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已經失血過多
次日,清晨。
魏書去醫院看望姚瑤。
王阿姨正在一盆熱水裡,擰著濕毛巾,準備給姚瑤擦手擦腳。
這是王阿姨每天一早,必須為姚瑤做的洗漱任務。
她肚皮上的傷口,已經在漸漸的恢復中。
相信不久,隨著孩子的長大,傷口也會慢慢長好。
「呀,魏先生來了?今天許先生怎麼沒有來?」平時都是許行每天來看姚瑤,突然變成了魏書,王阿姨還真是很意外。
「他有事去了。」魏書道,隨後讓王阿姨出去,他想跟姚瑤單獨聊一會兒。
姚瑤對魏書不像對許行那麼抗拒,她抬起眼皮看了魏書一眼兒,算作打招呼。
與許行不同,魏書動作簡單地拉開了病床邊的椅子,坐下。
一坐下之後,魏書就微挑眉看向姚瑤:「不好奇,許行怎麼沒來?」
語氣平淡之中,掉著一絲好奇。
姚瑤的眼皮動了動,沒有說話。
儘管這動作細微得讓人難以察覺,可魏書還是在轉瞬之間,抓住了。
「昨天,許行帶著一幫子人,把蘭蓉綁了。上次涉事的白敏,已經被容哥趕出了容家,最後一個蘭蓉,容哥還沒動手,許行就自己帶著人去了。」魏書的口氣,就像在講一件在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一樣,淡得讓人口中無味。
姚瑤聞言,胸口像是被人狠狠砸了拳,沉悶得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她不知道作何反應,可人還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後來怎麼樣了?」
魏書見她問,便知道她還是關心許行的。
「人是給綁了,還找來了一群人,把蘭蓉給輪了。」魏書道。
姚瑤聽到被輪幾個字時,瞳孔劇烈地收縮。
「後來,來了人。大概是蘭蓉背後的人,把蘭蓉救了。許行帶著自己的人跑了。剛跑回公寓,他帶的那幫人,就全被蘭蓉的人給抓住了。」
魏書再次看向姚瑤,見她已經面露焦色,便繼續道:「許行怕自己的人吃虧,蘭蓉讓他自己去,就放人。許行去了。」
「去了之後,他讓蘭蓉放人,蘭蓉不肯。許行就拿容厲的事情,刺激她。最後蘭蓉向他開了五槍。」
魏書說到這裡停了。
姚瑤攥緊床單的手,讓魏書更加肯定,她並不像表面那樣無動於衷。
「這就是他為什麼早上沒有來找你的原因。」魏書說到這裡,就沒打算繼續下去了。
「好了,你好好休息,別太擔心。這樣,對你身體好。」魏書起身,簡單地說了一句,就轉身離開。
姚瑤見魏書一走,也知道,魏書說一半留一半兒,就是想自己開口。
那個姓許的,也是個不要命的!
早知道,她昨天就應該把這件事情,提前通知容恣!
「後來呢?」姚瑤在魏書離開之前,再次問。
「後來,我跟容哥趕到的時候,他已經失血過多了。三顆子彈打碎了他的膝蓋骨。」魏書如實道,他沒想瞞住姚瑤。
「哦,對了,他讓我在你手裡發了一段視頻。」魏書中間一停,又像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補了一句。
膝蓋骨都打碎了!
一共中了五槍!
趕到的時候,已經失血過多!
這些,都意味著什麼?
姚瑤是知道的。
她伸手摸向擱在床頭櫃的手機,她被挑斷的左右手,已經慢慢恢復,可以簡單地拿取一些東西了。
果然,她笨拙地滑開手機,看到了一條簡訊。
唐晚輕,我給你報仇了。
語氣簡單直接,果然是許行的作風。
而後附上一段視頻。
那視頻正是蘭蓉受辱的那段視頻,姚瑤木然地望著蘭蓉的凄厲和無助,有種時光交錯之感。
那天晚上一切,彷彿就發生在昨天。視頻的蘭蓉忽然變換了一張面孔,那就是自己。
起先,她也曾努力反抗,而後終於有個人突破了她的最後一道障礙,接下來,所有人開始肆無忌憚!
慢慢的,她放棄了抵抗,就像是命運,宣告了你必須死一樣兒,絕望得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耳邊的蘭蓉的凄厲聲,不絕於耳,甚至比她當初還叫得絕望!
視頻里那個努力掙扎反抗的人,變成了蘭蓉。
有個老男人,終於突破了蘭蓉最後防線。
那聲最刺耳的殺豬一般的叫聲,讓姚瑤勾起了嘴。
她望著視頻,呵呵又哈哈地笑出了聲兒!
起先如果是報復,到了後面,那就是悲戚!
笑著笑著,姚瑤的手,往臉上一抹,竟全是眼淚!
明明蘭蓉已經跟她一樣兒了,可她為什麼一點兒也不高興!
