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三年前的面孔!
機場辦公大樓的頂層,已經被控制。
往來機場的所有人流,開始被拉起的封條,控制在封條範圍之外。
唐晚輕的腦袋暈暈沉沉的,抱著火火兩手開始發抖,她努力睜著眼睛,讓自己的意識維持清醒在線。
可似乎這暈沉的睡意,讓她越來越難以抗拒身體的本能。
身後拿粗大的槍管指著自己的女人,帶著奇怪的面具和變聲器。
唐晚輕不知道她是誰,也問不出她是誰。只能抱著火火,聽從她的命令,一步一步往樓層的最邊沿走去。
她雖然沒有明顯的恐高症,可真到了三十層,當視線觸地時,卻被地面上縮小的事物,給嚇到了。
這機場辦公大樓的護攔做得簡單,當然,建築設計這座大樓的人起先並沒有打算把這裡開發成一個景點,從而安裝了一系列防護措施。
過了簡單的水槽之後,就是這頂樓的最邊沿了。
唐晚輕緊閉著眼睛不敢往下看,懷裡緊緊抱著火火。
火火時不時啊上幾聲,軟嫩的發音,安撫著她不安的心跳。
她看了看火火,穩住自己身體上的疲意。
「好吧,你就站在這裡吧。」身後經由變聲器處理后的女音,粗嘎地響起。
唐晚輕理了理神,讓自己更加平靜坦然地面對這一切。
「你大概很想知道我是誰?不過告訴你也沒有關係,畢竟,你們也查不到什麼。」那女聲揚揚得意,又透著陰寒。
唐晚輕擰著眉,緊咬著牙腔的嫩肉,讓自己更加清醒地觀察著這女人的一舉一動。
「既然你是個啞巴,那就讓我來說吧。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的未婚妻顧君晟,曾經因為你不是個處,就跟你的親妹妹搞在了一起?」
唐晚輕緊抿著嘴,這事兒,早就翻篇了。
不管顧君晟怎麼說自己,可他跟唐晚安背叛自己是事實。
加上,她對顧君晟也沒到非君不嫁的地步,所以,當時她頭一次發現他們之間有曖昧的時候,只有寒心,並沒有傷心到悲痛欲絕。
起先,她一直在等著唐晚安和顧君晟提出來,跟她取消婚約。
只是沒想到,唐晚安和顧君晟一直按兵不動,直到了訂婚宴那天,才對自己下了重葯。
既要愛護自己的羽毛,又想苟且變得名正言順,有些上不了檯面的手段,就使了出來。
讓人出乎意料的是,她躲進廁所遇到了容恣,主動了一些,人生就開始逆襲。
還真是人生處處有轉機!
至今想起來,她都會覺得緣分這東西太玄幻,太奇妙!
「看你這樣子,你是記得了。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你三年前,確實早就被人睡了。顧君晟沒有騙你,唐晚安也沒有騙你,你三年前,露營的某個白天,一群男人把你綁走了。然後,這群男人,開始對你施暴……」
「唐晚輕!」通往頂層的鐵門,被容恣單腳踹開了,伴隨著鐵門被踹開的砰砰聲,容恣沉冷毫無溫度的聲線響起。
拿槍的女人,見到容恣的時候,明顯僵了一下,隨後很快恢復正常,粗嘎的聲音閑散地響起:「沒想到,你的速度這麼快。起先我還不信,沒想到,也就十來分鐘的功夫,你就找到人了。」
容恣沒有看向面具女人,彷彿她的存在根本就夠不成威脅似的。
他徑自走向站在頂層連沿的唐晚輕,示意她往回走。
「不許動!不然我開槍打死她!」那面具的女聲,徒然變得凄厲。
容恣橫眉淡掃了她一眼,對她拿槍指著自己的動作,一點也不以為意:「你試試?」
他既然能單槍匹馬地上來,就證明這周圍已經布控好了一切!
