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看來你是想違約了
顏葉舒卻忽然定住。
她看到曾秘書的嚴肅的面孔在人群中閃過，難道，席先生也受到了邀請？
正心中驚懼，便看見貴賓通道忽然走出來幾個西裝革履，身材魁梧的保鏢，一臉肅穆地分站在走道的兩旁，跟著，一對極為引人矚目的俊男美女氣場十足地步入大廳。
人群一下騷動起來。
「快看，席氏集團未來的繼承人，花漾的總裁席慕雲和中軒集團董事長的小女兒蘇菲菲！」
「哇，真是郎才女貌呀！」
「聽說蘇菲菲是這次的EV方代表？」顏葉舒身旁的一位老總饒有興味地問另一位老總。
「沒錯，中軒集團控股了EV至少10 ％的股份，與其說是花漾在與EV合作，不如說是席慕雲和蘇菲菲的合作，席家與蘇家的合作。」
「看這情景，我怎麼想到一個很俗的可能，下一步應該就是聯姻了吧？」
「哈哈，有可能哦！趙老弟，咱們得趕緊傍個大腿呀！」
「哈哈……」
顏葉舒兩腳發軟地走到洗手間，撐著洗手盆拚命乾嘔。剛才勉強喝下去的紅酒就在食道上灼燒，一直下不去，溢在喉間。
席慕雲？原來他叫做席慕雲。
顏葉舒抹了一把慘白的臉，不忍直視鏡中的自己，好一會兒，才兩腳虛浮地走出洗手間，一直走到酒店的觀景長廊，扶著欄杆，被夜風一陣陣拂在身上，胃裡的那股燥熱與不適才漸漸平息下去。
只怕他一直都知道她在花漾吧。怪不得她加班晚回時，他通常不會過問，兩人的時間默契得就像早有約定。
顏葉舒一想到也許席慕雲一直就在暗中窺視著她，她就冷汗涔涔。
他竟能隻字不提地跟她度過了長達三個月的夜晚。
而今晚與他一起出現的名門貴媛蘇菲菲，燈光璀璨下，兩人含笑對視，不時交談兩句的樣子，看起來就像電視劇中的男女主角一樣耀眼。
那才是與他平等相襯的女人。
她這個見不得光的契約床－伴，越想就越卑賤。
她深深嘆了口氣，忽然覺得自己在這一個人自哀自憐真的很沒意思。
為什麼要糾結這些。她難道還想說自己很委屈很可憐不成？
各取所需的關係而已。
她轉身離開走廊走出酒店。
走到大門口，那雙席慕雲買給她的七八厘米高的高跟鞋硌得她腳痛，她一氣，脫下來就扔到路邊的垃圾筒里。
光腳走在地板上，感覺痛快自在多了。
席慕雲站在酒店的觀景台上，望著顏葉舒扔掉高跟鞋氣呼呼地坐車離去的背影，唇角不覺浮上一抹笑容。
原來她也有敢發他脾氣的時候。
……
顏葉舒離去之際，曾筱雅正把曾平堵在洗手間門口。
「小姐，這裡是男廁。」曾平雖然做好了被她撞上的準備，卻還是莫名有點心虛。
「那你喊非禮啊！」曾筱雅忽然撲過去，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曾平吃痛，皺起眉頭：「你瘋了！」
「你竟敢欺騙我，玩弄我！」曾筱卻已是淚光閃閃。
曾平慌了，這大庭廣眾的，沒幾個人不認識他，要給人看到了，他明天就不用再混了。
他一下捂住她的嘴，在有人看見之前將她拖進洗手間，拴上門。
「我只是沒告訴你，怎就叫欺騙你了？」他壓低聲音辯解道。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天天一起上班的，為什麼你就能當做不認識不知道？多少次我們一起起的床，吃的早餐，一起出的門！你連載我來公司都不願意，你就這麼怕別人知道我在跟你談戀愛？」曾筱雅淚眼盈盈，哀戚心碎。
「……我沒想那麼多。」曾平有些躲閃，「我很忙，不想因為你在公司里分心。」
「你分明就是嫌棄我！你職位高，是總裁面前的大紅人！」曾筱雅正要長篇大論地討伐，曾平卻抓住她的手指，打斷道：「不是大紅人，是任由差遣的下屬。我必須要時時刻刻考慮為他做好事情，不然就是失職！」
曾筱雅怔了怔，被他這麼一打斷，她就忘了下面要怎樣繼續控訴。
「你不愛我。」想了想，她總結出來了。
「那你愛我嗎？」曾平好笑，不由就反問。
「愛！」
「那就行了。」曾平低頭吻她。
逼仄的洗手間忽然就熱浪洶湧。
暈頭轉向的曾筱雅心裡還留著不清不楚的梗，意識卻很快沉浮在曾平的霸道熱吻中，忘記了先前的憤憤不平。
……
第二天，顏葉舒無精打采地回到公司，發現曾筱雅竟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我突然發現我一點也不了解男人。」曾筱雅長吁短嘆，鬱鬱寡歡地整理手中的活兒。
