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四哥，你不要看！
「四哥，給我，把日記本還給我！」慕綰綰上上下下地追著他的胳膊搶書，又折騰出一背的熱汗。
容湛一手握著她的腰，一手舉著書，躲過她追個不停的小手，呼吸也越來越沉。
突然，慕綰綰不跳了，眼睛一閉，人直挺挺地往後面倒……
她急暈了！
容湛眉頭緊鎖，手臂及時攬緊，阻止了她後腦勺撞破的悲劇。
就在此時慕綰綰飛快地睜開眼睛，出手奪日記本。討厭的容湛，就知道逗她玩！
可是，這是容湛啊，容湛啊！
容湛他是什麼人呢？
他是堂堂特種兵里的尖尖貨，是在綠衣陣營里摸爬滾打過八年的尖尖貨，創造短時間連升三級奇迹的尖尖貨，最年輕的特種兵大隊長！別看他出生富貴豪門，他受過的訓練讓他一個人能打一百個富二代，更別提他曾經一人對抗十數悍匪，單槍匹馬把人質解救回來！
這樣的容湛，他能被小丫頭這樣的伎倆騙過？
慕綰綰在他掌心，就是一隻小貓兒！晃著尾巴，蹬著四腳的小貓兒！他輕輕揪著貓尾巴，就能把她給撂翻了！
「四哥……還給我……」慕綰綰被他拋到了大床上，沒轍了！搓著雙手，可憐巴巴地瞅著他，「不要看，還給我。」
容湛把筆記本放高，繼續換衣服。
「四哥，你沒看是不是？」慕綰綰又湊過來，對著他扮可憐。
「你猜。」容湛把襯衣掛好，俊臉微側，目光沉沉。
「姐猜不出來！」慕綰綰又生氣了，「那是我的日記，你要是敢看……」
「腿很漂亮。」容湛的視線往下滑。
慕綰綰腦子裡嗡地一聲炸開了，像闖進了數百隻蜜蜂，橫衝直撞！
臉啊，臉沒了！
她激憤的看著容湛，漸漸地腦子裡一片空白，臉卻越來越紅，一直紅進了骨頭裡，就差頭髮絲沒紅透了。
「你怎麼能這樣……」她拖著哭腔，手又軟軟地伸了過去，「還給我。」
容湛盯著她看了會兒，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把她往面前拽了一步。
「哭什麼，我是誇你漂亮。」
「你不許看我的日記，這是我的隱私。」慕綰綰忿忿地說道：「我讓你看了嗎？」
「已經看了。比放在網上讓很多人看，要好。」容湛盯著她的眼睛，緩聲說道：「記著，有事就告訴我，不必受人氣。」
「屁用，有屁用，你是誰啊？」慕綰綰的心臟砰地一聲，像有什麼東西脹破了血肉，瘋狂冒出了花尖尖。
容湛嘴角抿了抿，慢吞吞地說道：「你四哥。」
「我四哥還能看我不穿衣服的時候呢！」慕綰綰激動地反駁道：「還是你拿我逗樂？我吃你們容家飯，也幹活了，拿你們學費生活費，也給姐血了，大家扯清了。」
「寫了還不能看？」容湛還是那副表情，把軍裝穿上，像個王，把軍裝一脫，整個一個霸王！
「不能看，你看你自己的，不然你讓我看你！」慕綰綰越發地急了，扯著他的皮帶，腦袋直接勾下去看……
當然看不著什麼了，一是拽不開他的，二是她現在眼睛上都蒙著汗水霧氣，氤氳得一團模糊。
他彎下腰，雙手握著她的細腰往上一送，把她抱到了桌子上站著。
「站好。」他抬起俊臉，目光灼人。
慕綰綰撐著他的肩，惶惶地低眸看他。
「四哥……」她軟綿綿地叫了一聲，那個念頭又在腦子裡蹦了出來。
她大著膽子，手指慢慢地戳向了他的肩膀，再一點點地往下滑，顫抖著，緊繃著，到了他的心口上。而後心一橫，眼睛閉緊了，手直接抓了過去……
對，她就是這麼直截了當的人，就來直接的，別惹她，她才不遮遮掩掩！
對，吃了這一口，大步往前走。吃了這一口，從此她做主！
可是，不會吧……
雖然他個子高大，身強力壯，可也不會這麼強悍吧？好像比她的胳膊還要大上一整輪！她一隻手都沒能掐住。
這要是真的成現實了，那還得了？她還不得被活活撕成兩半，血流至死？
容湛，他是妖怪啊！
真的和想像中的很不一樣……
她慢慢睜開眼睛，只見他舉著胳膊，正盯著她看。而她就抓著他的手臂呢！
慕綰綰心想，不如死了算了！
容湛居然知道了她的企圖，而且攔住了她。
真的，她不如死了算了！
「小丫頭。」他薄唇抿了抿，慢慢地拉開她無力的、全是汗的小手。
慕綰綰滿腔悲憤地瞪著他，半晌之後，從桌子上跳下來，跑到了懶人沙發前面，一頭栽了進去。
他的腳步聲出去了，門關上了。
她委屈地揉了揉鼻子，坐起來往那邊看。不知道他把日記本放到了哪裡，目之所及，不見其芳蹤。
他是從凌波那裡拿到的嗎？還是凌波直接找到了他告狀？
總之，慕綰綰現在沮喪至極。
女孩子的一點小心事就這樣袒露在他的眼前了。而且是那種不能為外人道的小心思，說出來都羞人，她還寫了出來……
他看到那些字句是什麼感受？難堪嗎？覺得她不要臉？還是想覺得她很容易被拐到手？
