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奇異的香味兒
容恣不是第一次見到棺材里的人,所以,只是警覺性地將懷裡的唐晚輕攬得更緊。
「真是沒想到,還能一直保持成這樣?你們是怎麼做到的?」唐長青單手扶著棺材邊沿,目不轉睛地盯著棺材里的女人,嘖嘖稱奇道。
達西童得意地哼一聲兒,鼻孔朝天道:「這算什麼。我們祖上,就有專門的法子。只要人還有一息尚存,就能把人完好無損的保存下來。」
唐長青連連點頭想了想道:「也是,也是。你們達西跟唐門本來就同屬一宗。你們達西更擅巫蠱之術,能把人的肉身保存得完好無損,確實不奇怪。」
山子和魏書兩人初次見到這樣的事情,一陣驚愕之後。山子和魏書不約而同地留意起,棺材內女人的情況。
仔細一聽,還真能聽到那細弱的呼吸聲。
難道,這棺材里的女人,一直沒有死?
現代醫學上的活死人,可以通過腦死亡來判定。而且,醫學上很多腦死亡的案例表明,人的腦死亡與人體的呼吸機能,在某些時候存在十分微妙的關係。
比如,有些病人在現代醫療技術的手段下,可以通過機器判定腦死亡,可病人的呼吸機能卻能通過現代的醫療設備,維持機械的生命體征。
你瞅著他似乎還能正常呼吸,可腦部活動已經結束了。
所以,棺材里的女人,雖然有呼吸,也不一定能證明這女人還活著。
「唐長青,快告訴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夠救醒阮阮?」達西森眸中的瘋狂勁兒不減,緊盯著唐長青,就像抓住了生命中最後一刻的希望一樣兒。
「有呼吸,並不代表她一定活著。」唐長青沉聲道。
「怎麼可能?嫂子各項指標都很正常,怎麼可能沒活著!」達西童嚷道。
「如果各項指標都很正常,她為什麼會躺在這裡?」唐長青徐徐反問。
達西童:「…….」
「唐長青,少廢話!快說!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救醒阮阮?」達西森冷吼。
「晶石現在去了哪裡並不知道,連晶石在哪裡都不知道,怎麼救人?而且,就算知道晶石去了哪裡,她的身體,不一定能承受晶石給予的磁化能量。弄不好,變成一堆灰,你也是見過的。」唐長青警告道。
而此時,達西森已經顛狂了,偏執成魔:「我不管,我要我的阮阮醒!為了這一天,我一直等著!一直等著!就是想讓她醒過來!」
「晶石是飛進唐晚輕體內的,一定在唐晚輕的身體里!」達西森眸色陰狠地看向靠在容恣懷裡,人事不省的唐晚輕。
容恣下意識地就把唐晚輕攬到自己身後。
山子和魏書見達西森的情緒明顯不對,也開始倍加小心謹慎起來。
「容恣,把唐晚輕交過來!我只要晶石!」達西森指著唐晚輕道。
容恣怎麼肯?
他能答應帶著唐晚輕留下來,除了顧忌到其他的性命,就是不想唐晚輕在亂槍流彈中,再為自己受傷。
他不能再冒這個險。
離開唐門的那一天,唐晚輕為他擋了一顆槍子兒,最後朝成群螞蟻跌去。
回頭,再見到她的時候,她無聲無息地躺在那裡,而他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容恣,把唐晚輕交過來!」達西森用陰鬱得不能再陰鬱的表情道。
容恣墨眉緊蹙,沉冷的表情,沒有給達西森一點兒反應。
眾人只感覺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壓得大傢伙兒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容恣,我再說一次,把人交過來!否則,容家所有人,都得死!」達西森磨牙切齒地威脅。
達西童是知道達西森對阮阮的執念,所以,他絲毫不懷疑,達西森會不會這樣做。
人急了,自然就不會那麼瞻前顧後。
「容恣,你小子,別傻站著了。你難道真想因為一個唐晚輕,把容家所有人都搭進去?」達西童在中間勸道。
容恣勾唇冷笑,嘴角微開,聲線淡漠得沒有一絲起伏:「那就一起死。」
達西童急了,容恣這時候,怎麼這麼不知好歹!
一定要弄個魚死網破嗎?
「你敢!」達西森眯眼。
容恣擰眉,只沉沉地看著他,那眼神彷彿在說,你看我敢不敢?
