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白日不啥,枉為人上人
魏書一眾人跟著容和去白虎院兒前堂看容羽送來的禮。
既然容叔說那禮有問題,容和和魏書等人一點兒也不敢鬆懈。
眾人圍著容明送過來的禮。
是一口紅漆款式復古的大木箱子,規規正正地正擺在前堂。
箱子旁邊守著兩個人,應該是容和特別吩咐過的。
山子和歡子兄妹繞著紅木大箱子,看了一圈,沒看出什麼端倪來,歡子眉目儘是疑惑:「怎麼就一口箱子?看上去沒什麼特別?容叔沒有搞錯吧?」
「這箱子裡邊,說不定裝了什麼凶獸毒物,會不會是定時炸彈?」山子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好心情地猜想。
許行大概是酒喝得有些多,跟過來之後,就找了張圈椅坐下來。
酒勁上頭的他,頻頻打著哈欠。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說完,酒膽橫行的許行,就要去開那口紅漆大箱子。
魏書和容和都是謹慎小心的人,忙出手攔道:「別魯莽!」
「要照你們這樣下去,這箱子還看不看啊?要我說,去找個鐵鎚過來,一鎚子下去,管他裡邊是什麼東西,通通弄死!」許行打了一個酒嗝道。
「這裡沒設備,要是在基地,用儀器探測一下就知道裡邊是什麼了。」歡子撇了下嘴兒,心想,住在這深山老林,還真是不方便啊。
「老和,和管事!白虎院兒來了一幫人,說厲小少爺不見了,找了青龍院兒和玄武院兒,朱雀院兒那邊兒也找了,只有咱白虎院兒沒找著。
那蘭小姐急得跟什麼似的,帶著一幫子人,過來了。看這樣子,是打算搜院子。」一個灰色中山裝打扮的,四十齣頭的中年男佣,急急忙忙跑了過來報信兒。
歡子笑呵了一聲兒,蘭蓉她認識,蘭蓉對容恣什麼心思,她也知道。
這容厲是蘭蓉給容恣生的兒子,別什麼時候不丟,偏偏今天唐晚輕和容恣婚禮就丟了。
她剛還說這婚禮,容恣辦得滴水不漏,沒給人機會來著。看來話說得太早了,蘭蓉逮著這空子,又鬧起來。
「容厲丟了?這時候丟了?這不是笑話嗎?她一個當媽的,自己孩子看不住,說丟了就丟了。現在到處找?回頭是不是得把容哥的新房也找一找?」歡子似笑非笑道。
別說,蘭蓉還真是這麼打算的。
魏書和山子沒說話,都知道這不過是蘭蓉找得借口。兩人暗暗看向容和,等他這個白虎院兒的大管事拿個主意。
許行面紅目赤地呸了一聲兒:「不要臉的婊子!他奶奶的!」
「老和啊,你倒是拿個主意啊!我看這事兒,那蘭小姐是有備而來!聽說,還把朱雀院兒,那位容姑姑叫上了。」男佣著急道。
容和看了看魏書山子許行眾人,為難地皺起眉:「我估著恣少這會兒正洞房花燭。這時候,這點兒小事兒,去麻煩恣少怕不大好。魏先生,莫先生,許先生,要不給個主意兒?」
「容姑姑最在乎的,就是容厲那小子。蘭蓉這時候,把容姑姑叫過來。肯定是知道自己一個人,進不了這白虎院兒。」魏書道。
山子冷譏一聲兒:「那是,容哥什麼時候讓她來過白虎院兒?」
許行呵呵地歪嘴笑了一下,酒氣撲鼻的他,看上去像裝了滿肚子壞水兒。
「這事兒,既然攔不住,那就這樣。咱容哥不是在洞房嗎?讓他們進來,全進來。就說,容哥在洞房,務必讓他們輕手輕腳找。誰特么要是弄出一點兒響聲,打擾了咱容哥洞房的興緻,全扔出去!」
歡子聽后,咯咯地脆聲連笑,捂自己的嘴兒:「你要這麼說,蘭蓉不得氣死!」
「老和,你要信得過我,你就去把咱院里的人,都找出來,咱們這樣兒…….」
容和聞言,眼神一亮,豎起大拇指,連連對著許行道:「許先生,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行行行,我這就把院里的人,都找出來!」
歡子對剛剛許行跟容和一陣咬耳朵,特別好奇,微扇著鼻子問:「許行,你剛剛跟容管事說了什麼?」
許行呃地又打了一個酒嗝,眼中難得出現姚瑤那事後的神采,右手朝天劃了划,賣起了關子:「你猜。」
「哥,你看,他還不說!」歡子指著山子,氣道。
山子拍了拍歡子的肩,笑道:「等會兒,你就知道了。不急。」
「看到沒有,還是山子了解我。哈哈哈——」許行樂道。
