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為什麼？
就在兩人吵得不可開交的功夫，達西森出聲喝道：「夠了！
「再吵，都給我滾出去！」達西森頓了一下，眼一橫，冷掃著達西童和唐雲天。
達西童不高興地抿了抿嘴，孩子氣地瞪了唐雲天一眼兒，撇了撇嘴道：「再吵，你就給我滾出去！」
唐雲天冷哼一聲兒，鼻孔朝天地別過臉。
容老爺子容大海咳了咳，站出來說起了公道話：「你們幾個，都是一把年紀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似的，鬧個沒完沒了。在小輩兒面前，也不怕丟份兒。我看這事兒，老森，你給個說法吧，好讓我們聽個明白。」
達西森看了容老爺子容大海一眼，似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沉默良久之後，他才緩緩開口：「事情已經過去了，沒什麼好說的。」
「哎，老森你這樣，可不行啊……」容大海抿了抿嘴，嘆道。
「我大哥不說，我來說！有什麼不能說的！正好，也叫你們大家評評理，到底誰是陰險卑鄙的小人！」達西童自告奮勇插道。
隨後，他不滿地睇了唐門老爺子唐雲天一眼兒，道：「這事，就是當年我嫂子，本來就跟我大哥有親。可他倒好，半路上出來，插一腳。結果就變成這樣。後來，他把那個什麼晶石送給咱嫂子，回頭一想到那晶石的用處，又要了回去。」
「要回去就算了，他還非要嫂子嫁給他！可是嫂子當時已經跟我大哥好了，那就是咱達西的人，怎麼可能再跟他好。我嫂子好說歹說，叫我們放了他。放就放罷，心想也才多大點兒事兒。再說，在我們地盤上。強龍還壓不過地頭蛇呢。」
「結果，他倒好。夜裡在村裡井水裡放蠱，你問問他害死了我們村多少人。所以，我一氣之下，把腿打折了，關在村裡的牛棚里。直到把那什麼蠱給解了，才讓他離開。」
「胡說！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那樣！是你們覬覦我們唐門的晶石，叫她來騙我！沒想到，我對她動了真心。她喜歡上了我。我把晶石給了她。可她卻把東西帶回了你們唐門！是你們強逼著她嫁給了達西森！不然，她就是我的老婆！」唐老爺子唐雲天指著達西森，情緒激動的回擊。
「放你娘的狗屁！唐雲天，你欠揍是嗎？這回是想把胳膊也折這兒是不？」達西童啐了口沫子道。
回憶起當年他被打折腿的片斷，唐門老爺子唐雲天還是后怕地往後縮了縮身子。
當年達西童可是個暴力狂，一言不合，出手就是揍，揍完了再跟你好好說人話。
這整個村子就沒有人不怕他不服於他的淫威。
「阮阮當年去唐門找你，本來就是為了借那兩塊晶石救人。可是你們唐門的人，二話不說，就把她趕了出來。後來，她才打聽到你要下山，便跟你來了一個巧遇。」達西森開腔道。
這聽來，其中似乎還有掌故似的。
「你對阮阮一見傾心，阮阮是跟我說過的。她說她也不誠心要騙你。只是她急需要那兩塊晶石救命。等你好不容易將兩塊晶石當定情信物給她的時候，她要救的人，已經死了。」達西森說到這裡，黯然道。
唐老爺子唐雲天動了動唇，一雙濁目失去了精魂，震道：「為什麼，為什麼她從來沒有跟我說過。只要她開口，別說她去救人，就是拿去送人，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給她。為什麼，為什麼她從來不告訴我？」
「時至今日，你還不知道，阮阮想從你那裡借晶石救誰吧？」達西森淡道。
「是誰？」唐老爺子唐雲天，猛然抬頭追問。
達西森停了下，緩緩道：「是她的哥哥。阮阮是個孤兒，從小被村西頭一個跛腳少年養大。所以，她對她哥哥，比對誰都好。把他看得比什麼都重。」
「當年阮阮的哥哥，體弱多病，可還是為了阮阮努力工作，身體掏空之後，阮阮的哥哥，就只能在家裡等死。我不知道她從哪裡聽來什麼，你們唐門有起生回生的晶石，就向我請求離開村子，去唐門。」
「我起先不同意。唐門和達西一族，是世仇。雖然數十年不曾來往，可時過境遷，關於唐門的一切，我們達西一族掌握消息也越來越少。」
「可她固執，又有一股子傻勁兒。跟我說了一聲兒，就離開了。我怕她出事，派族裡的生面孔，暗暗跟著她。後來，她終於從你那裡騙來的晶石。可是耽誤的時間太長，阮阮的哥哥在阮阮還沒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去了。阮阮因而連哥哥最後一面也沒有見著。」
