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真正的跺手
「等等。」容恣黑眸一眯,寒光一斂,倒是拒絕了這個提議。
楊可可就像看到希望的曙光一樣兒,一雙晶亮的眸子,歡喜地看向容恣。
許行一聽容恣這個安排,立馬就不滿道:「容哥,這是幹嘛啊?幹嘛不把她.……」
許行的下半句,就在容恣兩眼那極致濃黑中,住了嘴兒。
容哥的樣子,看上去很可怕。
平時,他處理一個人容哥是從不插手的。今天容哥居然開口留人,要麼是這人容哥真打算留下,要麼就是這人把容哥得罪狠了。
不過,看楊可可這情況,應該是後者。
「爸比,泥為什麼要把折個女人留下來捏?帥寶寶覺得她顏值太低噠。看著眼睛不舒服噠。」容厲踩了一腳之後,就跑到容恣跟前問。
容恣並沒有搭理他,而是越過他,邁著大長腿走到唐晚輕面前,擰著濃眉,查看了一下她手上和膝蓋上的手。
唐晚輕能感受到容恣沉冷的怒氣,渾身正帶的涼氣,似乎讓她緩解了一下傷口的灼痛感。
「疼嗎?」容恣清涼的聲線輕啟。
雖然他整個人面無表情,聲線也夠冷,可唐晚輕卻奇異地感受到了容恣高冷的溫柔。
她搖了下頭。
「要不要打回去?」容恣低聲問。
唐晚輕愣了一下,剛剛他攔下許行的安排,她還以為他對楊可可有什麼想法呢。不過,許行處置楊可可那法子,還真是挺殘忍的。
她不由得想起,上次去許行口中所謂的基地的所見所謂。還真是讓人渾身發冷。
「我現在這樣還能打嗎?」唐晚輕看了看自己的手肘,很無奈地說。
隨後又趕在容恣下更殘酷的命令前,道:「打回去,我這些傷也暫時好不了。算了,只要她以後不出現在我面前,噁心我就行了。」
容恣對唐晚輕這話表示不認同,眉頭緊鎖著:「不打?」
容恣尾音帶著勾,似乎在對她說不打,他還有更好的安排。
「不打了。」唐晚輕知道,即便自己說不打了,不計較了,容恣背後還計較得更多,還打得更多。
當然,她真不是聖母,只是不想事情做得太絕。對於楊可可和吳金亮,到這個程度也可以了。
吳金亮將會退學,楊可可恐怕也暫時無法在隆國戲劇學院好好讀書。
「嗯,好好看戲。」容恣湊到她耳前,別有深意地說了這麼一句。
唐晚輕微怔,她搞不清楚,容恣要做什麼。
「阿恣哥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的心裡也是有我的!你放心,只要我能夠留在阿恣哥哥身邊,我做什麼都願意!真的!」楊可可藉機表現自己對容恣的一片痴心,那滿眼的殷殷期盼,還真讓有覺得膩歪。
「泥做什麼都願意?我讓泥去吃屎泥願意布捏?」容厲抱臂笑眯眯地問,很明顯是在置疑楊可可說的那話。
容厲這孩子機靈,一句話就把楊可可問得瞠目結舌。
「我我我……」楊可可一臉很想表痴心,奈何有心無處使的感腳,只能痴痴的看向容恣。
她眼裡的迷戀就像蛛絲一樣,纏得讓人噁心。
「爸比,泥看吧,折個女人就四在說假話!連屎都不願意吃,肯定對泥不是真心噠!」容厲老神在在地說。
「嗯。」破天荒的,容恣居然點了一下頭。
容厲簡直高興得不要不在滴,就好像他做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似的。
「阿恣哥哥,我真的對你是認真的!我知道,你也是在乎我的,不然也不會救我對不對?可你怎麼能夠聽一個小孩子的胡言亂語就不相信我呢!我看這個孩子一點家教也沒有!從小心思就歹毒,家長也肯定好不到哪裡去!」楊可可惡狠狠地盯著容厲道。
楊可可這話說得太溜,卻忘記了容厲這小孩叫容恣一聲爸比。
說容厲沒家教,那不等於說容恣不會教孩子嘛!
