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昨晚上幹什麼去了
衝進教室的一瞬間，上課鈴聲響了，又是古板老教授的課，她幾乎和他同時進入教室。
「慕綰綰，你才能時候上課能積極一點？」老教授批評了她一句，直接點名讓她起來答問。
慕綰綰過目不忘，怎麼會被他考倒？一番侃侃而談后，老教授也放過了她。
她輕舒了口氣，坐了下來。
對於她這樣的人來說，有一紙好文憑格外重要。之前因為榮榕的事，她總是曠課，在老師心裡印象很不好。以後她得加油了。
下午四點半要開始集訓，她一下課就衝去小店買了兩碗餛飩，坐在後面的玉蘭樹下狼吞虎咽。沒有尚筱雅陪她吃飯了，以後這裡就是她一個人的領地。
「去哪兒了？」容湛的聲音從頭頂飄了下來。
慕綰綰吞了嘴裡的餛飩，抬頭看他，笑嘻嘻地說：「和男朋友出去玩去了。」
「去哪裡了！」容湛神情越加地嚴肅。
慕綰綰放下手裡的餛飩，舉起了兩隻手，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和、男、朋、友、出、去、玩、了……八個字。你還是特種兵呢，八個字也理解不了。」
「慕綰綰，你別給我油嘴滑舌，站起來！」容湛臉色鐵青，一聲厲呵。
慕綰綰擦了擦嘴，乖乖地站了起來，向他認錯，「四哥，對不起。我真的是和男朋友出去玩了，難道這個你也要管嗎？我早和你說過了，我們那點事，都是遊戲。又沒有真的那什麼……你幹嗎這麼認真？大家都這樣，別說沒那啥了，就算真的那啥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啊。」
容湛指了指她，轉過了身。
「哪個男朋友，帶過來見我。」他忍了會兒，微微扭頭。
她去哪裡給他找個男朋友過來？
「早上玩完就分手了。」她又坐下去，繼續吃東西，「我要去參加訓練，四哥，你別生氣了，你都嚇到我了。」
容湛若有八個肺，八個肺都能被她給氣炸。他沉著臉，原地站了會兒，走開了。
慕綰綰揉了揉心口，小聲嘀咕，「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要吃了我了。」
這回訓練她去得最早，早早地就站在那裡等著同學們。
那些孩子三三兩兩地過來了，離她遠遠地站著，不知道在議論什麼。慕綰綰心裡直打鼓，難道派出所找到學校來了？秦司煜也不知道處理好那件事沒有。
「喂，你男朋友真的是秦老師的哥哥嗎？」有個女孩子大膽地過來問她。
「啊？」她楞了一下。
「有人說，昨晚看到你們兩個半夜在馬路上抱著，接吻。」女孩子神秘兮兮地說道。
「誰說的？」這些人統統長了天眼嗎？大半夜也能在馬路上發現她的蹤跡？
「朋友圈裡發的。」女孩子拿出手機，給她看照片，「這是你吧？我覺得就是你。」
慕綰綰盯著照片，心裡堵得慌。這些人怎麼沒被發射到天上替代衛星？這也能拍到！
「你們兩個真的在一起啊？」女孩子看著她的臉色，羨慕地說道：「聽說，秦老師家裡條件非常好，他哥哥是是衛安集團唯一的繼承人。你要是嫁過去，那就是集團太子妃呢。」
嫁個屁！
慕綰綰推開了她的手機，走到一邊站著。
女同學生氣了，跑回那群丫頭中間，繼續議論慕綰綰。
「神氣什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就是，那種男人，不就是睡過玩玩就算了嗎？還真以為自己能嫁進豪門了！」
「你們沒聽說嗎？她就是容家買回來給容家大小姐輸血用的，根本不是什麼大小姐。」
「就是，擺出一副玉潔冰清高傲的模樣，其實就是個乞丐。」
慕綰綰揉了揉耳朵，把這些臟耳朵的廢話揉出去。
大家只是在大學里同學四年，離開這扇大門，各奔天涯。她甚至都懶得記住這些人的臉和名字。她的大腦寶貴，還是用來記住那些有意義的人和事吧。
「呀，今天是容湛親自給我們訓練呢。」突然那些女孩子尖叫了起來，一聲比一聲大，就像看到了多了不得的事。
慕綰綰往前看了看，繼續盯自己的腳尖。
「同學，你們已經訓練三天了，容隊長今天來看看你們的訓練成果。大家要好好表現。」教官幾聲吆喝，把同學們聚攏過來，列隊開始。
慕綰綰站在頭排第一個。這完全是因為她個兒小！跟只小兔子似的，瘦瘦軟軟地杵在人群最前面，素著一張倔強的小臉，看著讓人就感覺想過去掐她兩把。
列隊一二三四報數，正步一二三四幾個來回。慕綰綰很快就沒力氣了，高燒才退，哪來的力氣在這裡被他們「折磨」？但是請假的事她又說不出口，萬一到時候真給她的畢業推薦語上來幾句不好的話，她以後怎麼找工作。所以，她寧可倒在這裡，也不能請假。