「本來阮阮對你還有一絲愧疚，可阮阮的哥哥死，讓阮阮徹底怨上了你。她怨你為什麼要將一個死物看得這麼重。還怨你，為什麼不把東西早點給她。哪怕是借也行。」
「惱恨之下，阮阮說要跟我結婚。我們便在村裡舉行婚禮，做了夫妻。回頭等你找來的時候，阮阮已經懷了我的孩子。她本來，想跟你說清楚一切，讓我放你走。」
「可你得知我和她結婚之後，卻懷恨在心。離開的那晚，你在井水裡投蠱。村裡的人，上百人性命堪虞！阮阮也因此動了胎氣，差點流產。」
「後來，童弟教訓了你，把你的兩腿折斷了。讓你說出解蠱的方子。你不說，才會關了你三年。你那次投蠱，讓村子里的人，上至耄耋老者，下至乳口幼兒，死了大半兒。這些人中，有的是阮阮最好的朋友，有的是阮阮的姐妹，還有的，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卻是比有血緣關係還要親的親人。」
唐老爺子唐雲天聽到這裡，抱頭大呼：「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她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她要早告訴，我我我一定不會這樣做…….」
「不對，不對，那為什麼阮阮要死？阮阮為什麼見面跟我說，說說以後讓我們的兒女結婚，說什麼要彌補我們沒有在一起遺憾？所以，你一定是騙我的…….騙我的…….你騙我！」唐老爺子唐雲天語無倫次地癲狂道。
「那天，阮阮去見你，我就站在外面。阮阮的原話是，她這輩子，因為欠你一段情，才害了這麼多人的命。她說，如果你一定要有個結果，那以後就讓孩子們在一起。唐雲天，你想起來了沒有？
阮阮最後告訴你，她不應該騙你，也更不應該因為騙你，害了這麼多人。她把其中一塊晶石交還給你，就是希望以後，不再有這樣的悲劇。」達西森解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可能記錯！她明明說過，她愛的是我！她是因為被你逼迫才和你在一起！她帶著晶石是要跟我一起逃走的！」唐雲天抱頭，一臉神經錯亂地說。
「是嗎？那你好好想想，她既然是要跟你一起走，為什麼那天去找你，她什麼都沒有準備，甚至連你送給她的兩塊晶石，只帶了一塊來找你？」達西森冷挑唇角，呵了一聲，笑問。
唐老爺子唐雲天失控地抓了抓腦袋：「是呀，是呀，她為什麼只帶了一塊晶石？為什麼什以也沒有帶？」
「那是因為，我把大哥屋裡的兩塊晶石偷了一塊。你們不是說，那東西可起死回生，我就先拿了一塊，出去試試。嫂子當時只找著一塊，還以為是自己弄丟了，急得跟什麼似的。」達西童解道。
事情，到了這裡，一切都說得通了。
只是還有一個問題。
阮阮為什麼要自殺？
「那你告訴我，阮阮為什麼要自殺？為什麼？」唐老爺子唐雲天就像抓住了最後一絲救命稻草一樣兒，眼睛死死地摳著達西森道。
達西童努了下嘴，沒好氣地問：「還不是因為你下蠱，嫂子也種了那東西。每天受著噬心之痛。她當時懷著孩子，要是正常生產，她根本就撐不到那時候。她又擔心那蠱會跑到孩子身上，才會吃毒的。」
「後來，你雖然把解『噬體蠱』的辦法講了出來，可有什麼用。嫂子的心，都被那蟲子駐壞了。」達西童道。
「不可能的，你們一定在騙我！不會的，阮阮不是這樣死的！她是為了我才死！」唐老爺子唐雲天指著自己的胸口道。
達西童哼了下鼻子，極為看不上眼地道：「那是你想多了。」
「那當年，你們，你們為什麼不讓我跟達西在一起？」容天愛聽了半天，總算知道了上一輩的恩怨過往。
達西童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兒：「你就是達西那小子媳婦？我瞧著，怎麼沒有容恣那小子的媳婦兒順眼？一臉蠢相。」
容天愛臉如屎色：「…….」
「達西和唐笑定了親。」達西森道。
「就因為定了親，所以，你們才不讓我和達西在一起嗎？」容天愛顫著嗓音問。
這件事情，一直梗在她心頭數十年。
她就不明白，為什麼，達西一族的人，會那麼反對自己跟達西在一起！
為什麼…….
「你們，你們倒是說啊？為什麼？」容天愛緊攥著拳頭，厲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