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被囚禁

  顏葉舒在房間里踱來踱去，反胃的感覺伴隨著焦躁一陣陣往上涌。


  她忽然衝到衛生間吐起來，又因為那髒兮兮的廁所更加反胃，吐得全身都軟了。


  不，她現在不能這麼脆弱，孩子，你要鎮定下來，別為難媽媽，媽媽要想辦法帶你逃出去。


  顏葉舒硬撐著將廁所沖洗乾淨，虛汗幾乎濕透了她的衣裳。


  她慢慢地走出衛生間，扶著沙發坐下來。


  窗外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逼仄而陌生的環境壓迫著顏葉舒的神經，她只能在焦躁和恐懼中慢慢地放鬆，安慰自己。


  這時門外面響起鑰匙的聲音，顏葉舒一下站起來。


  男人推開門，手裡提著大包小包進來。


  顏葉舒對他的印象再次清晰起來。


  這個人三十來歲，中等身材，皮膚黝黑，其貌不揚，就一雙眼非常的陰沉固執，讓人害怕。


  他將各種東西一股腦兒放在沙發上，然後將飯盒放到客廳里唯一的一張桌子上。


  「吃飯吧！」他說。


  顏葉舒猶豫了一下，她已經餓得快胃痛了，再不吃也撐不下去。但是如果他在飯菜里下藥什麼的……


  不過她很快就將這個顧慮拋到了腦後，因為沒有意義。


  如果他真的下藥，她也只能聽天由命，因為不吃的話，她和寶寶也一樣是撐不下去的。


  她到桌子那邊坐下，將飯盒打開，撕開一次性筷，夾了點米飯放進嘴裡。


  男人見她竟不拒絕，直接就吃了，詫異之餘不禁興奮起來，坐到她的對面看她吃。


  「你吃飯怎麼這麼秀氣？」他新奇地看著，她每次都只是夾一點點飯和菜，細嚼慢咽，帶著女人特有的氣質，說不出的優雅好看。


  「吃快我會想吐。」顏葉舒看他一眼，淡淡地說。


  「為什麼？」


  「有點不舒服。」


  男人哦了一聲，沒有繼續問下去。又繼續看她吃。


  顏葉舒心裡想著席慕雲，勉強吃了幾口就停了下來。


  男人疑惑地問：「不吃了？」


  顏葉舒放下筷子看著他：「我歇一下，等下再吃。」


  男人發現顏葉舒好像不怕他，感覺有點怪異，迎上她的目光時就有點不自在了，不敢與她對視太久。


  「你要一直將我留在這裡嗎？」顏葉舒語氣平靜地問。


  男人瞟她一眼，嗯了一聲。


  「為什麼？」顏葉舒壓住心中的焦慮，又問。


  「我不會再讓你跟那些臭男人在一起！」男人不敢看她的眼睛，煩躁地說。


  顏葉舒很想反問：「那你就不是臭男人？」不過她忍下了。


  「好吧，這些問題我們慢慢再討論，但是有件事，我真的需要你確認一下，否則我不會乖乖聽話的。」顏葉舒定定看著他，說。


  「確認什麼？」男人又瞟她一眼。


  「確認你打傷的人得救了沒有。」顏葉舒仍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男人立即想發火。


  但顏葉舒很肯定地又補充了一句：「這件事也關係到你以後的生活，如果他死了，你這輩子也毀了！」


  「他有什麼了不起的！就算是總統，我也敢殺了！」男人猛地拍桌子，咆哮起來。飯盒裡的飯都被震了出來。


  「那是人命！不管他有錢還是沒錢，跟你一樣，都是人命！」顏葉舒的聲音也提高起來。她微微顫抖著，但目光和語氣很堅定。


  「你信不信我拍死你！」男人火了，他感到臉上無光，顏葉舒分明一點也不怕他。她是不是看不起他？

  「你只會暴力？」顏葉舒冷靜地看著他，「我父親就是這樣的人。」


  男人一下怔住。


  「他欺負我母親，將她往死里打。」顏葉舒盯進他的眼裡，尋找他內心懦弱的痕迹，「你也想用拳頭征服這個世界，包括女人？」


  男人顫抖起來，她的目光看得他無處躲藏。「你這個表子，別惹我！」


  顏葉舒的目光沒有移開，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我不是表子。我沒有做過表子的事情，你的這個罪名，只是為了讓你自己找到理由來對我不好。我不是你口中所說的那種人。」


