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一步開始

  我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咬牙上前，「你怎麼在這裡？」


  「哦，你來了，傅司其呢？」陸承揚的眼睛看了一眼我的身後，在發現沒有之後，他說道，「看來他公司應該挺忙的。」


  我真的很想要將他直接給掐起來。


  我雙手緊緊的握著，說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陸承揚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說道，「其實我也挺忙的，既然家屬都已經來了，我就先走了，再見。」


  我正要去攔他，急診室的門已經被打開。


  我上前，「病人……怎麼樣了？」


  「抱歉，我們已經儘力了。」


  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我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一晃就要倒下去之前，卻聽見了一身嚎啕大哭，我轉過頭，卻看見是兩個完全不認識的人，而在裡面的死者也被推了出來，我愣了一下，這才剛剛反應過來，上前抓住一個護士，「請問，黃美玲病人在哪裡？」


  護士這才給我指了一個方向。


  傅司其的母親正躺在床上，在她的臉上，是一片的蒼白，眼睛裡面更是一片的空洞。


  看見我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微微變了一下，接著，她將眼睛轉向另外的一邊。


  我慢慢的上前，叫了她一句。


  她閉上眼睛，我看見淚水不斷的從她的眼睛裡面流淌出來，她說道，「我剛剛才知道。」


  我頓了一下，正想要問為什麼的時候，她已經繼續說道，「我一直都以為，老傅是不喜歡說話，不喜歡跟人交流，但是現在我知道了，他只是不喜歡我。」


  我從來都沒有看見過她這個樣子，而從她的話裡面我也知道，肯定是陸承揚跟她說了什麼。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的雙手都緊緊的握了起來，在過了很久之後，這才慢慢的說道，「但是不管怎麼樣，當年他選擇的，到底還是你。」


  聽見我的話，傅母直接笑了出來，她看著我說道，「我是不是還應該慶幸？他已經騙了我一輩子，在這一輩子當中，他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一個愛字，年輕的時候我以為是他害羞，後來孩子長大了，我也就覺得無所謂了，但是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他是將自己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了另外一個人的身上。」


  傅母的話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在看著她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不管是什麼年紀，什麼時候，受傷害的，永遠是用情深的那個。


  就在我想著的時候，傅母已經繼續說道，「我真的是瘋了，我怎麼能跟你說這些……」


  我說道，「現在……都已經過去了，不管是執念還是怨恨，現在……他都已經走了，你要好好的保重自己，這才是最重要的。」


  傅母看了看我，這才慢慢的說道，「你……都知道了對不對？」


  我沒說話。


  「也是，司其都知道了，你肯定是知道的，真的是難為那個孩子了，我還一直埋怨他不會跟自己的父親交流，原來他一開始就知道了……」


  我低聲說道，「他也不是故意瞞著你的，他心裏面比誰都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情，所以，他情願一個人痛苦。」


  傅母看了看我，閉上眼睛說道，「我知道他的心裏面苦，但是既然要瞞著我的話，就一直瞞著我不好嗎？為什麼要讓我知道？為什麼現在要讓我知道！？」


  傅母的情緒又開始激動了起來，我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傅司其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是誰跟你說的？」


  在我想要轉頭的時候，傅司其已經走到了他母親的面前，說道，「是誰跟你說這件事情的？」


  她沒有說話。


  我看著傅司其那樣子，站起來拉了一下他，說道，「媽現在還病著，你能不要這樣咄咄逼人的嗎？」


  傅司其看了我一眼，深吸一口氣說道，「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現在還來糾結，有意思嗎？」


  「是已經過去了，為什麼那個時候，你不告訴我？」


  「因為沒有必要。」


  傅司其那樣冷硬的樣子，我覺得他可能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持，連忙拉了他一下，接著，我看向他的母親，「他只是不想要讓你難過。」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我就站在旁邊的地方，在最後的時候，傅司其的母親說道，「你有什麼事情就走吧，小雨在這裡就行了。」