「把那小孩子弄進來!」達西森冷聲喝道。
達西童知道,達西森是沒打算留情了。一臉焦急地看向容恣:「容恣,你這渾小子,到了現在,還不快服個軟。你放心,我們只是要找晶石,不會對唐晚輕怎麼樣兒!」
達西童一再強調。
可容恣心裡清楚,只要把唐晚輕交出去,達西森和達西童就不會把唐晚輕,再當成一個正常人來處理。
他太了解了。
唐晚輕本就是唐門實驗研究出來的一個結果。
生物學上,可以說她有父有母。可在人倫上,她並沒有父母。
只是一個被造出來的受精卵。
誰也不知道唐晚輕身上還藏著什麼樣秘密,可若是一旦讓達西森與達西童發覺了,唐晚輕將會永遠成為實驗室中的,一件實驗品。
這簡直太恐怖了!
也太戳人心了!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不久,手術室外就傳來容厲凄厲的叫喚聲。
容厲這小子,被人單手拎起來,兩腿騰空,不停地掙扎著。
小臉因為劇烈的動作,紅得十分不正常,看得出來,容厲這小子十分害怕。
「容恣,把唐晚輕交出來!不然,我就把這孩子,一刀一刀給颳了。」達西森順手摸起手術室,準備的一把手術刀。
朝容厲的臉,比了比。
儘管容厲的臉,還是交錯著上次柳葉刀劃下來的傷痕,可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調養,加上機體的自動修復,已經好很多了。
「交出來!」達西森直接將刀子,劃上了容厲的頸子。
山子和魏書緊張地看向容恣。
一副嚴陣以待的表情,膠著擔心與不安,將他們的神經崩到了極致。
「容恣,這可你的孩子,你得多想想。別因小失大。」達西童在旁邊,顯得比山子魏書等人,還要急地勸。
容恣卻是一點兒反應也沒有,越是壓抑而冷凝的氣氛,越是能襯出他冷肅而分明的五官,那種不近人情的漠視,讓人感覺到,從腳底到頭頂的涼意。
咻!
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打破了兩對峙所形成的凝滯氛圍。
是一把柳葉刀!
好像是容恣的柳葉刀!
柳葉刀旋轉著,以詭異的速度向達西森飛去。
可就在柳葉刀欺近達西森面門的功夫,哐——哐——哐——數聲,那柳葉刀竟被人用什以東西打了下來。
這人似乎特別熟悉,容恣柳葉刀飛走的路數,所以,才會在半道上就截擊了下來。
「容恣,你居然敢對我動手!」達西森啞著怒氣翻滾的嗓子,嘶道。
容恣狹長的鳳眸,迅速地往左右一睃,兩把柳葉刀,同時打著旋兒出發。
哐——哐——哐——
其中一把被截了下來!
而另一把,則被四周冒出來的黑衣人,用東西擋了回去。
這擋他柳葉刀的人,似乎也是個會玩暗器的主兒,擋回了之後,柳葉刀改變了飛地的路數,竟向容恣飛來。
容恣為避免唐晚輕受到波及,橫抱著她退了數步。
就在這功夫,四周冒出來的黑衣人,像是特別為了他準備似的,開始紛紛用弓弩,向容恣射起短小的暗箭。
這些東西,要是換成平時,都是小意思。
可他手裡還抱著一個唐晚輕,這其中有好幾個人的目標,似乎就是他懷裡的唐晚輕。
山子和魏書又不是手腳功夫極好的人,兩人只能退到一邊兒,勉受到波及,成為達西森威脅容恣的砝碼。
「容恣,都這時候了,你還想撐到什麼時候!快把人放下來。這孩子,怎麼著,也是容家的人!」達西童還在勸。
容厲扭著小身板,也很沒出息地喊:「爸,爸,爸,你救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以後,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說她是怪物!再也不了!爸!」
「動手。」達西森見容恣對容厲似乎無動於衷,便揮了下手,讓人直接對容厲小手。
唐長青凝眉站在一邊兒,這會兒,他跟山子魏書的處境都沒有好到哪裡去。
他幾次想出言,勸救一下容厲。
可想到,還在達西村的江芷,唐長平一家子,唐老爺子,他就停了嘴。
對容厲下手的,是那個小黑個子,手腳功夫受過特殊訓練,特別利索,絲毫不拖泥帶水。
他手持一把短鋼刀,飛手就向容厲毫不留情地揮去。
容恣鳳眸一眯,一把柳葉刀再次飛了出來。
可就在這分神的功夫,那小黑個子,卻改變了揮刀的方向,直接將刀揮向唐晚輕。
容恣顧著容厲這頭了,唐晚輕就完全暴露在那些黑衣人的包圍之下。
他眼疾手快地想用天蠶絲將唐晚輕拉進自己懷裡,可那短鋼刀飛來太快,他揚手去擋的功夫,天蠶絲直接嶄斷。
鋼刀飛過為的力道受阻,容恣帶著唐晚輕險險避過,最終卻還是讓那刀划傷了唐晚輕的胳膊。
一時,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奇異的香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