「反正都是餿主意。」
許行還沒樂到一秒兒,山子就不慌不忙地補了一句。
魏書和歡子相繼笑出了聲兒,容和讓人繼續盯著這送來的箱子,帶著那男佣就出了白虎院兒正堂。
——
「姑姑,你說怎麼辦?萬一,萬一阿恣不讓我進去找孩子怎麼辦?小厲這孩子也淘氣,他到底去了哪兒啊!」蘭蓉焦急地拉著容天愛的胳膊道。
按說,這十二月的京城盤龍山,還是挺冷的。大冬天也沒有人樂意穿得這麼涼快。
就連唐晚輕那一身兒,也是穿了薄夾襖在裡邊兒。
可容天愛就不一樣兒了,身為這容宅僅此於老爺子容大海,輩份兒最高的姑姑,平日的穿著,也多是體現端莊大氣,高高在上。
一年四季,就沒見這位姑姑穿過裙子以外的衣裳。
不是中式的棉麻裙,就是隆國上個世紀,某海城三十年代的手工旗袍。
今天為了容恣的婚禮,她特意挑了一身玫紅色兒。外邊披著一件白色的呢子大衣,衣領上綴著誇張的銀色軟貂毛,活穿出一副官太太的體面霸氣兒。
「姑姑,我知道,今天找您不合適。畢竟是阿恣的大喜日子,可是,您沒有過孩子,可能不知道那種感覺。姑姑我也是沒有辦法,才找到您啊!小厲,畢竟阿恣的第一個孩子,萬一有什麼居心叵測的人,渾水摸魚,把小厲給…….」
蘭蓉扯了扯容天愛的胳膊,好好的呢子大衣,被她扯出幾條划痕。
「姑姑……」
蘭蓉再次的叫喚聲兒,在容天愛冷厲森寒的眸光中,叫停了。
她冷冷地掃了一眼兒,蘭蓉搭在她胳膊上的手兒,淬冰的視線,像一把刀一樣,狠狠地戳向蘭蓉的手背。
蘭蓉似乎感覺到自己的手背兒,猛地被人插了一刀兒,疼得她以極快的速度縮了回去。
身體也跟著踉蹌了數步,那眼神的冷度,硬度,還有銳利,幾乎跟容恣一模一樣兒。
有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彷彿看到的是,容恣的眼。
她忙低下頭,嚅了嚅唇,本還決定再說點什麼的,都沉了下去。
這個容天愛的脾氣,一向讓人捉摸不透。剛剛她也不知道是哪句話說錯了,就讓容天愛忽然之間,沖她發作了。
「喲,這是容姑姑來了啊。容姑姑難得來白虎院兒,今天是恣少的大喜日子,容姑姑是來找恣少的吧?」容和湊著一張喜慶的笑臉兒,道。
「阿恣在嗎?容管事,小厲不見了。他這孩子淘氣,怕是跑到白虎院兒來了。所以,我就跟姑姑過來找他。」蘭蓉是生怕容恣不知道容厲不見似的,忙搶在容天愛前面說。
容天愛冷睨了她一眼兒,臉上的神情,淡漠如寒冰。
容和見容天愛不說話,心裡也猜道,這八成是眼前這位容姑姑在拿喬身份,擺擺譜兒。
便一臉為難:「蘭小姐啊,這這……小厲少爺怎麼會跑到白虎院兒呢?我在這院子里忙進忙出的,可沒瞧見小厲少爺啊。會不會是你看錯了?是誰看見小厲少爺,往白虎院兒來了?」
「有人說,看著往這方向來了。其他院兒都找了一遍兒,就剩白虎了,所以來看看。」容天愛冷冷地開腔。
容和點頭,『哦』了一聲兒,遂笑道:「這就是說,小厲少爺是往咱白虎院兒的方向來了,並沒有來咱白虎院兒。既然這樣,蘭小姐,不如你就帶著人,就這院外找找吧。說不定小少爺就在院外呢。」
「容管事,我知道今天做這事兒,讓你為難。可是小厲,畢竟阿恣唯一的孩子。我這個做媽的,沒看好他,已經很難過了。這時候,若是還找不著他,你讓我怎麼辦?」蘭蓉說著說著,兩管尿泡就冒了上來。
容天愛很看不上蘭蓉這手段,橫了她一眼兒:「哭什麼?大喜子你哭什麼哭?給誰找晦氣?」
「沒有,沒有。姑姑,我就是一時忍不住。」蘭蓉吸了吸鼻子,逼回自己的眼淚道。
「容姑姑,這這,您畢竟是恣少的姑姑,按說我們也不敢攔您。可是恣少發了話兒,他這會兒功夫,正跟新娘子洞房來著。萬一,萬一鬧出點什麼響動,壞了恣少的興緻……」
蘭蓉一聽,面色僵白,就跟剛粉刷了的新牆似的:「這是大白天,他們他們……」
「恣少說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千金難買心頭好。白日不宣淫,枉為人上人。大家都是過來人,容姑姑,蘭小姐,你們懂的。」容和的笑容綿綿又意味深長。
容天愛差點兒沒被自己口水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