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世俗的眼光
保林打電話給父母時,謠謠已經醒了,她並沒有睜開眼睛,她不想這樣樣子見保林。她也試過逃走,可是保林就在門外打電話。
她又不得不乖乖的躺到病床上,又一想這突然暈厥,是為了兒子,他真的想兒子,是不是自己做過分了。
主要是兒子太小了,如果從此不見,他在若干年後見到,一定連他的母親都不得了。
人生最痛苦的莫過於骨肉分離,她還沒有過這樣苦痛過。
她沒有想到逸凡現變得如此的殘忍,她想改兒子的姓,就是不想與逸凡有任何關係。這點她想得有些偏激,兒子改了姓,也是逸凡的兒子,他身上流有逸凡的血,怎麼能隔斷他們的父子之情呢?如果逸凡聞不問,而且是做了一些不能讓人原諒的事,這個有可能不認其父。
她就是再嫁人,也得兒子長大些,再考慮自己的事;她也兒子明白,父親為什麼離婚,到那時兒子也有了一定的明辨是非的能力。
保林打完電話,進了病房,看看謠謠沒醒,可見到了謠謠眼角流出了淚,便知謠謠醒了。
保林拿來了毛巾,輕輕沾著謠謠眼角上的淚水,謠謠手抓住了保林的手腕,保林沒將手抽回。「謠謠,你醒了。」
保林這一句話,謠謠的淚水又一次奔湧出來。
「謠謠,別想許多,安心休息。」
「保林,你說,我前世是不是做了壞事,這一世遭到懲罰。」
「沒有的事,你知道你前世是什麼樣子,別想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生活是好了,日子也好過了,可心裡就是空撈撈的。」
「你給自己的壓力太大,放慢些腳步,生活過得舒緩一些,還有心裡有一種不安全的感覺。」
「大概是這樣吧。」
保林對謠謠了解,勝自己對自己的了解,自然一語道破謠謠心裡的東西。
說來也怪,有保林在謠謠身邊,她感到心情很是平靜許多。她試想,若是她躺著,保林就這麼坐在床面前,聊著,互相的對視一下,都會感到十分滿足和愜意。
這時,保林的父母走進了病房。
謠謠想起身,動了動沒有起來,全身感軟軟的,沒有一點力氣。
「躺著別動。」保林母親忙著勸阻。謠謠再一次流出了淚水。這個淚水是見到他們如親人,是幸福的,雖然她租他們的房子,大半年了,相互沒有多少交流,可他們彼此關係還是很融洽的。
「謝謝你們來看我。」
「你這孩子,這樣說就見外了。」保林母親用手輕輕撩起謠謠額頭上的流海。
「你爺倆回去吧,我在這裡。」
「保姆,你們都回去吧,叫我表妹來就行了。」
「沒事的,保林他爸會燒飯。」
保林與父親走了。病房只剩下謠謠與保林的母親。
「謠謠好點了嗎?」
「好多了,就是四肢無力,吊完鹽水,下午可出醫院了。」
「不行,要出院,也得聽醫生的意見。」
「在醫院不如在家休息。」
「不一樣的,這有醫生,他們是專業的人士,時時可觀察你的身體情況。」
「哦。」
「喝點水吧。」保林母親拿起床頭柜上的水杯,試了一下水溫。
謠謠看著如母親一般喂著孩子喝水,心裡一陣溫曖。
「謠謠,是太累了吧,怎麼就暈倒在路上。」
「沒感到什麼累。」謠謠不好對保林母親說,她兒子被逸凡強行帶走的事。在瞬間,她的眼前一黑,後面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保林的母親想,謠謠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暈到路上了,身休好弱,是不是從前就有什麼病。
「你從來沒有休檢過吧。」
「沒有。」
「正好趁這次,做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
「嗯。」謠謠也同意保林母親的建議。
謠謠心裡的事,不好對保林母親說,畢竟她們之間沒有很好的勾通過,而且是兩代人,多少有些代勾。
「謠謠,你想吃點什麼?」
「現一點也不想吃。」
「要吃點,要強壓自己吃點,我打電話叫保林父親做。」
「不用了。」
「沒有關係,你租我的店面,我們就是有緣,也可是暫時的鄰居,有什麼事就直說。」
「好。」
「謠謠你娘家離這遠,你要是看得起,你就將我當娘吧。」