汗水很快把她的衣服浸濕透了，腿也開始發軟。她暗暗想，下回吃三碗餛飩才行。
容湛的視線不怎麼在她身上停留，一遍一遍地盯著她們抬起的腳的高度，然後過來親自給他們糾正動作。
慕綰綰總是第一個！他的手掌握在她的手腕上，往上抬。再去拍她的背，摁她的腰……
他一碰她，她的心裡就發慌，總感覺他不是來糾正她的動作，而是打開她身體上的電流開關，她都能聽到電流聲滋啦滋啦地響。
感情這種事是藏不住的，就算你能騙自己，你的眼睛你的身體你的呼吸你全都會不客氣地出賣你！
她嘴再硬，再怎麼命令大腦執行遠離他的指令，當他靠近她的時候，當他和她說話的時候，甚至他的氣味衝進她的鼻子里，他的熱度指到她的皮膚上時……她都會情不自禁地軟下去，往他那邊靠。
所以，慕綰綰很無奈。她是一個非常懂得現實的人，她知道灰姑娘和豪門之間的可能性有多少。若是灰姑娘有出塵的氣質，一身讓人不可忽略的本事，還擁有極高的智慧，上億灰姑娘中是有一個可能嫁入豪門的。但是她這種現在一無所成的灰姑娘，只會自討苦吃。
中國的婚姻就是這樣呀，你不是嫁給一個男人，而是這個男人的全家。她哪有這個閒情逸緻去侍奉那麼討厭的宮思雪，那麼花心風流的公公……
衰！怎麼就偏偏讓他知道了她的心思？
「天靈靈、地靈靈……上帝菩薩快顯靈……不要喜歡我，不要喜歡我，不要喜歡我……」她一面嘀咕，一面踢正步。
嗖……
她的鞋子飛了出去，劃了個弧，不偏不倚地砸中了正往這邊來的系主任的腦門上。
「啊……」系主任捂著發亮的禿腦門，臉都綠了。他嫌棄地看了一眼滿是灰塵和汗水的鞋子，沖著前面大聲質問：「這是誰的鞋，自己撿回去。」
慕綰綰硬著頭皮過去撿鞋。
系主任一看是她，那臉色就更難看了，直接用腳尖把她的鞋往後踢了一點，開始教育她，「慕綰綰，你能不能用點心？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不懂得做好準備的重要性嗎？如果這正在會場上，你這不是破壞大家辛苦訓練的成果嗎？」
慕綰綰光著一隻腳站在眾人面前，格外地惱火。甚至懷疑是不是有人收買了系主任，故意讓她難堪。
「慕綰綰，穿鞋，歸隊！」容湛盯著這邊看著，沉聲說道。
慕綰綰立刻彎腰穿鞋，快步跑回了隊列里。
汗水把她的頭髮都黏濕了，貼在臉上脖子上，伸手一抹，鹹鹹的汗辣得眼睛痛。
容湛的視線從她打過針、發青的手背上掃過，走到隊列正前方，沉聲道：「解散。」
咦，今天才訓練半個多小時！
慕綰綰瞟了容湛一眼，趁著那些女生蜂湧而上，假裝找他問動作撒腿就溜。
前兒他是在後門處把她堵上的，今天她就走正門！
她收好東西，飛快地穿過校園大路，沖向她的小屋。晚上她能好好睡一覺！不對，她得先去買半隻雞，燉個湯，再往湯里丟上一大把麵條，好好補補。
剛衝出大門，容湛的車就擋過來了，不偏不倚，就擋在她的前面。
「上來。」容湛盯著她的眼睛，不容反抗地下命令。
「不……」慕綰綰繞過車就走。
容湛直接倒車，攔住她的路。反正不管她怎麼走，容湛就是能攔住她。這條路就是這麼坑，右邊是一片小湖，左邊的人行道還沒她的兩隻腳寬，他的車能直接橫上去。
「四哥，你要幹嗎？我餓了，我要去吃飯。」她急了，所有耽誤她回去燉雞湯的人，都不是好人！
「給你去買鞋。」他跳下車，把她往車上塞。
「不要，我不要！」慕綰綰把雙腳往座椅下面藏。
這雙鞋是前年買的，她的個兒和腳都停在了前年，再沒長過。35碼的鞋子，穿了三年。
「哪來這麼多不要不行不可以？坐好。」他掃她一眼，淡淡地說道：「坐好，買了鞋去吃飯。」
這麼多同學朝她看，慕綰綰只能暫時認輸，乖乖地坐著不動了。
「昨晚去哪裡了？打的什麼針？」他看看後視鏡，語氣緩了許多。
慕綰綰揉揉鼻頭，隨口說道：「打胎……」
「慕綰綰！」容湛厲聲呵斥道：「好好說話。」
「發燒。」慕綰綰抿抿唇，乖乖地說道。
容湛又從後視鏡里看了看她，車開得更快了。
香留街上全是運動品牌，容湛停好車，帶著她進了耐克專賣店。一眼掃過去，拎了兩雙淺藍色的鞋過來了。
「換上。」他把鞋放到她的腳前，低聲說道。
慕綰綰坐著不動，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買不起，也不想要你買。真想讓我換一雙，那我們去外面地攤上，我自己買。」
容湛蹲下來，盯著她看。
「幹嗎，地攤貨怎麼不能穿了？大家都穿，怕我給你們容家人丟臉啊。」慕綰綰嘆了口氣，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