她如果只要一扳動扳機,這裡,四面八方,將有無數顆子粒朝她掃射過來,自己最後只能變成一個篩子。
容恣私以為,這個女人既然敢綁唐晚輕,這點腦子應該有。
果真,那女人只是舉著手槍指了指,容恣和唐晚輕的方向,漸漸連放狠放的勇氣也沒有。
很快,容恣走到樓層邊沿,將唐晚輕拉進自己懷裡。
抵著容恣寬厚而結實的胸膛,唐晚輕一顆掉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懷裡的火火啊啊啊伸了伸手,好像在慶賀似的。
「不想死,就跟他們走。」容恣緊圈著唐晚輕,唐晚輕將頭倚進他懷裡,即便他渾身散發的冷唳之氣,讓人害怕,可唐晚輕還是覺得安心了很多。
面具女人的視線往唐晚輕懷裡的火火看了看,忽然仰天大笑:「不想死?我還能不死嗎,呵呵……」
「唐晚輕,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忽而,女人摘掉了面具!
唐晚輕眯著疲憊的視線看過去,居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楊可可!
怎麼會是楊可可?
她不是跟顧君晟過得好好的嗎?
怎麼會變成這樣?
唐晚輕張張嘴,想說話,卻發現自己還是發不了聲。
楊可可死盯著唐晚輕,視線里陰毒的恨意,緊匝著她。
容恣的目光冷得像冰刀一樣,彷彿她再多說一句,就會滅了她。
「唐晚輕,你就是個被人玩爛了的爛貨!我告訴你,三年前,那些強迫你的人中,就讓容恣!你沒有想到吧!哈哈……」楊可可瘋狂大笑。
唐晚輕緊緊地擰著眉心,身子顫了一下,腦子裡那個已經有一年多沒有放映過的春夢,忽然清晰起來。
面畫一幀一幀的,那個暗無星月的夜晚,她的雙手雙腳被人用軟皮繩綁在床上,一個火熱而堅硬的身體覆了上來。
然後,她的視線從晃動的天花板,移到頭頂那個人身上,那張臉有著剛毅迫人的弧度,下巴因為過激的運動和全情的投入,吊著一滴晶瑩的汗珠。
月光不知道從哪裡照進來,正好落在那顆汗珠上,發出碎銀一樣的光華。
恰到好處地跟那雙幽黑到極致,也染著碎銀一樣光澤的眼睛,形形成一個倒三角。
漸漸的,那雙眼睛就像幻燈片疊加一樣,與眼前容恣那深刻的眉眼相重合。
竟是分毫不差,一絲未錯!
「唐晚輕!信我!」容恣覺察到了唐晚輕眼中的異樣,箍緊她的腰身,讓她不要輕易相信別人。
「唐晚輕,你看到沒有?看到沒有!他害怕了!我告訴你,他就是那些人中的其中一個!你以為,他為什麼來找你!還不是因為玩著玩著,玩出了味兒!」楊可可咯咯地冷哼。
唐晚輕渾身開始泛冷,不由自主地顫抖,如果不是容恣撐著她,估計她連火火也抱不穩!
容恣冷硬如冰塑的五官,陰沉地掃向楊可可:「你該死!」
「我該不該死,你說了不算!容恣,我告訴你,你會後悔的!我會讓你後悔的!就算我死了,還有人,還有人會把你們都弄死!弄死!」
噗!
一聲沉悶的槍響,楊可可居然拿槍抵住自己的下巴,飲彈自盡了!
這聲槍響,就像把唐晚輕意識里最後一根緊繃的,清醒的弦掙斷了似的。
很快,她眼前一黑,雙手無力脫落,暈了過去。
容恣一手薅住火火,一手攬住唐晚輕,將孩子往她懷裡一夾,打橫抱起她,疾步往樓下走。
——
高級公寓,唐晚輕閉眼躺在床上。
旁邊的火火蹬著小手小腳的,一直啊啊啊鬧著,似乎不滿唐晚輕不理他。
可即便火火鬧出來的動靜不小,也沒把熟睡的唐晚輕弄醒。
距離事發后,過去了24個小時,唐晚輕一直沉睡到現在也沒有醒。
容恣面色沉沉發黑,就像上等的墨塊一樣。
如果不是身邊有火火這個活物,恐怕他這一天一夜,會一動不動地守在唐晚輕身邊,等她醒來。
當然,他現在也沒有比一動不動好到哪裡去,除了給火火喂,換一下紙尿布,他的目光就一直沒離開唐晚輕。
魏書帶著容厲回到了公寓,姚瑤那邊的情況處理好之後,他白天把容厲送去學校,下午一回來,就給唐晚輕把脈。
「怎麼樣?」容恣低醇的嗓音,微沙道。
魏書皺眉摁了摁,搖了搖頭:「嫂子的脈象很奇怪,明明平穩,也沒有什麼毛病,怎麼就醒不來呢?難道是受了什麼刺激?」
一說到刺激,容恣就自然而然想起楊可可對唐晚輕說得話。
他一直覺得,三年前那件事情,無關緊要,只要找他的小妞妞一切就會變好!