  傅司其沒動，我連忙拉了他一下，好不容易，總算是將他整個人拉了出去。


  「這件事情……」


  「不用說了，肯定是陸承揚那個傢伙。」傅司其想也不想，直接說道。


  我原本是想要將我剛剛在這裡看見陸承揚的事情說出來的，現在聽見他的話，也沒有開口。


  傅司其的雙手緊緊的握了起來，他說道，「陸承揚，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我很少看見傅司其有失控的時候，現在看著他的樣子，我有一種，好像生活漸漸脫離原來軌道的感覺，而我們此時慢慢深入的地方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傅穎很快也來了，兩母女的眼睛剛剛對上的時候就哭成了一團，我站在旁邊，也不知道應該要說什麼。


  在後面，傅司其的母親睡了過去，我看著傅穎，「我們可以談一下嗎？」


  傅穎看了看，最後還是點點頭。


  我們就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


  傅穎低著頭，我慢慢地說道，「你還在埋怨你哥哥呢？」


  傅穎看了我一眼，說道，「我就是有些事情沒想明白。我爸媽……我一直都以為他們很相愛的，雖然我爸不願意說話，但是他每天都會提醒我媽吃藥，帶著我媽去運動，可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出軌了二十多年……」


  我說道，「在被你哥哥發現之後，他就沒有再和那個女人聯繫了吧？」


  「是沒有，但是這樣的感情不也是可怕的嗎？一個躺在你身邊的男人，卻一直都是同床異夢……」


  我過了好久，才慢慢地說道，「很多人的婚姻，都不是一帆風順的，這個社會，有很多的誘惑，我和你哥哥……之前是什麼樣子，你也是知道的。」


  傅穎不說話了，接著，她煩躁的揉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說道，「算了，我不想要想了，先這樣吧，我媽還不知道陸承揚就是那個女人的兒子，要是知道的話，她可能會氣瘋的。」


  「那你和陸承揚……」


  傅穎看了我一眼，說道，「放心吧嫂子，我還沒有那樣傻。」


  她的臉上雖然笑著，但是我可以看見她眼睛裡面隱忍的淚水，我知道這樣的事情換做是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是無法接受的事情。


  她需要時間去緩衝。


  等我回到家裡面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路上我又是飛機又是計程車的，在玄關換鞋的時候，整個人都差點睡了過去。


  最後，是傅司其下樓來，將我抱上去的。


  我說道，「傅念……」


  「已經睡著了。」傅司其說道。


  我這才放了心閉上眼睛，傅司其幫我將衣服給換了，又幫我擦了臉，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將我摟在懷裡面。


  在他的身上，依舊是橘子沐浴乳的味道。


  我吸了兩口，抬起頭來看他，「你想要……怎麼做？」


  傅司其閉著眼睛，「你不用擔心。」


  我還真的有點擔心，因為在陸承揚的面前，我看見的傅司其，完全不一樣。


  這讓我覺得……很不安。


  我說道，「傅司其，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傅司其頓了一下，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說道，「沒有。」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傅司其已經將我的腦袋按了下去，「睡覺吧。」


  我哦了一聲。


  在他的懷裡面，我倒還真的睡了過去，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卻看見傅司其坐在窗口的前面，手上拿著香煙，眼睛正看著外面發白的天空。


  我走過去，將他手上的香煙拿了過去。


  在他的眼睛下面，我將煙掐掉，「戒了，好嗎？」


  傅司其伸出手，我順從的走了過去，他就將我摟在懷裡面，他說道，「好。」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我的要求，開始千依百順，這樣的感覺，讓我覺得，對他的感情，開始日漸加深，那明明覺得已經無法再增加的愛戀，又深了幾分。


  我想如果他想要離開我的話，我一定會死的。


  就好像一個人離開了心臟，一定會死一樣。


  我趴在他的胸口上，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低聲說道，「他怎麼說都是你的弟弟，好好談一下，不行嗎？」


  傅司其好像笑了一下，接著說道，「不行。」


  我抬起眼睛來看他，他已經吻了下來，接著，我的整個人就被他放在了沙發上面，他不斷地吻著我，說道，「不管怎麼樣，你不要走，就行了。」


  我怎麼會有呢？

  除非，是他不要我了。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我將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下樓的時候，原本正在和保姆一起玩的傅念撲了上來，「媽媽！」


  我揉了一下她的頭髮，保姆過來說道，「夫人，你該吃飯了。」


  我點頭，她立即將粥端了上來，我一口一口吃著，放在旁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你好。」


  「你好啊嫂子，我是陸承揚，方便出來見個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