  「難道你不是為了錢跟他在一起？」男人不願意聽，鄙夷地哼笑一聲。


  「你覺得我以我的能力養活不了我自己嗎？」顏葉舒反問。


  男人說不過她，固執地說：「你想要更舒服的生活！而那些王八羔子可以給你！」


  「好吧， 這個問題我們可以以後再討論。現在你就先確認他被救了沒有，你的手機能不能上網？」顏葉舒又將問題拉回到最初那個問題上。


  男人哼一聲，不理她。


  顏葉舒感到疲累極了。胃裡又開始翻湧。


  她看一眼那盒飯，無力地又拿起筷子。


  男人詫異地看她一眼。


  「明天你能買些米和菜嗎？我可以煮飯。」顏葉舒實在吃不下這變硬后更加難以入口的快餐，嘆了口氣，問。


  男人臉上的表情更加意外了，欣喜起來。「對，對，我們的平民女神就是應該會做這些！」


  待顏葉舒再次放下筷子，男人將沙發上的東西拿給她看：「這些是給你換洗的衣服，這是你的毛巾、牙膏牙刷……」


  顏葉舒默默地坐在那，她現在很累，可是心裡還在不停地想著席慕雲，腦海里只要閃過他流血倒下的場景，她的心就被一針針地紮上，痛不欲生。


  如果他死了……如果他死了，她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但她又想起肚子里的孩子，那些絞碎她心的念頭不得不又生生壓下去。


  男人讓顏葉舒去卧室的床去睡，他到客廳去打地鋪。


  顏葉舒蜷縮在那張充滿異味的床上，動一動她都覺得痛苦，因為覺得身上會沾上更多的味道。


  整晚顏葉舒都是閉著眼睛在那想東西，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痛苦不堪。一直到了凌晨三四點，她才好不容易合上一會兒眼。


  但早上才六點多，顏葉舒就從惡夢中醒來，一身的虛汗。


  這種煎熬，生不如死。


  顏葉舒起身，小心地來到客廳，那人還在打呼嚕。


  顏葉舒掃一眼他丟在沙發上的褲子，也許他的手機就是在裡面。


  她又看一眼睡在地板上的男人，他蓋著一張髒兮兮的被子，皺著黑黝黝的臉，顏葉舒不知道為什麼又想起了父親。


  這世上總是會有這種可悲又可憐的男人。明明自己一身的毛病，卻看不到，只會放任自己的欲~望，還為自己找各種理由。


  顏葉舒的目光又落回那條褲子上。她如果過去找到手機，能保證不被發現嗎？她沒有把握。


  但如果不知道席慕雲的生死，她又要怎樣撐下去。


  她小心地走過去，摸到口袋裡，沒有！她的心就像吊在那跳著。她又去翻他的外套，還是沒有！


  她絕望地看向那人，忽然，他的枕頭下黑色的手機映入了顏葉舒的眼。


  顏葉舒的心又砰砰地跳起來。


  她小心地靠過去，然後伸手，啪的一聲，男人突然坐起來猛地按住枕頭下的手機，兇狠地看著顏葉舒，然後將手機一下拿出來。


  「以後你要是再打手機的念頭，我就把你的手給剁了！」他凶神惡煞地探身過來，臉就快碰到顏葉舒的，說不出的可怖。


  顏葉舒直了身體，站起來。


  男人也立即站起來，仍警惕地盯著顏葉舒。他穿著沙灘褲和短袖T恤當睡衣。


  顏葉舒看著他：「你去買米和菜回來吧，我做飯。請快一點，我餓了。」


  男人聽她這麼說，就轉身去穿衣服，再胡亂地將地上的席子和被子捲起來堆到一邊，然後他去漱了口，很快就出門了。


  男人走後，顏葉舒慢慢地翻出他昨晚給她買的牙刷毛巾，麻木地走向衛生間。


  洗漱的時候，顏葉舒又吐了一通，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實在太受不了這種除了臟還是髒的感覺，顏葉舒洗了澡，換上那男人給她買的地攤衣服，然後開始收拾客廳。


  她很慢地做著，腦海里的胡思亂想平息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菜市場離得遠，男人去了足足一個小時。


  待他回來，顏葉舒勉強算是將這個亂七八糟的房間收拾了一遍，當然也只是表面乾淨了一些，要深~入打掃的話，恐怕得一個星期。


  男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還在用干抹布擦乾地板的顏葉舒。


  顏葉舒放下抹布，轉身去洗了手又回來，她累得已經快站不穩了。


  她不管男人驚奇的目光，疲憊地走到桌子前坐下，打開他買回來的早餐，很勉強地吃了點麵包和豆漿，然後忽然又跑到衛生間吐得七葷八素。


  吐完她回來又坐下準備再吃。


  男人就像盯怪物一樣盯著她。然後他變了臉色，兩眼噴火地走過來，一下將顏葉舒拎起來：「你懷了那個男人的種？」


  顏葉舒被他的大手捏得生疼，恐懼一絲絲地湧上來。但她很冷靜地看著他，「你想怎樣？」


  「馬上去把這個野種做了！」男人咆哮起來，恨不得掐死她。


  顏葉舒盯著他：「你冷靜些，想一想你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如果你敢動我的孩子，我也會一起死，你最後什麼也得不到。」


  男人頹廢地鬆開了手。


  他看著顏葉舒身上穿的衣服，那是他很用心挑選的，在他看來，她穿上去好看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