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把許行套路了!
啊啊啊!
啊啊!
是火火的聲音!
火火?
「火火?」唐晚輕激聲喊道,方才失控的情緒,就像一條長河被什麼攔腰斬斷似的,隔一斷兒,又開始接流。
猛地,身後腳不點地跑來一個小傢伙兒,軟軟糯糯的一團,瞬間就燙到了她的下半截身子。
低頭一看,就見火火仰著一張熏黑的小圓臉,頂著一頭燒了半邊兒的胎捲毛,啊啊地朝自己伸出了手。
如果唐晚輕沒有看錯的話,眼前這個一臉抹黑,只有一雙滴溜溜如黑葡萄的小糰子,就是自己剛剛以為失去的兒子。
「火火!」唐晚輕彎腰就將火火抱了起來,即管這小子的頭上還冒著頭髮燒糊的蛋白質味兒,讓人感覺氣味挺重。
可失而復得的欣喜,這對任何一個母親來說,都謝天謝地。哪還顧得那麼多。
「火火!火火?有沒有傷到哪裡?」唐晚輕的熱淚滾珠一樣飄了下來,她伸手摸了摸火火的腦袋。
火火啊啊了一下,一雙同樣被熏黑的小黑手,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似的,緊緊摟著唐晚輕的脖子。
容恣黑瞳一深,乍一看沒有什麼表情,似乎連劫後餘生的歡喜也沒有,只是那濃密的長眉略帶嫌棄地擰緊了一些。
「臟,下來。」冷冷的,容恣簡短地命道。
可火火哪裡會聽他的,他大難不死,現在可有唐晚輕撐腰。
果然,唐晚輕一聽,秀氣細軟的眉尖一蹙,一臉埋怨地看向容恣,甚至眼中還強壓著一股子火氣。
只怕容恣一點,這火就會燃起裡面暗藏的炸藥,轟地就把人炸得四分五裂。
容恣首次裝作淡然地避開了唐晚輕藏怒的視線,輕咳了一聲兒,極淡極淡地加了一句:「回去洗洗。」
唐晚輕這才別過頭,抱著火火呼呼他的小臉兒小手兒,寶貝得讓容恣開始心裡泛酸。
火火啊啊啊地幾聲兒,小黑手往海里一指。
唐晚輕順著火火的小黑手看過去,就看到許行從海水裡遊了上來。
他的狼狽一點兒也不亞於火火。也是滿臉的熏黑,頭髮雖然濕漉漉的,能滴出海水,可還是能聞到頭髮被燒的味道。
熏黑的面孔也是水淋淋,整個人就像塗了一臉黑油,不對,就像是貼了一張黑色的面膜一樣兒,滑稽又讓人感動。
他拐著自己的右腿,一腳深一腳淺地走了上來,伸手抹了抹面上的海水,往沙灘上一甩。
「阿行,謝謝你,謝謝你救了火火!」唐晚輕抱著火火上前,將滿心的感激,全道了出來。
許行大氣地擺了擺手:「沒事兒,沒事兒,就是讓嫂子擔心了!咦,嫂子,你能說話了?」
這時,唐晚輕才露出會心一笑:「是呀,我能說話了。這要謝謝火火。」
「恭喜啊,恭喜啊!」許行咧出一口白牙,抓著自己濕淋淋的頭髮,嘿嘿地笑道。
「謝謝你,阿行,要是沒有你,火火就……」說到這裡,唐晚輕不敢想,如果火火出了什麼意外,以她冷情的性子,估計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容恣。
實質上,她這個人跟容恣有著本質的相同。
一個是強悍到絕決,一個是絕決到強悍。
一旦兩人都拿了自己的主意,那都是不會輕易妥協的。
只是好在,容恣在意的東西極少,就一個唐晚輕,便將自己的世界填充的滿滿當當。
而恰好,唐晚輕放在心上的東西不多,天生性淡冷漠,如果不是遇到了容恣,她肯定也不知道原來自己在乎的東西,可以有這麼多。
「嫂子,沒事兒的。火火這小子,居然在水底下能點火。剛剛那綁他的繩子,就是他自己燒的。媽的,也不知道是誰,火火身上綁著的炸彈,居然把老子套路了!看來,這對方,一定對咱基地很了解。」說著說著,許行就嚴肅地皺眉深思起來。
能對他們基地這麼了解,甚至了解他們基地的主幹人物的行事作風!
這事兒,絕對沒那麼簡單!