可是沒想到,明明結婚生子都走了一圈兒,事情卻一直沒完沒了!
這次楊可可,能弄出這麼大的動靜,肯定跟蘭蓉背後那股勢力有關!
那股勢力在找的人,跟容天愛有密切關係!
可是他們又怎麼會找上輕輕?
輕輕在這之前,跟那些人完全沒有接觸!
難道,這跟輕輕的身世有關?
可輕輕的生母安風,調查之後,並沒有發現什麼!
那他們,為什麼要對付輕輕?
「容哥,嫂子現在的情況不好說,我看,不如把嫂子帶回基地,讓山子和歡子做個血檢什麼的。有些東西,光從脈象上是看不出來的。」魏書道。
容恣點頭:「我已經安排了直升機。」
「這事不能拖,嫂子的身體跟咱都不一樣,不光有個陰性HB23還有一種尚未檢測出來的毒素,我們不能大意。」魏書凝重道。
容恣沉著臉,冷銳的目光像刀鋒一樣,掃過門口鬼鬼祟祟往裡瞧的容厲。
視線如刀,駭得容厲立馬收回腦袋往回跑。
「容厲你去看著。」容恣湛寒的語氣,一下就朝魏書下了兩個命令。
魏書微惱地看向門口,一臉無奈地推門離開。
魏書剛離開,容恣開著的電腦嘀地一聲,接通了基地發過來的視頻通話。
電腦屏幕上出現的人是許行,他坐在病床上,身後躺著一個被拋棄的白色枕頭,見到容恣的時候,眉目深皺著。
「容哥,楊可可的情況,我這邊有了結果。大概去年年底的樣子,楊可可給顧君晟生下了一個男孩。顧家的人,對於這個男孩還是挺滿意的。所以,打算讓顧君晟把可可娶進門,給他一個正式的身份。可楊可可卻在月子里,準備逃跑。沒想到,半夜被顧君晟給逮住了。」
「顧君晟把人逮住之後,就往死里打。然後把她像狗一樣關了起來。後來過了幾個月,顧家失火,楊可可才跑了出來。那場大火燒得十分詭異,顧家老爺子被燒死,顧懷民和劉清倒是逃了出來。顧君晟逃出來的時候,被火信子舔了臉,所以毀容了。」
容恣聞言,默不做聲。
唐晚安借著容恣和唐晚輕的婚禮逃跑之後,許行曾一度追蹤。
後來中間,蘭蓉的事情一鬧,唐晚安也就失去了聯繫。
顧君晟那邊,因為無關緊要,也沒有時刻再去留意。
等許行再收集這些情況時,卻發現顧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昨天楊可可的出現,看似偶然,實則又透著必然。
楊可可必然在顧君晟手裡受了不少的折磨,逃出來之後,她必然會找唐晚輕的晦氣!
可沒想到的是,楊可可居然跟蘭蓉背後的那股勢力有勾結。
又或者說,是那股勢力主動找到了楊可可,給她製造了機會!
「容哥,我覺得顧家這把火燒得不簡單,就像特意為了幫助楊可可逃跑似的。」許行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貓膩。
「誰會幫助楊可可逃跑?」容恣惺冷地一笑,沉著問。
許行眼神略一思索,立馬就有了答案:「能幫楊可可逃出來?必然是跟楊可可一樣,把嫂子看成了眼中釘。蘭蓉是不可能,那就只有藏在外邊的唐晚安。」
「把這事透給顧家,讓老何給顧家點甜頭。」容恣眸子沉煞一眯,嘴角輕挑著。
這事兒,還越來越有趣了!
不用多說,許行一下子就明白了容恣的用意。
「容哥,放心,這事兒交給我!」
「楊可可已經被我們的人帶回了基地,容哥,她命還挺硬,沒全落氣。」許行嘲弄地笑了笑。
「把她交給山子。」容恣道。
「槍隔那麼近,沒想到,都沒把自己打死!真是奇迹。」
容恣眯了眯眼,藏起眼中一絲幽冷,死裡求生,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