顏葉舒木納地點點頭：「嗯，我也不了解。」
說完面無表情地拿著文件走了出去。
按了電梯鍵，電梯門打開，席慕雲和蘇菲菲赫然就站在電梯中間。
顏葉舒怔住，腳就像被定住一樣。
「不進來嗎？」蘇菲菲微笑著客氣地問。
顏葉舒這才回過神來趕緊行了禮，目光虛開：「我乘下一趟。」
蘇菲菲滿意地按了關閉鍵。席慕雲卻目光幽深，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
了不起的花漾總裁從慶功會那天后，露面的時間忽然就多了起來。
顏葉舒在公司就像繃緊的弦，時刻提防著與他的不期而遇。
兩人就像老鼠和貓，一連兩個星期，只要在樓道遠遠看見席慕雲顏葉舒就躲。
曾平在慶功會後曾打電話給顏葉舒，讓她過去槿苑，她咬著唇忍了半晌，第一次違抗命令，說自己「不方便」。
然而有天顏葉舒還是被席慕雲堵在了電梯里。
顏葉舒僵著身體站在電梯里，他進來時彷彿把光線都遮住了，電梯里忽然暗無天日。
她想要逃走的心思在他灼灼的目光壓迫下只得收起來，硬著頭皮垂著眼眸站在電梯角落裡。
「最近怎麼沒過來。」
「理由我發了信息。」
「例假要半個月那麼久？」
「最近月經不調。」
「今晚過來我檢查下。」
「……」
「看來你是想違約了？」
「……如果不加班，我就過去。」
「你不加班。」
「您怎麼知道，我有很多事要做……」
「我是總裁。」某人淡淡說道。
「……」
……
許是有些天沒做了，她分外敏.感。
聽著她悅耳動聽地嚶嚶嗚嗚地哭了一晚，他好笑：「你是故意借著機會哭的吧？覺得委屈了？」
「我有什麼好委屈的。」她抽抽噎噎地說，然後又在他強烈的攻勢下再次哭得一塌糊塗。
風平浪靜后，顏葉舒閉著眼睛似乎睡了去。
席慕雲將她耳邊的亂髮撥開，忽然說：「明天搬過來吧，上下班方便。」
顏葉舒睜開眼睛看他。
「錢我會加給你。」他也看著她。
顏葉舒看了他幾秒，認命地轉過頭去。
……
早上，顏葉舒和席慕雲先後到了公司。
顏葉舒等待電梯的時候，席慕雲也過來了，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他想跟她一起乘電梯，像昨天那樣。
於是他手插著褲兜，走向顏葉舒，和她並排一起站在電梯口。
忽然感覺到他的氣息和具有壓迫力的身影，顏葉舒驚訝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他們來得比較早，顏葉舒瞅著四周沒有幾雙眼睛注意他們，就轉向席慕雲，露出微笑，表情恭敬：「席總，怎麼以前上班都沒有碰到過您？」
席慕雲朝總裁專用電梯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有專門的通道。」
哦，原來以前都坐專用電梯避開了。
「那您今天怎麼跟我們這些小職員一起等電梯？」顏葉舒又好奇地問。
「不允許我體察民情？」席慕雲瞥她一眼。
「那中午您是否也要體察民情一起到食堂吃飯？」顏葉舒忽然不怕死地調侃了一句。
席慕雲斜睨著她，俊眉挑了挑。這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膽張狂的？
這時，身後又來了好幾個員工，大家猛然看見總裁大人，都感到非常吃驚。
而顏葉舒早就不易察覺地退開了幾步，離席慕雲盡量地遠，表情也改為肅穆謹慎。
正好電梯在這時打開，席慕雲先一步走進去，高大的身材站在電梯中間，電梯似乎都小了一半。
大家都猶豫了一下，沒有誰敢先一步進電梯去。
席慕雲本來還一副君臨天下的模樣，結果誰都沒敢第一個進來，他孤家寡人站在電梯里與大家面面相覷，氣氛莫名地奇怪。
他有些不悅，目光射向顏葉舒。
顏葉舒卻裝作沒看見，專心地盯著自己的腳趾頭。
席慕雲冷冷地掃過其餘幾個員工，一群沒膽量的傢伙！他伸手按了關閉鍵，在眾人懦懦的注視下關上了電梯門。
結果還是成了他一個人的專用電梯……
晚上回去，席慕雲跟顏葉舒算帳：「你今天早上是故意的吧？」
「沒有啊，其他人都不敢跟您坐電梯，我進去的話，大家肯定會用奇怪的眼光看我。」顏葉舒無辜地說，「沒能幫助您體驗民情，真的很抱歉。」
席慕云：「……」
席慕雲明白過來了，這女人在跟他使著小性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