「你們都平安就好。阿行,你這一臉黑不會就是給火火燒的吧?」唐晚輕淚意一收,問。
許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不是?剛剛我在水底拆炸彈,這小子就在上面點火。這特么火不往上面燒,直往下面燒,可把老子眼睛都燎瞎了!」
「怪物!他就是個怪物!」容厲指著火火,害怕得渾身哆嗦道。
火火眼一白,小手聚起一團青色的火焰,作勢就要往容厲身上一拋。
唐晚輕忙摁住火火的小手,也不怕自己燙傷,阻道:「火火,聽媽媽說,不要亂點火。」
「是啊是啊,你小子,顯擺自己吧,啊?這大庭廣眾之下,讓人看到多不好?」許行一雙眼兒,瞅著火火不客氣道。
火火癟癟嘴,掛著兩泡尿,難過得如喪考妣:「你們為什麼都要站在小怪物那邊兒?為什麼啊?我有哪裡不好?」
許行最受不了孩子哭哭鬧鬧跟姑娘一樣兒,他眉一橫:「容厲,你特么別覺得這事兒,沒你的份兒。回頭老子再收拾你!」
說完,許行還警告地揮了揮手。
「先回去。」魏書拎起哭鼻子的容厲,看了一眼兒四周道。
這裡太不安全,雖然是公共場所,卻難保隱藏在後面的人,在暗處給他們挖坑下套兒。
唐晚輕抱著火火,容恣攬著唐晚輕,由於唐晚輕還在跟容恣生氣,容恣只好亦步亦趨又故作優雅地跟在她身後。
那模樣,連許行看著都在悶著暗笑兒。
容哥,你特么也有今天!
魏書先看了一下自己的車,剛剛他獨自追過來,就被人從後面制住了。
這會兒他往裡瞄了瞄,好像有陰影似的,不敢上去。
「這車叫人來拖吧。上我們之前那輛。」許行道。
說完一行人,上了許行開過來的寶馬,車門拉開之後,許行迅速啟動了車內的安全檢測系統,發現沒有什麼安全隱患之後,發動了車子。
車子往海城容恣的公高級公寓馳行。
一路上沒有再出現任何意外。
——
那邊沙灘露天酒店的第二層,一個帶著舞會面具的女人,假將抓癢地扶了扶自己的耳麥。
「人走了。為什麼不接著動手?這麼好的機會,要是錯過了,以後可就難了。」這舞會面具的女人,身材纖瘦骨感,像是長期運動所致。
一頭利落的短髮,只及耳珠。在陽光下,特別耀眼。
「阿梅,動手?你以為,現在我們還能動手。你抬頭看看,他們的無人直升機已經來了。」耳麥那邊經變聲器處理的詭異嗓音,竟帶著明顯的輕嘲。
阿梅抬頭,朝天一看,表情煩躁又氣悶:「那又怎麼樣兒?」
「哼!」
對方逸出森然冷笑。
「怎麼樣兒?那是容恣基地的軍用高配無人直升機,這東西能飛到這裡,也就是說,他們的人已經到了。如果再動手,那就不是引蛇出洞,而被人請君入甕了。」
阿梅冷撇了下嘴:「那現在怎麼辦?撤回來嗎?你怎麼對容恣那麼了解。這些事情,連蘭姐都不知道。」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奇心害死貓。你的蘭姐,就是好奇心太重,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對方冷呵呵地笑了笑。
就像一陣深冬的過堂風吹了過來,森冷得讓她牙齒髮酸。
阿梅原是蘭蓉的手下,後來蘭蓉落敗被容恣處理了,她和另一個人就被容恣的手下,一直追殺。為求活命,她根據蘭蓉留下來的現線,聯繫到了這個神秘的組織。
也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蘭蓉之前根本就沒有接觸到這個組織的核心,正真的組織核心與基地,她參與進來這麼久,也不知道在哪裡。
只是有神秘的專人,游散地與她進行單線聯繫。
今天這一出,就是那個不知是男是女的人設計的。
她原以為會萬無一失,至少容厲和那個剛出生的小崽子左右都能死一個,也好為她這些日子受苦的日子,出口氣。
「為什麼,他們能把兩個人都能救下來?為什麼?」阿梅磨著自己的牙槽問。
「是我低估了那姓許的,沒想到他這幾年拆彈的水平又高了。還真是看不出來啊,腿廢了,可手藝還沒廢。」
「等於,忙活了大半天,全白搭了?」阿梅怒道。
「你要是想送死,你可以自己動手。回頭別怪我沒有提醒你,若是落到了容恣的手裡,會有什麼手段,你就自己知道了。」對方冷笑數聲。
耳麥的通話結束,行動失敗。
阿梅摘下自己的耳麥憤怒地往地上一扔,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就準備離開。
而剛離開沙灘酒店的第二樓,已經有四個身形健壯的保鏢站在了那裡。
所以,阿梅一出門,就被四人制住了。
她本能地喊救命:「你們是誰?你們憑什麼抓我!你們是誰?」
「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一個沉穩含威的聲音,從門背後響起。
這人是誰?
阿梅擰起眉,就見一個光頭老者,滿臉滄桑地坐在輪椅上,眼神炯炯發亮地攫著她。
彷彿能從裡面看出自己的底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