反而覺得無限的悲涼!
「姚小姐,你怎麼了?你還好吧?」王阿姨在門外聽到屋內的不正常的動靜,馬上推門而入。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她對姚瑤的起居就更加用心,更加謹慎。
「姚小姐?」見姚瑤沒有搭理她,大笑之後只顧著放聲大哭,王阿姨也急了。
她隱約猜到姚小姐變成這樣,跟剛剛魏先生有關,可她作為一個外人,也不好說什麼。
「姚小姐?」
回以王阿姨的姚瑤,最後竟是如受傷的小獸一樣,唁唁的哭聲…….
「姚小姐,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
早上起來,容恣給唐晚輕喂飯,現在少了唐晚輕喂自己的樂趣,容恣只好,教唐晚輕喂自己飯。
唐晚輕木木地望著容恣,他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終於吃到第一口,唐晚輕送到嘴裡的飯時,容恣笑得眯起了眼兒。
愉快而溫馨的氛圍,被一通電話打斷。
容恣讓唐晚輕放下飯,起身捏著手機,牽起唐晚輕換坐在沙發上。
電話通了之後,傳來的是容羽的聲音。
「蘭蓉在你手裡?」
容恣不高興地嗯了一聲。
「阿恣,把她給我行嗎?」容羽突然提出要求。
容恣聞言,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冷呵一聲:「憑什麼?」
「她畢竟跟我們一起長大。」容羽小心的斟酌著詞句,試圖說服容恣。
「那又怎麼樣兒?」容恣冷道。
「既然阿恣不肯,那就安排我,跟她見一面吧。」容羽退了一步,提出一個新的要求。
容恣倒不是不肯,也沒有一口回絕,只道:「可以,只要她能說話就行。」
容羽立馬意識到不對,忙追問:「你對她做了什麼?」
啪!
容恣的電話,在容羽語音未落之時,就掛斷了。
容羽知道容恣的脾氣,所以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望著手機出了出神。
「羽少,你不會真的還對那蘭蓉舊情難忘吧?你這樣向恣少要人,恣少要肯給就怪了!」容明在一邊兒問。
「我只是想問問她幾個問題。」容羽溫聲道,一身文雅之氣,讓人感覺很舒服。
容明不以為然:「既然羽少只是想問幾個問題,那根本就沒必要向恣少要人啊?再說,為了那麼一個女人,跟恣鬧翻,不值得。」
容羽抬眉溫溫和和地看了容明一眼兒,就是這樣毫無殺傷力的一眼兒,讓容明知道自己說過了。
他立馬低下頭,咬緊自己的嘴巴,不說話。
「我跟阿恣什麼時候鬧翻過?」容羽反問道。
容明搖了搖頭。
容羽就笑了:「既然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蘭蓉我也不是一定就要她,只不對,那個女人,我們還有其他用處。」
「這聽起來,羽少,你沒被蘭蓉迷惑了啊?以前沒受傷之前,羽少,你對那個蘭蓉可是言聽計從!她說什麼,你就做什麼!完全一點兒男人尊言也沒有!我都擔心,那蘭蓉把你吃得死死的。」
「沒想到,您一出事兒,她就扒上了恣少。不過恣少知道她跟你的關係,所以,對她一直是敬而遠之。後來,她忽然懷孕了,說這孩子是恣少的。」
「恣少也沒有否認,她就以這容宅的少夫人自居。後來,我們才知道,她也就是人工授孕罷了,恣少還是沒把她放眼裡!恣少讓她做人工授孕,不過是想容家不斷後。」
「她還以為自己是哪根蔥,哪根蒜呢!」
不知不覺的,容明的話匣子一打開,就滔滔不絕。
容羽用心聽著,不反駁也沒有喝斥,臉上帶著淡淡的笑紋,倒像是聽得一臉津津有味的樣子!
「現在,蘭蓉把主意動到了恣少的人身上,恣少怕是早就想收拾她了。我聽說,恣少一直對她手下來留情,是因為小少爺。」
「這回事情鬧這麼大,也難怪恣少下手了,把蘭蓉給拿住了。」
「羽少,當年,你怎麼就喜歡上蘭蓉這樣的綠茶婊了?」容明問。
容羽笑了一下,笑容越發溫和,只道:「我也不知道。」
「那羽少,你現在怎麼就不喜歡蘭蓉這個女人了?難道,你也發現了,她這個女人,根本就不簡單!到處勾三搭四?」容明好奇問。
「嗯。」
「那就好,那就好。羽少,你是不知道,我生怕你一醒來,還念著蘭蓉呢。這下好了,病了這麼長時間,羽少你的腦子倒是清醒了。」容明實話實說道。
容羽臉微沉,聲線也驟然一壓:「原來,我在你眼裡,是一個腦子不清楚的人。」
「沒有沒有!羽少,你那時年少輕狂,我這也是怕你吃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