容湛，他是那樣壞的男人嗎？
嘎……
從露台進來的推拉門又被打開了。
她飛快地轉頭看。容湛穿著淡藍色的睡衣過來了，頭髮上還滴著水珠，走了兩步，視線朝她這邊投了過來。
她沒避開，就這樣盯著他看。
容湛漸漸走近了，從冰箱里拿水，擰開瓶蓋就喝。
慕綰綰覺得容湛真是個妖孽，誰讓他長這麼好看的？誰讓他喝水都這麼迷人的？誰讓他一直在迷惑她的？
「喝水嗎？」他轉頭看她，喉結往下沉了沉。
慕綰綰搖頭。
「不喝點水，等下嗓子會疼啊。」他又打開了一瓶水，慢步走過來了。
什麼意思？
慕綰綰一頭霧水地看著漸近的他。
大高個站在她眼前，她仰得脖子都疼了。
「原來我家小五想的是這個……」他用水瓶在她紅撲撲的臉頰上輕輕滑動幾下，停在她的小梨渦上。
到底什麼意思？
慕綰綰抓過了水瓶，往後面縮了幾下。
他就在這時候出手的！
緊緊地抓住了她的腳踝，覆著繭的手掌從她的小腿肚子上飛快地往上，捏得她如同觸電一般，一個哆嗦，水瓶從手裡滑下來，潑了滿身。
這是冰水啊。
冰得她一個哆嗦，又一個哆嗦。
而他是一個散發著無限熱量的星體，透過涼透的睡衣，把熱量直接灌進她的骨血里。
「四哥……你別過來……」她不停地往後縮，慌得叫都叫不出來。
「我說過，喝點水才對。」他俯下來，抓起水瓶，喂到了她的唇邊，低低地說道：「乖，喝水。」
「四哥，你到底要幹嗎……啊……」慕綰綰偏開臉，繼續打哆嗦。
「我足你的願望……」他喝了口水，俯下來喂她。
他一定剛剛刷過了牙，滿唇的薄荷味兒，涼涼的。輕輕地掃過她的唇角，水渡到她的唇間，再順著她的唇角往下淌，滿下巴都是，再淌到脖子上，心口上，把睡衣浸濕了，泅出一團一團的水花兒。
「你怎麼能這樣，我是你妹妹……」
「現在記得是我妹妹了，寫日記的時候怎麼不記得？」他坐起來，手指輕輕地撫過她的嘴唇，低啞地說道：「很湊巧，我也不想讓你當我妹妹了。」
慕綰綰耳朵里又是一陣亂響，什麼都聽不清，只見他的臉越靠越近……
——
容湛最後把她的頭一回給她留著了，沒走到最後一步。
當然，他若執意進行下去，慕綰綰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大半夜裡，慕綰綰三魂六魄丟了一半。那個高高在上，讓她仰望的容湛用她從未見過的另一面，強勢地回歸到她的生命里。
她貼著床墊邊邊躺著，細白的手指緊緊地摳著床單，緊縮成一團。
「不是按你想的那些做了？」他的手臂搭過來，沙啞地說道：「要我道歉？」
「不要。」她氣鼓鼓地說道。
他的手掌撫過來，在她發燙的小臉上輕輕抹了一把。只有汗水，沒有眼淚。
「小丫頭。」他低低地說了一聲，再沒動靜了。
是啊，她是小丫頭。容家把她帶回來的時候就認準了她無依無靠，所以可以恣意欺負吧？
容湛，他這算什麼呢？明明要結婚了，還要招惹她。她算什麼？
「四哥，我們以後不要這樣了。」她抹了一把眼睛，抱著枕頭坐起來，轉頭看他，「日記我就是寫著好玩。女孩子有點幻想而已，不幻想你，也能是別人。我也就是拿著你報復容家的人……不敢正面來，我就在日記里寫。就這樣。反正你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她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我還要嫁人的，你得尊重我。」
容湛眯了眯眸子，手掌落在她的背上，輕輕地拍了拍。
慕綰綰咬咬嘴唇，挺直了背，走去牆邊。那個懶人沙發有兩個她那麼大，人窩進去，就像藏進了無人可以打擾的宇宙中。
她討厭這樣你來我往的糾纏，要麼可能，要麼不可能。要麼在一起，要麼隔遠一點。誰也不要來讓她傷心！
容湛對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她都不願意想。多少煩心事沒功夫想，還要想這個？不想，她不願意想！
腦子裡亂糟糟的，就是理不出個頭緒。身上心裡臉上還在發燙……這和看一看真是兩回事！兩個年輕的身體如此親密地接觸過，卻還偏偏留住了最後一步，心裡的火沒燒乾凈，反而更難受了。
她獃獃地看著玻璃牆外的月光，腦子裡漸漸地變成空白一片。
後來，她沒熬過睡意，睜開眼睛時，門鈴在急促地響，他不在房間，她在床上，而時間已經到了上午十點。
她這五年來，從來沒有過這樣放肆地睡過。哪一天不是忙忙碌碌，小心翼翼？
「來了。」她揉揉太陽穴，過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