再說,容恣平時跟容厲相處雖然談不上多麼父慈子孝,相處的方式也特別有距離,但是並不代表,他就不看重容厲。
哪怕容厲再不好,也是他一手教出來,習慣性地容不得別人說他半點兒不好。
「爸比,泥看折個女人真好壞啊,居然說帥寶寶沒有家教!爸比,嗚嗚……爸比……帥寶寶好難過啊.……」容厲邊控訴邊哭。
容恣也惱火了,看了許行一眼兒。他剛剛還只是踩了一腳兒,還沒真正活動筋骨。
這會兒得了容恣的指示,自然是二話不說,手一揮,就逮著楊可可那張清純的小臉,甩了下去。
巴掌連扇了十幾下,啪啪啪,聲音響得清脆又悅耳。雖然動作不大,但唐晚輕看得出來,許行的手勁不小。
停下來,楊可可兩邊面頰都腫了起來。
「容先生,我知道錯了。請您放過我們一家吧。我會讓爸媽搬出海城的。」吳金亮這時已經從教室那邊走了出來。
看來沒一會兒功夫,吳金亮已經認清了現實。
他朝著容恣彎了一個九十度的腰,一直彎著,直等容恣給條活路。
容恣不屑搭理他。
許行呼完人巴掌,拍灰一樣拍了拍手:「喲,你早想通不是更好,非得弄成這樣。嘖嘖,人啊……」
許行這話算是表明了容恣的態度。
吳金亮這才直起腰:「容先生,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唐小姐面前。」
「滾!」許行丟了一個字給他。
吳金亮便嚇得跟什麼似的,跑開了。
此時,唐晚輕環顧四周,發現根本就沒有什麼看熱鬧的人。
也就是說,現在無論許做什麼,也不會有人出來管。
「容哥,這手切不切啊?」許行復又弔兒郎當地問了這句。
容恣傾了下頭。
許行瞭然。
楊可可早被許行打得頭暈眼花,自然沒聽清楚容恣和許行在聊什麼。
「那我動手啦。」許行搓了搓自己的手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唐晚輕在心裡打抖,這許行不會是真要切人手吧!
她驀地想起那天晚上,見到用玻璃瓶裝的那些手,難道那些手都是這樣來的嗎?
「我來。」許行正想試試他最新出的那套柳葉刀呢,沒想到容恣要親自動手。
許行手上的動作一頓,笑得不大自然:「容哥,你真來啊。你也不怕嚇著小嫂子?」
「給她麻局部。」容恣無視許行的嬉皮笑臉,命道。
許行哎地應了一聲兒,麻溜兒從邁巴赫上,找出了個銀色的醫用箱。
然後熟練地找出一次性注射器,藥水,一抽一推之間,那藥水在針管里像小雨一樣噴了出來。看這動作,平時應該少干這事兒。
她吞了吞口水,也不知道是不是給嚇到了,手上和膝上的傷也不那麼痛了。
「許行,你們,你們真要切人手啊?」
「當然啊。嫂子沒事兒。你回頭就知道了啊。」許行笑眯眯的,拿著針管,揪住不停掙扎的楊可可,一針扎在她的肩頭,很快她就像一片落葉一樣,毫無聲息地掉了下去。
不過她使勁眨著眼兒,眼中的情緒由原來的痴心不改變成了驚恐無助。
看來,她還有意識。
唐晚輕怕這樣的場面,被容厲看到了不好。忙將容厲扯到一邊兒,讓他背轉過身。
沒想到這小子,倒說了一番讓人意外的話:「唐晚輕,泥不要怕,折種事情,我經常看的。泥放心,手切下來還可以再裝上去滴。」
他以為這是玩具呢?
切下來,還可以再裝上去?
