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龍城晚上壞人很多,比如我
「先生是怎麼知道這是什麼葯的?」
話語問出,沉默在兩個人持續發酵。
薄正東沉默斂眉看著她,目光平靜如水,
「你跟我走,我告訴你為什麼。」
斯嘉麗臉色頓時冷了冷,眸光一凜,再也不復剛才那麼柔和,
「我還有事,先帶女兒走了。」
沒走幾步,斯嘉麗就聽到身後人群一陣動蕩。下一秒,黑色阿斯頓馬丁就被那些黑衣人團團圍住!
斯嘉麗這下眼神徹底冷了下來,「您這是幹什麼,先生?」
這種感覺,對她來說並不陌生。她還以為薄正東之前在商場里放她走是準備要放過她了,誰知道他之所以那麼做,只是為了跟著她一路來到這個偏僻的地方,更方便把她劫走而已!
果然,這個男人城府,過了這麼多年只深不減!
薄正東面無表情,不急促也不懶散,
「送慕小姐回家。」
……
龍城,躍龍軒。
這是斯嘉麗時隔多年後第一次來這裡吃飯。整個餐廳都被包下來,整個環境安靜清幽顯得有些詭異。
斯嘉麗這時看著他的眼神已經有些敵意,「你到底想幹什麼?」
「通常這個時候,第一個問題,不應該是問我是誰么?」
男人平靜如水的坐在她的對面,英俊內斂,霸氣成熟。斯嘉麗放在腿上的右手倏的握緊,表面上卻是一派波瀾不驚。
「我聽說這座城市有一個人特別隻手遮天橫行霸道,雖然我不知道您是誰,但我猜,那個人估計也不會比您更無所欲為。」
薄正東聽到這句話,涼漠的笑從唇角沁出,
「也許,我和你口中說的是同一個人。」
斯嘉麗這時候開始沉默不語。
她知道這個男人,一旦知道她的存在,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的把她留在身邊。
她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切來得這樣快。
而且慕思思,他說的雖然是送慕思思回家,但她知道這是變相對她的軟禁。
這個男人最擅長用這種溫文爾雅的模樣作出殘酷冷血的事。
「那麼薄先生,吃完這頓飯,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先吃飯再說。」
薄正東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招呼來服務生,報出幾個菜名甚至連問都沒有問她一句。
斯嘉麗這時臉色已經有些難看,
那些都是她以前身為紀思念時和薄正東一起吃飯時最喜歡的菜品,躍龍軒原本沒有,是這幾年薄正東下令新增的。
「薄先生,我對牛肉過敏。」
全熟牛排,若她還沒有察覺這個男人已經確定她是紀思念,那她也實在太愚鈍了。
「那換成芒果香煎龍利魚。」
斯嘉麗這下連最後一絲血色都褪去了。
她對牛肉過敏是假的,對芒果過敏才是真的。
她記得自己十九歲那年,薄正東的合作夥伴送了一大堆泰國香芒,她沒忍住連著吃了五個,第二天臉就腫成豬頭。
當時她覺得自己下半輩子可能要毀容了要完了,誰也不敢見,躲在屋子裡不出來。薄正東聽說以後直接百忙中回到四季別墅,一言不發就把她拎去了醫院。
連著打了幾天針,「豬頭」倒是消下去了,只是她以後再也不能吃芒果。
……
斯嘉麗頓時指甲都快要沒入掌心,唇抿著,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可以。」她說。
如果她拒絕,薄正東一定會更加懷疑她是紀思念。
男人看著她沒有拒絕,「那就這樣吧。」他對服務生說,「再配一些酒——慕太太,應該很喜歡喝酒。」
斯嘉麗這時臉色更白。
……
食物很快就被端上來了。
斯嘉麗看著精緻擺盤的金黃色鮮嫩多汁魚肉,頓時如臨大敵。
她要為了打消薄正東的疑慮把這些都吃下去嗎?她難道又要腫成一個豬頭嗎?
就在她舉步維艱的時刻,對面的男人卻遲遲不動刀叉,彷彿在刻意等待她的反應。
斯嘉麗終於忍不下去,心一狠,餐具向下沉——
盤子突然在這時被人抽走。
薄正東骨節分明的手倏然闖入她的眼帘,男人似笑非笑,深不可測,慢悠悠的把盤子放到另一邊。
「慕太太看起來似乎不太喜歡吃魚肉?」
「沒有。」斯嘉麗下意識反駁。
「薄某不喜歡讓女人將就。」
他說著,溫熱寬厚粗糲的大手在拿過盤子交接的時候觸碰到她的手,若有若無的摸索了一下,突然說,
「逼著自己吃容易致死的止疼片,又逼自己吃根本不喜歡的晚餐,」
斯嘉麗心霎時就慌了。男人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盤子放下包裹住她,
她手上有一處傷疤,雖然不明顯,但對於見慣刀槍的男人來說太容易辨認,
他摸著那道疤,甚至都不需要看,漠然的就說出下一句話,
「你這女人,對自己真狠。」
斯嘉麗現在像觸電,渾身上下除了那隻手好像全身細胞都死去了。只有手上的觸覺神經被放大了一百倍。即便她表面上表現得毫不在意,但是,心已經快要從胸口跳出來。
更可怕的是,哪怕過了這麼久,一旦這個男人和她有肌膚接觸,她發現自己還是會渾身像有電流竄過!