「好,你就是我乾娘。」謠謠自然求之不得,雖說她嫁到這邊來,現離了婚,基本上沒有了親戚,好朋友也沒有,她是想兒子,也是看準了這裡的市場,還有就保林,所以,我就像是賴在這裡不走。
謠謠現不敢愛保林,愛只能放在心裡,她要是說出來,後面的事太多,她很清楚,這裡的人就是這個樣子,平時說說笑笑沒事,要是來真的,事情就會一件接一件。
一會兒,保林送飯來了,替母親回去吃飯,他只帶謠謠一個人飯。
一小碗乾飯,一些小菜,還有一碗湯。
保林母親走後,保林將謠謠扶起來坐著,靠在床上,原本謠謠可以免強自己吃飯,有保林在,她不想自己吃。
保林端起飯碗,夾了一些菜,一口飯,一口菜的喂著,謠謠有意細細嚼,慢慢地咽。
一小碗飯吃了半個多小時,吃完飯又喝了些湯,心裡好過多了,這時候謠謠才想起來早上沒有早飯。
謠謠深深感受到保林不僅是好男人,也是一個有耐心的好男人。
可惜,不在適合的地點,在不合適宜的時候遇見。
她看著保林,眼睛從未離開過保林,好像怎麼也看不夠。
保林卻被她看得不好意思,眼睛時不時的離開,又相遇。
謠謠坐了一會,兩人都沒有說話。
保林將謠謠身體向下抱了抱。
「睡會吧,睡醒了,就會好很多。」
「你呢?」
「我不睡,看著你睡就好。」
「那怎麼行呢?」
「沒事,這是上天的旨示,不然怎麼就讓我遇見。」
「唉……」謠謠長長嘆了一口氣。她是多麼渴望做保林的妻子,可是,這中間有多少不確定因素,她不能,不能呀。也許,他在她的眼裡太完美了。
「保林,謝謝你,我這條命是你給的,此生沒有機會報答,下輩子吧。」
「你是不是傻了,你這麼年輕,日子還長了呢?怎麼說出這樣的話呢?」謠謠並不傻,也不孬,她太清楚這裡面事太多,特別是外人一張嘴,這是多麼的可怕,她是不怕,她怕的是傷到她心愛的人。
「謠謠,你出院了,我們去登記結婚。」保林想了,醫生不是說了嗎?就是要讓病人情緒好起來,他這麼做謠謠不會反對的。
「我不能同你結婚。」
「為什麼?是不是我不配你。」
「保林,你千萬不要這麼說,我.……」她不好說出,她心裡藏了三年的話。
「我不管你結沒結婚,也不管你有孩子,這一切我都想好了,誰也破壞不了我們的愛情。」保林有些激動。
「保林,其它的事我會聽你的,唯獨這件事,萬萬不成。」
「為什麼?」
「我不說你也清楚。」
「我不清楚。」保林有些激動。
「我不是當年的我,你看我身體上又出了問題,這樣會拖累你的。」
「你這麼說,好,很好,正好在醫院,做一次全面的檢查總可以吧。」
謠謠想用這個借口,可是,這個『楞頭青』一條道上跑到黑,你對他有什麼辦法。她喜歡他是不錯的,她就是不想她喜歡的人跟了她以後受到各方面的壓力,到那個時間你再考慮這方面的問題就遲了。
天慢慢地黑下來,謠謠的表妹關了店門送晚飯來了,也有替換保林的意思,保林沒有說話便出了病房。
謠謠表妹心想,他不是對錶姐有意思吧。
「表姐,他。」
「你別瞎想。」
「他陪你天了吧。」
「我跟他沒有什麼,他還是個閨男。」
「閨男,好呀。」
「你懂什麼?」
「就興男人結過婚討個大姑娘,女就不行嗎?」
「男人不一樣,女人是不同的。」
「有什麼同?」
「你還小,在社會上很多事你還不知道。」
「我不小了,翻年就十九了。」
「結婚不只是兩個人的事,你很難完全無視父母、長輩親朋的意見甚至干擾,我覺得這事還是不要勉強的好,不然兩邊壓力都很大,不是什麼好事。」
「你不喜歡他?」
「喜歡是一回事,愛又是一回事。」
「我真的不懂,喜歡與愛是有點距離,愛是從喜歡開始。」
「是這樣,可我沒有愛一個大閨男的權力了。」
「愛沒有界線的。」
「說是這麼說,可生活中,現實中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姐,你試試,不要去講世俗的壓力,如果連這都承受不了,那就別談什麼愛情。」
「這個不能試,弄得不好父子(母子)反目、親友失和。」
「有這麼嚴重嗎?我看他是一個成熟有當擔的人。」
「男人要成熟,應是在結婚以後,他若跟了一個結過婚的女人,他接受很大的阻力,世俗的眼光如何看他,難,太難了。」
這時,保林走了進來。
病房裡突然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