不過,既然容厲這麼說,她也必要讓他背站著。聽他這口氣,平時應該沒少見過這種事情。
「唐晚輕,泥果然是我看中滴女人,對我還是挺好滴。泥放心,不會有事滴。」容厲反過來抱著她的手,道。
此時容恣回頭瞪了一眼容厲,容厲得意的小表情,立馬綜成一團,表示委屈害怕。
「新工具,容哥要不要試試啊?」許行屁顛屁顛地捧著醫用箱上前。
容恣從容地帶上了手套,那白色的手套,將他的手指線條拉得長更加優美,彷彿根本就不是在做一件血得的事情,而是在做一件多麼優雅的事情一樣。
然後從醫用箱里,容恣取出了許行所說的工具。
那工具根本就不是什麼醫用器械,而是一整套柳葉刀。應該就是暗器。
有長有短,有寬有小,有倒刺的,還有箭尾的。
他們該不會是想用這種暗器來.……
還沒等唐晚輕仔細一看,容恣兩隻就夾著一枚小刀,射向了楊可可的右手。
而楊可可呢,在看到一把小刀直接插入到自己手腕處時,嚇得差點兒沒有暈過去。
很快,容恣就以詭異的速度,將所有小刀都插在了楊可可的手腕處。
許行看得眼睛都發光,就連容厲也是如此。
可唐晚輕覺得太血腥,也太殘忍。正別過臉不打算看。
沒想到許行卻說了一句:「嫂子,見證奇迹的時刻到了!」
然後許行挑起楊可可的左胳膊,就在抬起的瞬間,那隻手就這樣掉了下來。隨即掉落的,還有各種小刀。
唐晚輕看得眼珠子都快突了出來。
哇一聲,轉過身,狂吐起來。
「唐晚輕,泥不要怕,真滴!這種事情很簡單的,我也會滴。」容厲看唐晚輕吐成這樣,忙慰道。
唐晚輕覺得容厲不說還好,一說,她就更想吐。
他們這群人,到底是一群什麼樣的奇葩!
「嫂子,你真不用擔心,這手撿起來,還可以用的。」許行笑呵呵道。
容恣將手套脫了下來,扔到一邊。儘管手套沒有一絲血跡,但他還是很嫌惡地扔了。
「嫂子,你沒事吧?」許行看唐晚輕吐得面色蒼白,身子發抖,看來嚇得不輕。
容恣不以為然,單手扣住她的腰身,將她半拖半抱地弄上了車。
容厲人小鬼大地跟在後邊。
只余許行一個人站在楊可可身邊,她只是局麻,但頭腦還是意識清楚的。
看著自己的那隻手,被容恣活活切下來之後,她對容恣的那點綺靡心思,是再也沒有了。
只有驚恐,只有駭怕。
許行簡單地收拾了一下醫用藥箱,對著楊可可說了一句:「不用擔心,我應該幫你叫了救護車。至於救護車什麼時候來,能不能把你這手接上,那就是醫院的事了。」
楊可可一聽,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邁巴赫內,容恣小心地拿著酒精棉花,給唐晚輕洗著傷口。
唐晚輕疼得緊咬著嘴唇,容恣的動作,還算輕柔,可唐晚輕不敢看容恣處理傷口的那雙手。
以前覺得容恣那雙手,多麼多麼好看優雅的時候,現在就有多麼多麼害怕。她無法忘記,剛剛楊可可左手從手腕處脫落的那一幕。
甚至後悔剛剛不應該因為楊可可把自己推趴下了,就把許行和容恣這一行人叫過來。畢竟,楊可可再怎麼有心機,也沒有做自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兒。
她雖然喜歡以牙還牙,可到底沒下過這樣的狠手。一隻手啊,可以影響到一個人健康,生活,甚至一輩子啊。
她現在懷疑,如果有一天,自己惹怒了容恣,這廝會不會像今天這樣,把她的手和腳都用刀切下來。
想到這裡,她冷不丁打了個顫。
容恣知道她被嚇到了,但不知道,唐晚輕現在這麼怕她。
他勾了勾嘴,明明是寵溺的弧度卻偏偏讓唐晚輕感覺很嗜血。
「怕了?」他磁沉的聲線,低低地問。
唐晚輕不知道點頭還是搖頭,她以為自己在基地見過那些東西,就夠讓人膽顫心驚的了。沒想到,還有更加讓人毛骨悚然的。
那就容恣這殘酷血腥的手段!
「別怕。以後聽話。」容恣難得露出一線淺笑。
容厲也拍了拍唐晚輕的肩膀,小大人似地說:「唐晚輕,聽話滴孩紙有糖吃,泥要乖乖聽我們滴話,知道布?」
唐晚輕此時此刻,不知道做何感想。
巧巧這時,許行拉開駕駛門上了車,對著容恣問:「容哥,我已經給醫院打了電話了。醫生半小時之內到的話,她那手還能裝上。」
「嗯。」
「那後邊的事兒,我要不要跟醫院打聲招呼?」許行問。
「讓她把手裝上,只是不能那麼使。至於什麼原因,你就說是唐家做的。」容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