就在這個僵硬到極限的時刻,突然,她感覺到對面的男人下意識颳了刮她掌心!
斯嘉麗渾身一個激靈,條件反射想要把手抽出,卻被男人握得更緊,
「薄先生!」
她癢得聲音發抖,薄正東優雅淡漠,面不改色,好像做這些事的人都不是他一樣。
拉著她的手不肯放鬆,手指微動,又在她掌心輕輕颳了一下!
斯嘉麗這次終於忍沒忍住顫抖,冷光從她眸中綻出來。
男人感受到她的僵硬,輕笑一聲,慢條斯理的鬆開了她的手。
「好好吃飯,吃完我送你回家。」
……
這一餐吃得食不知味。
雖然潛意識裡就不想和他有過多接觸,但她也明白,如果表現得過於排斥,他反而會更加懷疑。
所以,當他的豪車停在白塵別墅巨大的院子前時,斯嘉麗今天第一次主動和男人開了口,
「薄先生應該是個很驕傲的人,下次想要請女人吃飯,可以不用用這麼嚇人的方式。」
夜色下,她的笑容明艷美麗。她側著臉看他,除卻魅惑之外沒有一絲裂縫。
薄正東承認,這個笑讓他心神微盪。
「可如果那個女人一心只想要跑呢?」
他看著這張和紀思念一模一樣的臉,嗓音,沉默無溫。
斯嘉麗明媚一笑,「女人都是很傻的,只要你對她夠好,她不會想著要跑。」
「是嗎?」
「是的。」
「那你呢?」
斯嘉麗臉上的笑容不改,「我?」
「我和您不認識呀,薄東家。」
她故意這麼稱呼,就是想提醒他,就算那天她發了那樣的簡訊,也並不意味著她就是紀思念。
「我是說白天的時候,我開車追你,你為什麼要跑。」
「我怕您呀。」她撩著唇角笑。
「怕我?」
「是呀。」斯嘉麗說著,車鎖不給她開,她就耐耐心心的坐在這裡陪他聊聊天,
「我一個女人,帶著女兒逛街,突然就被一群陌生男人跟住了,你說我怎麼可能不怕?」
薄正東看著她路燈下車內明艷的臉,語氣變得平淡,
「據我所知,慕太太在美國經常酒駕后被警察追。」
「我難道比警察還可怕?」
「可是警察不會強迫我做什麼呀。」斯嘉麗直白的說。
「我強迫你了?」
「是啊。」
車內的空氣這時有些沉默。
斯嘉麗的語氣輕鬆沒什麼不自然,可終於就在下一秒,她天衣無縫的偽裝終於被逼得開始皸裂。
「看來我的確應該強迫你做些什麼——」
她感受到男人突然發動了車子而不是放她下去,立馬惱火,「我已經到家了,薄先生!」
「這裡是慕白城的家,不是你的。」
……
斯嘉麗一路被他挾持著從家門口眼睜睜又出走,她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過了五年已經蠻不講理到了這個地步,再強大的心臟也忍不住他這麼折磨。
「薄正東,你放我下車!」
「你從小在美國長大,有沒有中文名字,嗯?」
「薄先生這是要帶我去開房嗎?」她怒極反笑。
男人聽到她這句話直接淡淡的笑出,「你喜歡去酒店?那就去酒店——」
「綁架只見過一次的女人去酒店薄先生不會覺得有失分寸嗎?」她掐著自己笑容異常陰冷。
「不想住酒店的話,我家還有一個房間一直沒人住——來嗎?」
他的車速很快在夜色中越來越快,斯嘉麗覺得他真是瘋了,她自己也瘋了,他們都瘋了,
「謝謝薄先生,但是不好意思,我不需要。請您送我回去!」
「龍城晚上壞人很多。」男人踩著油門淡漠的說。
「比如你嗎?」
空氣中靜了靜。
「沒錯。」他吐出兩個字。
他承認他是壞人,毫不掩飾。
斯嘉麗扯著唇角聲音有些譏誚。車速太快,已經超出了她心臟所能承受範圍,直接冷漠諷刺的笑出,
「那如果我現在拒絕和你上床呢?」
雖然他表現得溫文爾雅毫不逾矩,但憑藉她對他這麼多年的了解,從商場里他扯住她手,到扯開她口罩時的那一秒起,
她都感覺得到,這個男人的眼睛,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寫著「情-欲」兩個字。
像天性本能一樣,散發出對她的佔有。