她傲氣十足地指著孔侑，刻薄地說道：「孔侑，你看清楚我是誰，這個小賤人居然敢打夫人，就算是少爺回來了，也不會放過她。你要幫她，就是和我們少爺作對，你也不會好過。」
「滾，滾滾……」孔侑氣得臉發青，拎著張珍往電梯里丟，「我數三下，你們誰不走的，我動手了。」
「你動手啊，你是當兵的人，你敢動手，我就敢找你們領導。我要拍下來……你看看你，你和這小賤人幹了什麼醜事，穿著褲頭抱著小賤人，我要拍下來……你們都楞著幹什麼，拍呀！」張珍舉著手機又從電梯衝出來了。
一群人都拿出了手機，沖著慕綰綰和孔侑快門一頓亂按。
外婆突然從慕綰綰身後出來了，大步走到了張珍面前，拉長著臉，怒視著張珍，突然間狠狠地一拳頭揍向了張珍的鼻子。
這一拳頭打得很厲害，張珍的鼻子立刻歪了，鼻血長流，痛苦得哼了幾聲。幾秒之後，她反應過來，揮起巴掌就要打外婆。
慕綰綰見狀，猛地撲過去，直接把張珍撲倒在地上，騎在她的身上揮起拳頭要揍她。
「囡囡不要髒了你的手。」外婆彎下腰，朝張珍吐口水。
慕綰綰見狀，也跟著外婆一起朝張珍的臉上吐口水。
外婆一邊吐，一邊罵她。
「呸，呸呸……母大蟲，酒槽鼻子的奴隸，何不自溺以照之……誰是賤人？汝母婢也！」
慕綰綰不吐口水了，轉頭看外婆。她能聽懂，但這張珍肯定是聽不懂的，汝母婢也……你媽是小老婆！這樣的罵辭讓外婆這樣的文人直接罵，她肯定罵不出，所以用了文言文。
「囡囡，我們回家。」外婆罵完了，拉起慕綰綰，挺直了腰往家裡走。
其餘的人都怔在當場，居然沒能及時來救張珍。待反應過來時，孔侑已經攔到了門前，他們闖不進去了。
「你等著，我已經拍到了你們的證據，我要告訴夫人，告訴少爺，告訴先生。」張珍氣急敗壞地用袖子擦臉，帶著人灰溜溜地跑了。
外婆已經恢復了平靜，拿著毛巾給慕綰綰擦臉，小聲哄她，「囡囡不怕，媽媽在。」
慕綰綰從她手裡拿過毛巾給她擦，外婆臉上更臟，被人摁到牆上，蹭了一臉的灰。說真的，如果她容湛在一起，會讓外婆受到這樣的屈辱，她就不想再靠近容湛了！
宮思雪是不講道理的闊太太，她任性一輩子，就算是容湛，也不可能打回去。這口氣，她只能自己憋著，還能怎麼樣呢？
孔侑找來鎚子給她們修門，砰砰砰地敲釘子，晚上就拖了把椅子坐在門口，哪兒也沒去。
——
容家，宮思雪正在做美容，秦歆兒親手替她貼上金箔面膜，再一層層地把精華液給她刷上去。
「夫人，慕綰綰和孔侑真的有姦情！」張珍急吼吼地進來了，獻寶一樣把手機捧給了宮思雪。
宮思雪的手上也貼著手膜，於是朝秦歆兒點點頭，小聲說：「歆兒你幫我看看。」
「好。」秦歆兒放下小刷子，擦乾淨手，把視頻打開舉到宮思雪的眼前。視頻里孔侑只穿了個軍綠色的大褲頭，伸著雙臂，擋在慕綰綰和她外婆前面。
「太不雅了！慕綰綰這丫頭膽子真大，在容湛眼皮子底下居然干出這種醜事。」宮思雪擰擰眉，冷笑道：「我看等容湛回來，他們兩個怎麼解釋。」
秦歆兒擰著眉，若有所思地看著視頻，過了好一會兒，輕輕地說道：「伯母，可能有隱情呢？孔侑不是這種人哪。」
「都拍到了，在飯店你也看到了，這兩個人是怎麼抱在一起的！晚上他們兩個居然還在一起！容湛幸而是玩玩，不然要被她們給氣死。」宮思雪抱怨了幾句，扭頭看張珍，「你怎麼弄成這鬼樣子？」
「他們打的，這祖孫兩個可厲害了，還有孔侑，完全不把把太太您和容湛放在眼裡，還罵您呢……」張珍添油加醋地告狀。
「罵我？她有膽子罵我？你也少編了。」宮思雪掃了她一眼，懶洋洋地往沙發上倒，「總之，誰讓我不好過，我就讓她一百倍的不好過。給她路她不走，非想盯著容湛妻子的位置，那我就容不了她。這位子是歆兒的，歆兒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伯母，容湛不喜歡我。」秦歆兒苦笑，端著精華液繼續往她臉上塗抹，「雖然我也很想嫁給他，和您作伴，孝順您，但都得看容湛的意思啊。他能高高興興的，就是最重要的事。」
「他怎麼不高興？我看他是發神經，這麼大的家業他不管，跑去當兵。還當什麼特種兵……那麼危險，那麼辛苦，他壓根就不把我的感受放在心裡！我成天提心弔膽，就希望他能好好地回家，娶你，生孩子。你知道嗎我在公司苦苦支持，沒有一個人能幫我的……若是你能嫁進來，我也多個幫手。容湛他在我肚子里呆了九個多月，我一手帶大他，他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心疼媽媽呢？」宮思雪的眼眶紅了，拿掉了面膜，哽咽不停。
「伯母，我就算不嫁給他，也會好好陪著您的。我喜歡他，孝順您，這樣就好了。」秦歆兒握住她的手，把頭輕輕地靠了上去，「你就當多了個女兒好了。」
「女兒要嫁人，媳婦才是自己人。別的人，我都不喜歡，不放心。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和你媽媽感情也好，你哥哥和容湛也是好兄弟。容湛真是中了迷魂湯了……你說慕綰綰是怎麼做到的。」宮思雪一臉不解地說道。
「慕綰綰很愛他，聽說寫了本日記，把容湛給感動了。」秦歆兒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
「什麼日記？」宮思雪擰擰眉，坐了起來。
「就是寫了些思念他，愛他的話吧。」秦歆兒搖搖頭，「我也沒看過。反正容湛挺喜歡，挺感動的。」
「一本日記就能感動他，我生他養他，他怎麼不感動？」宮思雪更生氣，「我還不如一本日記呢？不行，慕綰綰這個丫頭，絕對不能讓她再在容湛面前出現了！」
張珍看看秦歆兒，快步上前去，俯倒宮思雪面前，小聲說道：「我有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